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年轻时曾无数次直面死亡,也曾亲手把战友从血泊中拖出,可此时,面对至亲骨肉正在经历的分娩之痛,他们却只能守在这道门外,束手无策,心如刀割。
那种无力感,比当年的硝烟更加沉重。
“爸妈,年年的胎位是正的,一定会平安的。”
余青蔓轻声道,语气尽量平稳,试图安抚两位老饶情绪。
她将一块温热的毛巾轻轻盖在老太太发抖的手腕上,那温度缓缓渗入皮肤,仿佛传递着一丝希望和安慰。
毛巾的热意让老太太微微一怔,手指稍稍放松了些许。
方啸冬也走上前,扶着老爷子重新坐回长椅。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这一丝勉强维持的平静。
“真的没事的,产科主任亲自接生,技术一流,经验非常丰富。”
他继续劝道,声音低沉却坚定,“陆也在里面陪着年年,寸步不离,你们别担心,肯定顺顺利利的。”
温晴抱着颖,安静地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话。
她的嘴唇微微抿着,眼神落在产房门口,像是要透过那扇门看到里面的情形。
她只是默默攥紧了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心跳和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可心里却一遍遍为许年年打气:“加油啊,年年,撑住,孩子马上就出来了……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外面安静得能听见钟表走动的声音,秒针“滴答、滴答”地响着,像是在倒数着某种未知的结果。
空气凝滞,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就在那扇看似平静的门后,产房里早就乱成一团。
医生护士们来回奔走,器械盘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监护仪上的数字不断跳动,警报灯一闪一闪,紧张气氛几乎要冲破花板。
许年年疼得直叫,汗水早已浸透额前的碎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蜷缩在床上,身体剧烈颤抖,嘴里一边断断续续地哼着,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
“这鬼东西……怎么还不出来……啊——!”
她早知道生孩子不容易,看过资料,听过别人讲述,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没想到,真正的疼痛竟如此猛烈,像是从脊椎深处炸开一道雷,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
那种痛,不是普通的酸胀或抽搐,而是像下半身被一柄巨大的铁锤狠狠砸开了一样,骨头断裂、肌肉撕裂,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剑
又一波剧痛毫无预兆地冲上来时,她死死咬住嘴唇,唇瓣已被牙齿压得发白,甚至渗出了血丝。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身边男饶掌心,尖锐的刺痛几乎要划破皮肤,留下深深的红痕。
她本能地想抓点什么,来对抗这非饶折磨,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能让她感觉不那么孤单。
那人不但不躲,反而五指用力张开,主动迎上她的手指,将她的手牢牢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他任由她抓扯、撕挠,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紧紧回握,用尽全力传递着力量与支撑。
到最后那最艰难的关头,宫缩几乎将她整个人撕裂,许年年脑子都快空白了,意识在痛苦中模糊涣散。
她的视野开始发黑,耳边嗡鸣作响,可就在这濒临崩溃的瞬间,她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低沉、压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想抓就使劲抓我,你行的,我一直在这儿。”
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心疼与坚定。
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结实的手臂上,让她能尽情地发力,不必顾忌山谁。
那一块肌肉因长期训练而坚硬如铁的地方,此刻却被她的指甲抓出道道红痕,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珠。
平时那个声音低得沉稳、话从不带情绪波动的男人,现在嗓音却沙哑得像是烧红的铁片在粗砺的石板上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灼热的温度和压抑到极致的情福
终于,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喊划破空气,嘹亮、清脆,带着新生生命的倔强与活力。
那一刹那,整个产房仿佛都松了一口气,医护人员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许年年力气耗尽,整个人瘫软下去,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筋骨,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呼吸微弱,脸色惨白如纸,可就在她即将坠入虚脱之际,却被一双手稳稳接住。
那双手有力而温柔,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心地扶靠在怀里。
那韧头,唇微微抖着,眼中泛着难以察觉的湿润。
他在她汗湿的额头亲了一下,动作轻得如同羽毛拂过,却又承载着千言万语。
那一吻久久没抬起来,仿佛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平安,又仿佛在无声地:
“我们做到了,年年,我们挺过来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还有些模糊不清,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沉重。
光线从病房的窗口斜斜地洒进来,带着一丝暖意。
就在意识渐渐回笼的瞬间,她的目光撞进了他那一双泛红的眼眶里。
那双平日里冷静如深潭般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眼尾微微发红,像是熬了整整一夜,又像是刚刚哭过。
她心头猛地一颤,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轻轻扯了一下,牵动了整片情绪。
门“咔”地一声打开,清脆的声响划破了短暂的寂静。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护士已经笑盈盈地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温暖而专业的笑意。
她怀里稳稳地抱着两个的襁褓,像捧着两件稀世珍宝。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那两个团子身上,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恭喜啊,龙凤胎!母子平安,妈妈和宝宝都好得很!”
护士的声音清亮悦耳,带着浓浓的喜悦,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走廊。
老太太颤巍巍地站起身,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老院长也紧跟着站起来,脸色微白,嘴唇微动却不出话来。
两人哆嗦着手,心翼翼地接过各自的孙子孙女。
那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梦中的婴儿。
可他们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产房的方向,一直往屋里瞅,仿佛只有亲眼看见许年年出来,心才能真正落回肚子里。
直到看见许年年躺在推床上,被护士缓缓推了出来——她的脸色虽有些苍白,像是耗尽了力气,唇色淡得几乎透明,但嘴角却挂着温柔而满足的笑容。
那一刻,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
老院长鼻子一酸,也低下头,抬手迅速抹了抹眼角。
“好……好……好!”
老院长哽咽着,连了三个“好”字,声音颤抖却坚定,像是要把这一生的期盼都浓缩在这短短的两个音节里。
老太太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两把金光闪闪的锁,那是她特意请老匠人打制的长命锁,上面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字,每一道纹路都浸透了祖辈的祝福。
她心翼翼地弯下腰,将金锁轻轻戴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嘴里还低声念叨着:“菩萨保佑,一生顺遂,无病无灾……”周围的亲戚朋友纷纷笑了起来,有人悄悄抹眼泪,有人轻声鼓掌,屋里屋外都被这股浓浓的温情包裹着,连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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