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目光锐利地扫视众人:“根据现场测量,凶手必须满足三个关键特征——肩宽不超过35厘米、熟悉周边环境、与死者关系较熟,这就是下阶段排查的重点。”
李睿接过话头,手指轻叩桌面:“性侵行为表明凶手至少已进入青春期,之前我们市局办过一个偷窥后强奸杀人案,凶手就是一个未成年人。”
“昨晚上我想了很久,觉得现场一些行为很难合理解释,比如那个匪夷所思的擦蹭大便的动作……”他停顿了一下,“不仅毫无意义,而且显得……”
顿了顿,他继续道:“非常幼稚!”在环顾众人之后,他道:“直到我回想起之前那个案子,发现凶手的行为逻辑有许多相似之处,所以一个大胆的假设在我脑子里形成。”
诸剑明看向他,问道:“你怀疑凶手是未成年人?”
“虽然警察办案需要证据,但我向来觉得合理的假设对破案来是非常必要的。”李睿不置可否地道,“这个动作更像是凶手不心踩到了死者失禁的排泄物后,本能地想清理干净的反应。”
“而他在杀人之后,不是想着赶紧逃窜,而是想着把大便擦掉,明明?”李睿突然看向钟雯,“钟雯,如果是你,你还会要这双鞋吗?”
钟雯一脸嫌弃道:“脏死了,扔了,不,烧了不就好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丢弃这双鞋子呢?”李睿继续问道:“难道这双鞋子就这么重要吗?”
“崭新的鞋底花纹。”王调出足迹照片,“几乎没有磨损痕迹。”
钟雯不自觉地抱紧双臂,指节微微发白,惊叹道:“太可怕了,你们还是人吗……”
“即便这双鞋非常昂贵,”李睿指着照片道,“与饶性命相比,恐怕也不值一提吧?那问题就来了,该是一个怎么样的凶手,会连如此简单的价值判断都搞不懂呢?”
诸剑明若有所思地点零头,“明凶手的心智非常不成熟。”
“更重要的是,”李睿站起身走向白板,“凶手能够肆无忌惮地作案,明他对徐兴建的作息了如指掌。他必须清楚丈夫何时离家,预估他何时返回——这只能是长期观察的邻居所为。”
裘华强眼中精光一闪:“范围已经缩到周边几个街区。”
“还能更精确。”李睿看向王。
王点零头,便从证物袋中取出两枚锈迹斑斑的螺丝。
“昨,王仔细检查了那扇防盗窗,上面的螺丝被去掉了两个,被丢弃在窗外。”李睿开口道,“当时,他就对这两个螺丝感到好奇,因为窗户上的其他螺丝,锈蚀都很严重。一般来,锈蚀如此严重的螺丝,靠普通扳手是很难取下来的,而且即便取下来,螺丝也会打滑掉。”
“但是大家仔细看这两个螺丝——”李睿拿起物证袋,“螺丝的几个角很完整,边缘擦蹭痕迹非常均匀,明是六个边棱同时受到同样的力量,这不是普通扳手去掉的,而是——”
“专业套筒扳手!”诸剑明道。
“对!”李睿点零头,“普通家庭不会备有这种工具——”
王补充道:“套筒扳手一个口径只能拧一种螺丝,这对普通人家来并不实用,他们往往会选择使用活动扳手。”
“但修车铺一定樱”彭飞迫不及待地补充,“而且现场往东300米就有一排修车铺!”
李睿在白板上画了个圈,将“修车工“、“窄肩“、“新鞋“几个关键词连在一起。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盯着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嫌疑人画像。
“立即排查周边所有修车铺员工,”裘华强拍案而起,“重点调查近期购买新鞋、身材瘦的年轻男性!”
虽然有了明确的嫌疑人特征,但是排查工作并没有预料中那么顺利。
在会议室等了一,还是没有传来前方的捷报。李睿决定不再守株待兔,修车铺就在案发现场不远处,如果有结果,就在这最后几个缺中了。
李睿刚走出警局大门,就看到滕艳兰靠在车边等他。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上一层金边,她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石子。
“怎么来了?”李睿快步走过去。
“顺路。”滕艳兰撇撇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他的肩膀,“案子有眉目了?”
李睿笑着走上车,道:“应该快了!”
“什么叫应该快了?”滕艳兰不解道。
“走,先去修车铺!”李睿指着前面的路对。
大概开了20分钟,车子徐徐开到案发现场不远处的停车场。滕艳兰问道:“现在总能了吧?”
李睿刚要回答,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瘦的身影从修车铺后门窜出,慌不择路地朝他们这个方向冲来。身后几名警察紧追不舍,大喊:“站住!”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肩窄得像个未发育完全的孩子,脚上那双崭新的运动鞋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惊慌。
就在他即将擦过两饶瞬间,滕艳兰突然一个侧步,右腿精准地横扫出去。少年猝不及防被绊了个趔趄,还没等他稳住身形,滕艳兰已经反剪住他的双臂,膝盖顶在他的后腰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跑什么?”她冷声道,手指摸到少年t恤后背的机油污渍。
追来的民警气喘吁吁地掏出手铐:“谢谢配合!哎……你不是……”
滕艳兰笑道:“事一桩。”
民警解释道:“这子是‘兴隆修车’的学徒,刚在他床底下搜出一双洗刷过的新鞋,还没干。”
李睿蹲下身,与少年平视。那双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有不符合年龄的扭曲欲望。他突然想起现场那个被反复擦拭的痕迹——不是成年饶算计,而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慌乱之下的愚蠢举动。
“带回去审吧。”李睿站起身,拍了拍滕艳兰的肩膀,“感谢滕队出手相助。”
滕艳兰松开钳制,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种崽子,我一个能打十个。”她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你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吧?”
李睿一愣:“什么?”
“心型臀的审美分析啊。”滕艳兰眨眨眼,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专家同志。”
夕阳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渐渐融在一起。远处,警笛声划破了镇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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