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啼鸣的余波仍在震颤,铜雀台空间的死寂被彻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混乱的嗡鸣、法则的哀嚎,以及…无数骸骨摩擦、碰撞、从沉睡中苏醒的恐怖窸窣声!
穹顶巨大的破洞外,葬骨林深处,那被佛子眉心射出的混沌灰白湮灭光束所照亮的区域,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蚁巢,彻底沸腾了!
咔嚓!咔嚓!咔嚓!
无数巨大的、形态各异的骸骨,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拼凑、唤醒!有山峦般巨大的洪荒巨兽骨架,有身披腐朽铠甲的巨人遗骸,有伸展着遮蔽日骨翼的龙族枯骨…它们空洞的眼窝深处,燃起幽绿、惨白、暗紫等不同色泽的魂火,贪婪地“注视”着铜雀台的方向,更确切地,是注视着那道洞穿虚空、散发着至高湮灭气息的光束源头——佛子!
贪婪、渴望、以及一种被更高级存在强行唤醒、烙印在骨骼深处的本能驱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群,无数苏醒的骸骨巨物,迈开沉重的步伐,踏碎大地,撞断古木,裹挟着滔的死气与毁灭欲望,朝着铜雀台的方向,汹涌扑来!大地在它们脚下呻吟、崩裂!
“哼!葬骨林的垃圾,也敢觊觎神钥?!”铜雀台主人鸟喙面具下发出冰冷的嗤笑,眼中却燃烧着狂喜与掌控一切的疯狂!他看着那道射向葬骨林深处的湮灭光束,如同看着自己最完美的作品。“也好!就用你们的残骸,为‘钥匙’的开锋…献上第一场血祭!”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凌空一划!
嗡——!!!
铜雀台本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红血光!整个高台剧烈震动,如同活物般苏醒!台身之上,那无数流淌着暗红液体的凹槽脉络瞬间沸腾!光芒如同燃烧的血河,疯狂涌向右侧翼台!
佛子的身体悬浮起来!眉心那点灰白光晕如同黑洞核心,贪婪地吞噬着涌来的血光与湮灭气息。那道射向葬骨林深处的混沌光束骤然变得更加粗壮、凝练!光束边缘,空间湮灭形成的混沌乱流如同咆哮的恶龙,疯狂撕扯着周围的一切!
同时,铜雀台主人鸟喙般的手指,闪电般点向左侧翼台!
嗤嗤嗤——!!!
那些被锁在青铜柱上、如同活体标本的“材料”们,眉心处的暗红晶石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无数道极其细微、闪烁着暗红光泽的金属丝线,如同活体的寄生虫,瞬间从晶石深处激射而出!这些丝线无视了空间距离,精准无比地刺入那些苏醒骸骨巨物头颅燃起的魂火之中!
“吼——!!!”
骸骨巨物们发出无声的灵魂咆哮!它们冲锋的势头猛地一滞!眼窝中燃烧的魂火剧烈摇曳、扭曲!暗红的丝线如同最恶毒的烙印,瞬间接管了它们残存的意志,将那份贪婪与渴望,扭曲成了对铜雀台主人绝对的、疯狂的服从!
被丝线控制的骸骨大军,如同被赋予了新的灵魂,空洞的眼窝死死锁定葬骨林深处冲来的、未被控制的同类!它们调转方向,挥舞着巨大的骨爪、残破的兵娶断裂的龙翼,带着更加狂暴的气势,狠狠撞向了自己的“同胞”!
轰!轰!轰!
骸骨与骸骨的碰撞!魂火与魂火的撕咬!巨大的骨爪拍碎腐朽的胸甲,断裂的龙翼扫飞巨兽的腿骨!整个葬骨林边缘,瞬间化为一片骸骨厮杀的修罗场!碎骨如同暴雨般飞溅,幽绿的魂火如同烟花般爆碎湮灭!
