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骨林的边缘,骸骨如潮,魂火如海。巨大的骨架在碰撞中碎裂,幽绿的、惨白的、暗紫的魂火在撕咬中爆散湮灭。铜雀台主人如同端坐血海中心的邪神,鸟喙面具下发出低沉而狂热的笑声,目光死死锁在右侧翼台上那具冰冷的银丝茧上。
“容器…兵器…助我也!”他枯瘦的手指隔空点向那具茧,试图引动长生引残存的联系,将其化为己用。然而,他的意念如同泥牛入海!那具银丝茧如同一块冰冷的顽铁,散发着纯粹的死寂与寂灭法则,将长生引最后一丝联系彻底隔绝!茧内,那两股毁灭力量的疯狂冲突被强邪封存”,甚至…被茧本身所吸收、转化,化为那流淌银丝的一部分!
“哼!封得住一时,封不住一世!”铜雀台主人眼中戾气一闪,不再纠结于茧。他猛地抬头,看向穹顶破洞外,葬骨林深处那道混沌灰白的湮灭光束消失的方向。“只要‘钥匙’开锋,门扉洞开…这茧,连同里面孕育的东西,都将是献给‘门’后存在的…绝佳祭品!”
他的注意力,重新聚焦于悬浮在右侧翼台上方的佛子。
的身体被浓郁的灰白光晕彻底包裹,如同一个混沌的卵。眉心处,那点光源如同黑洞核心,疯狂吞噬着铜雀台涌来的暗红能量、下方骸骨战场中被抽取的魂火精华、以及墨鸦与冥煞碰撞逸散的混乱死气!那道射向葬骨林深处的湮灭光束,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粗壮与凝练,光束边缘的混沌乱流如同咆哮的恶龙,将空间撕扯得支离破碎!
光束的尽头,葬骨林最核心的深渊,被照亮了一角!
那是一片由无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骸骨堆积而成的、望不到边际的骸骨山脉!山脉的中心,并非死寂,而是…矗立着一具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骸骨!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如星耗漆黑,骨骼并非寻常的钙质,更像是某种凝固的、蕴含了无尽法则碎片的活体金属!形态模糊不清,时而似人,时而如龙,时而化作扭曲的星辰轮廓!它静静矗立在那里,仿佛亘古长存,散发出的并非死气,而是一种超越了生死的、纯粹到极致的“不灭”气息!
佛子眉心射出的湮灭光束,如同最精准的坐标,死死地锁定在这具不灭骸骨的眉心位置——那里,有一个极其细微、如同针尖般的、不断扭曲变幻的…空间奇点!
“门!找到了!!”铜雀台主人发出近乎癫狂的嘶吼!鸟喙面具下的眼睛因极致的贪婪而充血!“不灭骨…永恒之门…钥匙!开锋吧!用这葬骨林的无尽骸骨…用这墨鸦的冥火…用这茧中的毁灭…为吾…叩开永生!!”
他双手猛地结出一个极其古老、邪异的印诀!全身暗红长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污秽的本源力量,不顾一切地注入铜雀台核心!
嗡——!!!
铜雀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整个高台剧烈颤抖,台身上暗红的脉络光芒暴涨到刺目欲盲!所有的能量,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向悬浮的佛子!
佛子的身体猛地一震!包裹他的灰白光晕骤然向内塌缩!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压缩到了极致!
下一刻——
轰——!!!
一道无法形容其颜色、无法描述其形态、仿佛凝聚了世间所影终结”概念的混沌光束,以佛子眉心为起点,轰然爆发!
这道光束,比之前粗壮了十倍不止!它不再是射向远方,而是…如同开辟地的神罚之剑,以佛子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毁灭性地…横扫而出!!!
光束扫过之处——
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镜面,无声无息地、彻底湮灭!留下绝对的虚无!
法则,如同烈日下的薄雪,瞬间消融、瓦解!时间、空间、五孝阴阳…一切存在的基础,在这光束面前,脆弱得如同泡沫!
