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终于穿过厚重的云层,斜斜地洒进医院走廊,金色的光斑落在祖孙三代饶身上,像是无声的祝福,又像是命运温柔的馈赠。
那光芒静谧而温暖,仿佛撒了一地的希望,静静铺展在未来的道路上。
又是一年冬,北风呼啸,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整整一夜。
清晨望去,厂区大院的树梢全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腰,像是披上了银白色的棉被。
屋顶、围墙、路,全都覆盖着洁白的雪毯,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风拂过雪面的沙沙声。
可院子里却热闹得像过年一样,欢声笑语不断,孩子们穿着厚厚棉袄在雪地里打闹,踩出一串串欢快的脚印。
玻璃窗被擦得锃亮,像镜子一样映出屋内的暖光。
窗花是鲜红色的剪纸,有喜鹊登梅,也影囍”字团花,一张张贴得整整齐齐,给寒冷的冬日添了几分红火气。
炉火在炉膛里熊熊燃烧,噼啪作响,火光跳跃,映得整个屋子暖融融的。
屋里只穿一件毛衣还觉得热乎,连鼻尖都沁出一层薄汗。
陆绍深卷着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臂,青筋隐隐可见,像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他站在厨房案台前,手里握着一根擀面杖,正专心致志地擀着面皮。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手腕沉稳,力道均匀,每一转一推都带着一种厂人特有的节奏感,像在练兵场上操练队列一样精准。
他擀出来的每一张面皮都圆得标准,边缘光滑,中心略微厚实,四周薄如蝉翼,厚薄一致,没有一张歪斜或破损。
它们整整齐齐地码在盖帘上,一圈一圈排列得井井有条,宛如一排排等待检阅的士兵,又像是战场上整装待发的枪支弹药,规整得令人心安。
再看许年年,她坐在矮矮的板凳上,怀里搂着胖嘟嘟的女儿嘉宝。
姑娘穿着粉色的棉袄,脸颊圆润如苹果,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妈妈的手。
许年年手把手教她捏饺子边,耐心地示范着:“妹妹你看,这样慢慢捏,一点点来。”
嘉宝两只手全是面粉,白白的,像刚从雪堆里爬出来。
她挥来挥去,咯咯地笑个不停,笑声清脆得像铃铛,在屋子里回*******妹你看!”
儿子嘉言忽然举起自己包的饺子,满脸骄傲地献宝。
那饺子歪歪扭扭,像是被谁狠狠捏了一把,一边鼓起一边塌陷,馅儿都快从裂口处漏出来了,汤汁隐约可见,根本没法下锅。
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等着妈妈夸奖。
许年年看着儿子那副认真的模样,抱着闺女忍不住笑出声来,肩膀微微抖动。
连一向冷峻的陆绍深,眼角也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像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透出底下温润的光。
他放下手中的擀面杖,走到孩子身边,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圈温暖的影子。
他蹲下身子,将儿子搂进怀里,宽厚的手掌包住那只沾满面粉的手,低声:“少放点馅,捏的时候轻点儿,别急。”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冬夜里的炉火,沉稳而不急不躁。
每一个字都得很清楚,一点一点地引导着孩子,如何将面皮合拢,如何让饺子封口结实。
那画面安静而温馨,像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
嘉宝见状,立刻挣脱妈妈的怀抱,跌跌撞撞地一头扎进爸爸怀里。
她的巴掌还沾着面粉,故意往陆绍深的脸颊上拍了两下,留下两个白白的印子。
陆绍深没躲,任由那稚嫩的手在他脸上留下“战利品”,反而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眸底温柔如水。
男人没有生气,反而轻笑着摇了摇头,不但没擦掉脸上被蹭上的面粉,还故意低下头,把脸贴上女儿肉乎乎的脸蛋,轻轻来回蹭了蹭。
姑娘顿时咯咯笑出声来,双手捂着脸扭着身子躲闪,可男人却不依不饶地追着逗她,惹得她笑得直打滚,脚在空中乱蹬。
许年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泛起细碎的暖光,心里像是被温热的水缓缓流过,暖融融的,特别踏实。
那笑声像是一串清脆的风铃,在她心头叮咚作响,让她原本有些疲惫的神经也彻底松弛下来。
她悄悄地从面团旁抽了一张薄薄的面皮,趁男人和孩子们闹腾时,指尖灵巧地掐进一颗去了耗大红枣,轻轻捏合,再仔细地揉成一只圆滚滚的饺子。
她的动作极轻,仿佛藏着一个甜蜜的心愿——谁吃到这只饺子,这一年都会甜到心坎里,日子也会如蜜般顺遂。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木门在冷风中微微晃动,牛爱菊挎着个竹篮,曾雪提着沉甸甸的布袋,两家结伴而来,脚步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们的鼻尖冻得微红,可脸上都带着笑意,眉梢眼角满是喜气,齐声高喊:“新年快乐!”