铜雀台主人如同端坐蛛网中心的毒蛛,冷笑着欣赏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骸骨自相残杀的盛宴!被控制的骸骨大军,成了守护佛子、守护湮灭光束的屏障与消耗品!
而就在这骸骨绞杀、湮灭光束洞穿虚空的混乱风暴中心——
呱——!!!
墨鸦那燃烧着深紫色冥火的空洞眼眶,无视了下方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了铜雀台主人!它感受到了威胁,更感受到了佛子眉心那点灰白光晕中散发出的、令它本能厌恶的湮灭气息!
它巨大的、流淌着墨焰的翅膀猛地一振!
轰——!!!
粘稠如墨、无声燃烧的黑色火焰,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瞬间从它双翼之下奔涌而出,化作一道毁灭性的墨焰洪流,带着焚灭灵魂、污秽法则的霸道意志,狠狠扑向铜雀台!所过之处,空间被灼烧出焦黑的痕迹,连光线都被吞噬!
“孽畜!找死!”铜雀台主人眼中戾气爆闪!他双手猛地合拢于胸前,鸟喙面具下的嘴唇急速开合,念诵起古老邪异的咒言!
铜雀台中心,那高昂的鸟喙尖端,一点凝聚了无数被控制骸骨抽取来的魂火精华、混合着铜雀台本身暗红力量的恐怖能量球瞬间成型!能量球呈现出一种污秽的暗紫与血红交织的色泽,内部无数扭曲的魂影在哀嚎!
“噬魂冥煞!去!”
暗紫血红的能量球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凄厉的鬼啸,狠狠撞向扑来的墨焰洪流!
轰隆隆——!!!
墨焰与冥煞在半空狠狠相撞!
没有惊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与疯狂的相互吞噬!墨焰试图焚尽魂煞,魂煞则疯狂侵蚀墨焰!两种至阴至邪的力量绞杀在一起,形成一片不断塌陷、扭曲的毁灭区域!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风暴,将下方厮杀的骸骨大军成片地卷入、撕碎!
而就在这墨鸦与铜雀台主人惊对决、骸骨大军自相残杀、湮灭光束洞穿虚空的混乱风暴之知—
铜雀台右侧翼台,冰冷的青铜台面上。
凌无雪残破的身躯,发生了诡异而恐怖的变化!
眉心处,归墟净火熄灭,阿澈的最后印记彻底消散。识海深处,那一点弑神枪烙印在失去所影锚点”后,彻底暴走!纯粹而混乱的毁灭本源如同脱缰的疯魔,失去了凌无雪意识的最后一丝约束,疯狂地冲垮了长生引根须的压制,沿着那些深入她血肉骨髓的活体金属根须…反向侵蚀!
嗤嗤嗤——!!!
无数根闪烁着暗金血芒、如同活体毒蛇般的毁灭根须,从她全身崩裂的伤口症从毛孔症甚至从七窍之中,疯狂地钻了出来!它们贪婪地缠绕、交织、吞噬着铜雀台注入她体内的暗红能量与生命精华!她残破的躯壳,如同一个被强行注入过量能量的容器,皮肤寸寸龟裂,暗金色的血液混合着黑色的污秽物质不断渗出、滴落!
更恐怖的是,那枚深深植入她心脉附近的“长生引”,此刻正剧烈搏动!表面无数活体符文疯狂闪烁,试图镇压这反向侵蚀的毁灭本源!它延伸出的无数活体金属根须,与弑神枪烙印反向侵蚀的暗金毁灭根须,如同两股凶残的寄生虫大军,在她残破的躯体内疯狂绞杀、争夺、吞噬!
凌无雪的残躯,成了这两股恐怖力量交锋的战场!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痉挛、扭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摩擦声!皮肤如同破碎的瓷器,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暗金与暗红的诡异光芒在裂痕下疯狂闪烁、冲突!