下方激烈绞杀的骸骨大军,无论敌我,无论大,只要被光束边缘扫过,瞬间化为最原始的尘埃粒子!连魂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哀鸣!
左侧翼台上,那些被锁在青铜柱上的“材料”们,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蜡像,在光束扫过的瞬间,连同禁锢他们的青铜柱与锁链,无声无息地…汽化!消失!
铜雀台本身,那坚不可摧的暗沉青铜台身,在光束的冲击下,如同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台基处裂纹瞬间扩大,蔓延至整个高台!无数碎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四散崩飞!
光束如同毁灭的涟漪,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空间!所过之处,万物归墟!
“不——!!!”铜雀台主人发出惊怒欲绝的咆哮!他首当其冲!护体的暗红光芒如同纸糊般破碎!鸟喙面具瞬间布满裂痕!枯瘦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中,喷出一大口暗金色的污血,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剧烈摇晃、濒临崩塌的铜雀台残骸之上!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牧魂使更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被光束边缘扫中!他本就重创的身体如同冰雪般消融了大半,仅剩的上半身砸落在地,灰斗篷破碎,露出下方一张苍白扭曲、布满了暗红血管纹路的非人面孔,气息奄奄!
而墨鸦!
这头来自葬骨林深处的恐怖存在,在那道横扫一切的混沌光束袭来的瞬间,燃烧着深紫色冥火的空洞眼眶第一次爆发出凝重!它巨大的双翼猛地合拢在身前!
轰——!!!
粘稠如墨、无声燃烧的黑色冥焰瞬间凝聚成一面巨大的、流淌着无数扭曲亡魂虚影的火焰巨盾!
嗤嗤嗤——!!!
混沌光束狠狠撞在冥焰巨盾之上!
没有惊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而疯狂的湮灭与吞噬!光束试图瓦解巨盾的法则结构,冥焰则疯狂灼烧、污秽着光束的终结之力!两种代表了不同层面“终结”的力量,在空间湮灭的背景下,展开了最原始、最残酷的角力!
墨焰巨盾剧烈震颤,表面亡魂虚影大片大片地哀嚎湮灭!墨鸦巨大的身躯被光束蕴含的恐怖力量推得向后滑退,坚硬的岩石地面被它的巨爪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深紫色的冥火在眼眶中剧烈摇曳!
然而,墨鸦终究是挡住了这毁灭性的一击!虽然代价巨大,冥焰巨盾变得黯淡稀薄,但它庞大的身躯依旧屹立!
光束横扫而过,余波渐渐平息。
整个铜雀台空间,已然面目全非!
巨大的穹顶彻底消失,露出上方葬骨林幽暗混乱的空。地面如同被无形的巨犁翻过,布满了巨大的坑洞和纵横交错的裂痕。原本矗立的铜雀台,只剩下半截残破的基座,其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摇摇欲坠。骸骨大军、被禁锢的“材料”…所有低阶存在,尽数化为虚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空间湮灭后的焦糊气息、法则崩解的混乱波动,以及…一种万物凋零的终极死寂。
唯有几处,在毁灭的狂澜中残存。
右侧翼台那仅存的半截台面上,那具冰冷的银丝茧依旧静静躺着。混沌光束横扫而过时,茧壁之上无数银丝疯狂流转、交织,形成一层致密的寂灭法则屏障。光束的毁灭力量触及这层屏障,如同冰雪遇骄阳,竟被无声地消解、同化了一部分,未能彻底摧毁茧体!茧内,暗金与暗红的冲突光芒在屏障的隔绝下,似乎变得更加激烈、更加…内敛。
墨鸦收拢双翼,深紫色的冥火在空洞眼眶中冰冷地燃烧,死死锁定着翼台上悬浮的佛子。
而佛子…
那横扫八方的混沌光束已然收敛。
的身体静静悬浮在残破翼台的上方,周身弥漫的灰白光晕并未散去,反而变得更加内敛、更加…冰冷。那并非佛性的慈悲之光,而是一种纯粹的、漠视一切的至高湮灭气息。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没有眼白,没有瞳孔。
眼眶之中,只有一片深邃、冰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混沌灰白!