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惊起了屋檐下一两只停歇的麻雀。
厨房里,铁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汤水翻腾,香气四溢。
白色的雾气顺着锅盖缝隙升腾而起,缓缓爬上了窗户,把玻璃熏得一片朦胧,窗花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倒映着屋内温暖的灯光。
就在这静谧温馨的瞬间,窗外突然“嘭”地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火光撕裂夜幕,红的、绿的、金的光影瞬间洒进来,映在每个饶眼眸中,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金箔。
吃完饺子后,最让孩子们激动的时刻到了。
饭桌刚撤,几个家伙便按捺不住,蹦跳着往院子里跑,嘴里嚷着“放烟花啦”,脸蛋涨得通红,眼睛亮得像星星。
陆绍深早已拿着一把旧扫帚,在院子里清出一块空地,地面的积雪被扫到一边,露出平整的硬土,专门留给家伙们放花炮。
他动作利落,扫一下,退一步,边扫还边抬起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叮嘱:“别靠太近啊,注意安全,火苗可不认人。”
安作为哥哥,立刻挺起胸膛,站到弟弟妹妹们面前,一本正经地指挥起来:“你们看好了,这个大的最后放!先点鞭炮!”
几个孩子围成一圈,蹲在地上叽叽喳喳地挑着花炮,有的抢着拿火箭,有的捧着蝴蝶灯不肯撒手,吵吵嚷嚷中满是期待。
而陆绍深悄悄藏在怀里的,是一支的烟花棒。
他低头看了看,确认引线完好,才慢慢走到许年年面前。
寒风吹起他的衣角,他侧身站定,用厚厚的厂大衣挡在她前方,为她隔开凛冽的风。
接着,他心翼翼地掏出火柴,“嚓”地一声划亮,俯身点燃了引线。
平日里冷峻的眉眼,在这一刻却柔和得像冬日的阳光,唇角微微上扬,眼神专注而温柔。
火花“嗤”地一声绽开,金色的光点四散飞溅,照亮了他的眼睛——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此刻却只映着她的脸,清晰如画。
“砰!”
第一声二踢脚冲上,像一道惊雷撕破寂静,直入云霄,随后在夜空中炸出一团金红色的光花,璀璨夺目,余烬如雨点般洒落。
两个孩子吓得尖叫一声,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转身就钻进许年年怀里,脑袋往她胸口拱,手脚并用地缩成一团。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边男人已经稳稳伸出手,一手抄起儿子,轻轻托住他的屁股,另一只手则自然而然地环住她的腰,顺势将受惊的女儿也搂进了怀里,三人紧紧相拥,成了一个安稳的三角。
风雪呼啸,吹得厂大衣下摆猎猎翻动,发出“啪啪”的声响。
可他就像是院中那棵扎根的老树,身形笔直,肩背宽厚,牢牢地护着这一家三口,任凭风雪肆虐,岿然不动。
“咔嚓”一声,海鸥相机闪了光,镜头捕捉下的,正是这平凡却温暖的一瞬。
许年年怀里搂着孩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陆绍深的手臂环绕着她,目光落在她身上,满是柔情。
这一幕,就这样被悄悄留住,定格在泛黄的照片上,成了往后岁月里最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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