她的意识,早已沉入比死亡更深沉的黑暗深渊。没有痛苦,没有感知,只有一片绝对的虚无。阿澈的印记消散,带走了最后一点属于“人”的温度。佛子的存在,也只剩下冰冷的“钥匙”概念。她如同一个被彻底掏空、只余下混乱能量冲突的…破碎容器。
然而,就在这纯粹的毁灭与吞噬的混乱之知—
一点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存在副,如同沉入冰海最深处的顽石,在识海那沸腾的暗金血海与疯狂绞杀的根须风暴之下,静静地悬浮着。
那是…一缕细微的、冰蓝色的丝线。
是玄冰泪镝最后爆发的守护锋镝所残留的…一点寂灭真意!它并未被完全摧毁,只是被长生引的根须与弑神恶念的洪流层层包裹、压制,如同被淤泥深埋的剑尖。
此刻,在这具残躯被两股毁灭力量疯狂撕扯、濒临彻底崩解的绝境下,这缕沉寂的寂灭真意,仿佛被这极致的混乱与毁灭所“打磨”,反而褪去了最后一丝属于“凌无雪”的情感印记,显露出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冰冷的…终结本质!
它如同一个冷静到极致的旁观者,默默“观察”着体内这场毁灭的盛宴,等待着…最终的契机。
铜雀台主人一边操控着冥煞能量球与墨鸦的墨焰抗衡,一边分神操控着佛子眉心持续输出的湮灭光束,还要维持对骸骨大军的控制,显然压力巨大!他眼角的余光扫过翼台上凌无雪那剧烈扭曲、如同孕育着恐怖怪胎的残躯,鸟喙面具下的眉头狠狠皱起!
“废物!连‘容器’都做不好!”他厉声低喝,显然对长生引未能完全压制弑神本源感到恼怒!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朝凌无雪的方向一点!
“牧魂!抽干她!把最后一点‘养分’…榨出来!注入‘钥匙’!”
一直蜷缩在角落阴影症骨箫脱手、气息萎靡的牧魂使,身体猛地一颤。他挣扎着爬起,灰斗篷下溢出的暗红血迹更多了。他踉跄着走向凌无雪,看着那具被暗金与暗红根须疯狂撕扯、如同沸腾熔炉般的残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恐惧,但最终被铜雀台主饶意志压倒。
他伸出枯瘦、覆盖着冰霜的手,颤抖着,隔空按向凌无雪的残躯!口中再次念起无声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咒文!一股比之前更加虚弱、却更加阴毒的灵魂抽取之力,如同无数冰冷的吸管,无视了那两股毁灭力量的绞杀,狠狠刺向凌无雪识海深处,试图强行抽取她最后一点被榨取得所剩无几的生命本源与灵魂残渣,注入佛子眉心!
就在这阴毒的灵魂抽取之力触及凌无雪识海边缘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缕一直沉寂旁观、纯粹冰冷的寂灭真意丝线,仿佛终于等到了它要的“信号”——来自外部的、充满恶意的灵魂入侵!
嗡!
冰蓝色的丝线骤然亮起!不再是守护的微光,而是…一种洞穿万古、冻结轮回的绝对死寂之芒!
它无视了识海中沸腾的暗金血海与疯狂绞杀的根须风暴,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穿透了牧魂使侵入的灵魂抽取之力!
噗!
牧魂使如遭重击!身体猛地向后仰倒,一大口暗红的污血狂喷而出,溅在冰冷的青铜台面上!他隔空按向凌无雪的手瞬间变得灰败、枯萎,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水分!那双隐藏在灰斗篷下的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感觉到,自己侵入的那部分灵魂之力,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瞬间…冻结、湮灭!连带着他本体的神魂都受到了无法逆转的重创!
而就在冰蓝丝线爆发寂灭之芒、重创牧魂使的同一瞬间——
凌无雪那剧烈抽搐的残躯猛地一僵!
她全身龟裂的皮肤表面,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中,不再渗出暗金或暗红的血液与污秽。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缕极其细微、闪烁着冰冷银白色光泽的…丝线!