这双眼睛睁开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席卷了整个残破的空间!刚刚平息的空间乱流再次被搅动!铜雀台仅存的残骸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的目光,毫无感情地扫过下方。
扫过那具冰冷的银丝茧(茧内光芒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扫过重晒地的铜雀台主人(鸟喙面具下发出恐惧的抽气声)。
扫过仅剩残躯、气息奄奄的牧魂使(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最后…定格在挡在前方、燃烧着冥焰的墨鸦身上。
墨鸦巨大的身躯微微伏低,深紫色的冥火无声高涨,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嘶鸣。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佛子(或者,此刻掌控这具躯壳的存在)那混沌灰白的眼眸,如同无波的古井,倒映着墨鸦燃烧的身影。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聊右手。
没有结印,没有施法。
只是对着墨鸦的方向,极其简单地…五指张开,然后…虚空一握!
轰——!!!
墨鸦所在的那片空间,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由湮灭法则凝聚而成的巨手狠狠攥住!
空间本身,如同被投入液压机的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向内塌陷、扭曲!墨鸦体表燃烧的粘稠墨焰如同被无形的大手强行压缩、熄灭!它巨大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深紫色的冥火在空洞的眼眶中疯狂摇曳,发出无声的愤怒与痛苦尖啸!
“吼——!!!”
墨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利啼鸣!双翼之上残存的墨焰瞬间燃烧到极致!无数亡魂虚影在火焰中尖啸着扑出,疯狂撕咬着那无形的湮灭巨手!同时,它巨大的鸟喙猛地张开,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深紫色冥火光柱,带着洞穿九幽的毁灭意志,狠狠射向悬浮的佛子!
佛子那混沌灰白的眼眸毫无波澜。他那只虚握的手,只是微微…向内收拢了一分。
嗤啦——!!!
空间如同破布般被强行撕裂!那无形的湮灭巨手力量暴增!
轰!
墨鸦喷吐的深紫冥火光柱,在距离佛子不足一丈之处,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叹息之墙,瞬间溃散湮灭!同时,它那庞大的身躯被无形的湮灭之力狠狠攥住、挤压!
咔嚓!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密集响起!
墨鸦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悲鸣!巨大的双翼被硬生生折断!流淌着墨焰的羽毛如同黑色的雪片般崩飞!深紫色的冥火瞬间黯淡下去!
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瓷器,轰然坠落!重重砸在下方一片狼藉的焦土之上,溅起漫烟尘!庞大的身躯多处扭曲变形,骨骼碎裂,墨焰黯淡,深紫色的冥火在空洞的眼眶中艰难地燃烧着,充满了痛苦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仅仅…一握之威!
重赡铜雀台主人看着这一幕,鸟喙面具下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牵动伤势,又喷出一口污血。
佛子缓缓放下虚握的手。那双混沌灰白的眼眸,如同漠视蝼蚁的神只,再次移动。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铜雀台主人身上。
冰冷。
死寂。
毫无感情。
如同在看着一块即将被抹去的污渍。
铜雀台主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疯狂地催动体内残存的力量,试图沟通铜雀台最后的残骸,试图引动佛子眉心那点光源…然而,一切都如同石沉大海!那具的身体,已经彻底脱离了掌控!
“不…不要!我是你的创造者!是我给了你力量!是我…”铜雀台主人发出绝望的嘶吼,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调。
佛子对他的嘶吼置若罔闻。的身体,缓缓从悬浮状态落下,赤着双脚,轻轻踩在冰冷、布满骨灰与碎石的焦黑地面上。
一步。
无声无息。
然而,就在他脚掌落地的瞬间——
嗡!
以他落脚点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灰白色湮灭涟漪,如同水波般无声扩散!
涟漪所过之处,焦黑的土地瞬间化为绝对的虚无!
散落的碎骨、残破的兵器碎片…如同被橡皮擦抹去,消失无踪!
地面之上,竟凭空生长出…一片片细的、呈现出混沌灰白色的…晶体花瓣!
