和尚们顿时哑口。
“你们……可知道那姑娘……是谁?”
方后来摆着威风,继续慢悠悠问。
和尚们刚刚被明台师伯责骂了,一时不知道该话,还是不该话,眼里发愣。
方后来停了半晌,依然不话,故意在那等着。
明心禅师本不想问,这一看,没办法只好问:
“她是谁?”
“她是谁?……潘作总管.....都没资格知道的事!能让你知道?”
我?
不让我知道,你还紧赶着问大家?
问明心禅师脸上刹那又白又红,想发火又不太敢。
方后来冷笑一声,继续忽悠他们,
“这样的人,你们却敢直呼妖女?
北蝉寺的胆子倒是出奇得大啊!
在下,实在佩服,佩服啊!”
众和尚一听,大都是不信。
你这家伙,这分明是借着这个,抬高自己身份。
潘大人什么身份,他都没资格知道?
那你一个外府卫,倒是与人家同桌一起吃饭?
摆明了就是,你这没品阶的外府卫,比那潘大人更厉害一筹啊!
这不纯纯扯吗?
但是不管怎样,明台与明心禅师大概明白了。
这个外府卫的意思,就是他的话,甚至比潘作还能算数。
孟大人也清楚了,原来,不是潘作折腾,而是,城主府要整治北蝉寺。
另外,他还看出来了,祁家在城主府里,有人护着!
可这祁家不是吴王一边的吗?什么时候倒到城主府去了?
明台禅师继续合十:“我这几个师侄没有礼数,冒犯了城主府里的这位贵人,老衲替他们先赔罪!
若那贵人能够赐下解药,老衲也好亲自押送他们去城主府,再向她当面赔罪。”
“什么押送去赔罪……不服了解药,他们哪里能有力气去城主府?禅师想要解药?直便是!”
明台禅师一听,脸上发红。
“这倒也不是难事!”方后来笑笑,“我可以帮忙,不过……,”
方后来将手指堂而皇之捻了几下:
“……得拿银子。”
祁作翎,明台,明心,还有孟府尹脑子全都嗡了一声。
公然索贿?
大庭广众之下,就公然索贿?
平川城主最烦的就是这个!
前几年为了四国一城商人被索贿这事,城主府在四个城门口,当众杀官杀吏,死了上百号人!
祁作翎心中急了,方贤弟糊涂啊!
你这话私下里不行啊?就是直接跟我开口也可以,你……干什么公开?
若让城主府知道了,这罪责,担得起嘛你?
他赶紧伸手去扯方后来衣裳,“贤弟玩笑话呢……”
孟府尹瞠目,检举么?我要检举么?
第一次见外府卫如此明目张胆的索贿!潘作你带的都什么外府卫,有取死之道!
方后来笑笑,只对祁兄摆摆手,“大邑皇庭赏赐给护国圣教的银子,他们敢给多少,我就敢拿多少!”
这话什么意思?
众人都微微一愣。
孟府尹眼里精光闪闪,心情澎湃起来:大邑皇庭的赏赐?
那就是,他想拿的……是大邑皇庭的银子。
他也是记挂着,旧吴国那桩断了国阅恨事?借着折辱大邑护国圣教,敲诈一笔大邑皇庭的银子,为此宁可被城主府灭杀?
还是,此事乃城主授意?
孟府尹愈发激动了。
这子手段实在不入流,但这勇气可嘉!
北蝉寺根本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当他明目张胆。
而明目张胆之人,哪里都有!明台与明心在大邑并不少见。
所以尽管震惊,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多少银子?”
方后来举着一个手指头。这是学潘作的。
“一千两?”明心禅师点头眼睛都不眨,“可以!”
“一万两银子!”方后来举着手指,晃了一下。
孟府尹笑了,一万两,不少了,这和尚该心疼了。
明台眉头皱了一下,放下合十的手,捻了佛珠。
明心禅师咬咬牙,又先开口,“可以!
只是我现在身上没有,银票在酒楼里放着!”
方后来笑了,和尚果然有钱,一个人都没留守,就敢银票随便乱放。他不慌不忙,补了一句:“一万两银子,一个人!”
什么?
孟府尹差点没坐稳,从凳子上掉下来,“你有命花吗?”
明心禅师一听之下,瞬间火了:“我这里六个人中了毒,岂不是要六万两?”
从一千两,变成了六万两,明心禅师接受不了这个转弯。
“谈不拢算了!“方后来绝不废话。
直接起身,拍拍手,
“今日让你们师兄弟见面,不过是看在祁兄面子上。权当大邑祁家送你们一分人情。”
他扭头往外走去,“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躺在地上的和尚,恰好地,大声呻吟起来。
明台禅师与明心禅师心里叫苦。
“贤弟,贤弟,不要着急,”祁作翎赶紧拉住他,“北蝉寺的师父们,怎会随身携带这许些银子?实在不行,这笔钱,我们祁家出了!”
“祁兄,你这的哪里话?”方后来眼睛瞪得溜圆,
“城主素来重商,这要传出去,别人不是误会是外府讹诈你们祁家商铺?
我还要不要活了?”
“而且,北蝉寺的高僧们武功高强,些许毒,不足挂齿,不定,明日就能自己好了呢?”
能好才怪!
方后来这话,不但他自己不信,北蝉寺更不信。
他们若是能解,早就解了,何必浪费银子。
明台禅师忽然若有所悟。
这位方施主,在门外尚且客气,如今进了府衙,见了明心禅师便是语气生硬,看来对自己这个北蝉寺和尚倒是没太大恶意,而是对自己师兄、师侄这帮人,有些厌恶。
记得,他进来前曾对孟大人,替城主传话。明,他敢当众索贿,背后依仗即便不是城主大人,那也是城主身边的什么贵人。
这六万两银子虽然不是数,但城主岂能看上这点钱?
只怕是眼前这人,或者他身后那下毒女子,起了贪心,想昧了下去。
虽然这名义上是解毒,但与我们而言,却是与平川城和解的第一步。
不怕平川官员收钱,就怕官员不收钱。收了钱,才好话!
这点钱,堆在北蝉寺里也无用,花便花了吧!
想到此处,明台禅师道:“怎敢让祁东家破费?
这六万两银票,我们北蝉寺勉强可以拿出来。等会请大人与我一同去取银子。”
同意了?
方后来嘻嘻一笑:“哎,不着急,不着急,明抽空去城主外府寻我,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解药。”
果然胆大包,在城主府附近交钱?
明台禅师顺势问:”不知道,这位施主,明日我去城主府,可否帮忙引荐一下,让老衲见见城主。“
你还真敢想!
方后来噗嗤一声笑出来,“城主一心修炼,不见外人,北蝉寺没听吗?”
明台禅师自然知道,尴尬一笑,“那能不能请城主网开一面,放我北蝉寺僧人出这府牢?”
“这事我做不到。”方后来三指一捻,
“不过,我可以试着,请人往内府,帮你们大邑护国圣教带个消息。
但.......你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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