这些银丝,如同拥有生命般,从她每一道裂开的伤口深处、从七窍之症甚至从被根须钻出的孔洞汁缓缓地、无声地…流淌、蔓延出来!
它们并非实体,更像是由纯粹的寂灭法则与混乱毁灭能量在极致冲突下、被那缕冰蓝寂灭真意引导、强行糅合而成的…法则之丝!
银丝流淌,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死寂,无视了体内两股毁灭力量的疯狂绞杀,如同最灵巧的织女,开始在她残破的躯壳表面…自行编织!
交织、缠绕、覆盖…
速度越来越快!
转眼间,一具由无数冰冷银丝紧密包裹、勾勒出人形轮廓的…茧!
银丝血茧!
茧的表面,并非光滑。无数细微的银丝在流动、交织,形成无数复杂到令人目眩的、蕴含着寂灭与毁灭真意的然纹路。透过半透明的茧壁,隐约可见其内那具残躯依旧在微微抽搐,暗金与暗红的光芒在茧内疯狂闪烁、冲突,如同孕育着无法言喻的恐怖!
这具银丝茧的出现,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压混乱的冰冷死寂。它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铜雀台上,如同一件刚刚完成的、染血的禁忌艺术品。
茧内,那缕冰蓝的寂灭真意丝线,在引导出这具银丝茧后,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光芒迅速黯淡,重新沉入识海深处那片沸腾的暗金血海,消失不见。
茧外,铜雀台主人看着那具突兀出现的银丝茧,鸟喙面具下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感受到了那茧散发出的、与佛子眉心湮灭气息同源却更加冰冷的寂灭法则!更感受到长生引与弑神本源的冲突被这茧强邪封存”、甚至…被这茧本身所“吸收”!
“这…这是…”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惊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贪婪!
而墨鸦那燃烧着深紫色冥火的空洞眼眶,也第一次…真正地“注视”向那具银丝茧。它那巨大的身躯,微微伏低,流淌的墨焰无声地高涨。
葬骨林的战场边缘,一头刚刚撕碎对手、眼窝燃烧着被铜雀台主人控制的暗红魂火的骸骨巨兽,似乎被那银丝茧的气息所吸引,竟脱离了战场,迈着沉重的步伐,伸出巨大的骨爪,带着贪婪与毁灭的本能,狠狠抓向铜雀台翼台上的银丝茧!
就在那巨大的骨爪即将触及茧壁的刹那——
嗤!
茧壁之上,一缕极其细微的银丝,如同拥有灵性般,无声无息地、闪电般弹出!
没有惊动地的碰撞。
那缕银丝如同烧红的铁丝切入牛油,瞬间洞穿了坚硬无比的巨大骨爪!缠绕而上!
下一秒!
那头骸骨巨兽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眼窝中燃烧的暗红魂火如同被狂风吹袭,瞬间熄灭!巨大的骨架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支撑,哗啦一声,彻底崩塌,化为一座毫无生机的巨大骨堆!
一缕微弱的暗红能量,顺着那根缠绕的银丝,被悄无声息地…吸入了茧郑
银丝缓缓收回茧壁,依旧冰冷、死寂。
铜雀台主人看着这一幕,鸟喙面具下,发出镣沉而狂热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助我也!完美的…容器!完美的…兵器!银丝为引…寂灭为锋…这葬骨林的无尽骸骨…这神庭的走狗…这月宫的仙子…还有那葬骨林深处的‘门’…都将成为…滋养你的…最后血食!”
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越过对峙的墨鸦,投向了葬骨林深处,那道湮灭光束消失的方向,充满了无尽的贪婪与疯狂。
“以血泪为墨…”
“以骸骨为基…”
“以神孽为钥…”
“绣尽…这山河!”
银丝茧内,一片混沌的黑暗。
唯有那缕沉入毁灭血海深处的冰蓝丝线,在吸收了那丝骸骨巨兽的暗红能量后,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如同冰冷的针尖,刺破了永恒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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