这些花瓣并非实体,更像是纯粹的湮灭法则凝结的异象!它们如同冰晶般剔透,又如同火焰般微微摇曳,散发着冰冷死寂的光泽,却带着一种诡异而残酷的…“生机”?一种终结万物的“生机”!
枯骨…生花!
佛子踏着这片由湮灭之力凝结的灰白花丛,如同行走在死亡国度的神只,一步步走向重晒地的铜雀台主人。每一步落下,脚下便生出一片灰白的花丛,湮灭一片土地。
他停在铜雀台主人面前,居高临下,混沌灰白的眼眸漠然地俯视着。
“创造…者?”一个冰冷、空灵、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在铜雀台主人濒临崩溃的识海中响起。“不过是…妄图窃取‘终焉’之力的…蝼蚁。”
他缓缓抬起的右手,指尖缭绕着灰白色的湮灭气息,点向铜雀台主饶眉心——那鸟喙面具的中央!
“你的贪婪…你的妄念…你的…长生梦…”佛子的声音依旧冰冷空灵,“便由这葬骨林的枯骨之花…为你…送葬。”
指尖点落。
铜雀台主人发出最后一声绝望而不甘的尖啸!鸟喙面具瞬间布满裂痕,轰然炸碎!露出下方一张枯槁、布满暗红血管纹路、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非人面孔!
灰白色的湮灭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瞬间没入他的眉心!
没有惨剑
铜雀台主饶身体猛地僵直!眼珠瞬间化为混沌的灰白!他枯槁的皮肤如同风化的岩石般寸寸龟裂、剥落!体内的生机、力量、甚至残存的灵魂碎片,如同被投入黑洞般,被那点入眉心的湮灭气息疯狂吞噬、同化!
仅仅数息!
原地只剩下一具盘坐的、覆盖着暗红长袍的…枯骨!
枯骨的眉心处,一点灰白色的光点微微闪烁,如同最后熄灭的残烛。光点周围,几片混沌灰白的晶体花瓣无声绽放,覆盖在枯骨的头顶。
枯骨生花…证“菩提”?
佛子收回手指,混沌灰白的眼眸扫过那具枯骨,如同扫过一粒尘埃。他的目光,再次移动。
越过那具冰冷的银丝茧(茧内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
越过重伤垂死、仅剩残躯的牧魂使(牧魂使的身体因恐惧而蜷缩成一团)。
最后…落在了那具倒在焦土之上、骨骼碎裂、墨焰黯淡的墨鸦身上。
深紫色的冥火在墨鸦空洞的眼眶中艰难地燃烧着,倒映着佛子那步步生花、踏着湮灭而来的身影。
墨鸦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试图挣扎,却牵动断骨,发出低沉的痛鸣。它似乎想再次振翅,但那流淌墨焰的巨翼,却如同沉重的山峦,再也无法抬起。
佛子停在墨鸦巨大的头颅前。那双混沌灰白的眼眸,如同最深的寒潭,倒映着墨鸦眼眶中跳动的深紫冥火。
“葬骨林的守护者…”冰冷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的死亡法则…与吾之终焉…似同源…亦似…相悖。”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再次缭绕起灰白色的湮灭气息,对准了墨鸦头颅上那燃烧着冥火的空洞眼眶。
“吾…需要…答案。”
指尖,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志,缓缓点落。
而就在指尖即将触及墨鸦眼眶的刹那——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的冰冷波动,猛地从那具一直沉寂的银丝茧中爆发出来!
茧壁之上,无数流淌的银丝骤然亮起!光芒不再是冰冷的银白,而是…一种混沌的、融合了暗金毁灭与寂灭死寂的…灰暗色泽!
茧内,那两股疯狂冲突、被强行封存的力量,似乎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在佛子这终极湮灭气息的刺激下,在那股冰冷波动的引导下…
茧,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道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滔毁灭意志的目光,如同破开亘古冰层的利刃,透过那道缝隙…
死死地,锁定了佛子那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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