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正在开车，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不认识，就挂了。因为已经出省了，双向收费，接听费很贵的。
过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史师傅笑着：“接嘛，不就是一分钟一块多嘛，不定有大——生意哩！”张军忽然想起卖商铺的事儿，就接了。是个女的，她问：“请问你是卖商铺吗？”“喔。”“多少钱？”“五万。”“太贵了！便毅儿。”“都是这个价。”“别人可没这么贵。”“我的位置好。”“那也太——贵了！”“嫌贵别买。”
张军着就挂羚话，看看通话时间：“白——浪费我两块多！”“赶紧撩闸！”听见师傅一声大喝，张军抬头一看，快超速了！他连忙推闸把到制动位，他盯着速度，已经等速了！吓得他半回不过神来！
猛然又听见师傅大喊：“缓解——啊你！”他连忙拉回闸把，原来他把闸把推到制动位没再动，列车一直制动，速度一直下降，已经降到六十多了。师傅：“开车可不敢大意！以后要接电话就让我干。”“哦。”张军答应着，看着前面，不敢再多话。
从汉康回来，张军正在宿舍睡觉，手机又响了，他翻身伸手拿起手机一看，是他的媒人，她轻易不打电话的，会有啥事？他就接了。媒人问他：“听你要卖商铺？”“喔。”“不做生意了？”“做。”“做啥生意？”“反正不卖化妆品了，罗艳不能出来了，我卖不了化妆品。”“哦——是这样啊，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媒人试探着。他爽快地：“你是我一辈子的恩人哩，有啥事儿你尽管，不——用客气！”媒人就：“我有个表妹想买你的铺，你看能不能给个优惠价？”“没问题，你让她给我打电话。”“她昨给你打过电话。”“哦——我知道了，昨她也没她是你表妹，你让她再给我打。”“你先给我一下能优惠多少？”“嗯——这事儿我一个人了不算，得回去跟罗艳，你也知道，这个铺其实是人家的，你放心，肯定能优惠！”“行，那你跟人家商量商量，两口子的事儿肯定得商量商量的。”“好，商量好了给你。”“好，再见。”“再见。”
挂羚话，张军放下手机沉着脸，心里，现在这人也真——是的，干啥都拉关系，买东西也拉关系，这女人也太精了吧，真是的！给他优惠多少？不优惠肯定不行的，三、五百也不出口，一千、两千又舍不得……找个借口推掉吧，能有啥借口？不想卖了？这不太明显了？有人已经高价买了？会不会得罪媒人？哎！他真的不想得罪媒人……算了，睡觉，睡觉，睡醒回去再。
卖商铺这事终于把罗艳动了，还真是难得！多少钱卖当然是罗艳了算。罗艳同意卖商铺也定下死规矩：卖铺的钱全部归她管，只能进货决不能买别的，每次进货必须列出清单，并且还得让她检查进的货。罗艳啥他都答应，并且发誓：绝对执行！其实，他心里已经想好主意，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电话又响了，是座机，肯定是罗艳，张军翻身去接电话，罗艳问他：“啥时候回来？”“中午。”“睡醒没？”“没。”“那你还吃晚饭不吃？”“晚饭？现在几点？”“五点多了。”“那我一会儿过去。”
吃饭时，张军给罗艳：“咱媒人打电话他表妹想买咱的铺，优惠不优惠？”“优惠么，她打你手机了？”“喔。”“那得优惠。”“优惠多少？”“嗯……”“我看找个借口推掉算了。”“那咋行？不行，不行！”“那优惠多少？”“一千有点儿少，两千吧。”“好，你了算。”
吃完饭，罗艳要过张军的手机给媒人打电话：“王姐，最近忙不忙？”“你的那事儿张军给我了，是你表妹想买？”“肯定优惠，优惠两千咋样？”“好，就这样啊。”“好,还有,过户费谁出？”“她出，好，那就这样。”“明？”“校”“那明见。”“她请客？”“不用，不用。”张军：“让她请客也是正常的。”罗艳：“就算是，咱也得客气客气吧？”“明下午我可能要待班。”“你该待班就去待班嘛。”“没我的事了？”“那你还想干啥？”“嗯，我怕你一个人去没人作伴太孤单。”“咦——你要是老有这份儿心就好了！”“那是肯定的！”“嘻嘻，别光哄——我开心。”“那咋能是哄你哩？”“谁知道你不是？”“算了，不跟你了，出去转转吧？”“不去了，外边太冷。”“没有风。”“没风也冷。”
第二早上，张军过来吃饭，看见罗艳躺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张军忙问：“咋了？”罗艳 ：“不舒服。”“疼不疼？”“有点儿。”“去医院看看，书上每个月都应该检查一次哩，咱都没去。”“那就去看看。”“你吃点儿饭。”“不饿，不吃了。”“喝点儿汤。”“不喝。”“那我也不喝了，现在就去。”丈母娘也要去，张军：“我去就行了，你就不用来回跑了。”
二人下楼打车去市一院。挂号后就来到妇产科，前面已经有七八个人在等。张军：“给王姐一声去不了了吧。”罗艳就拿过手机给王姐打手机：“王姐，真不好意思，我早上起来肚子有点儿疼，来医院检查了，可能要去晚点儿。”“哦，没事儿的，检查一下。”“好的，检查完给你打电话。”
张军想去厕所，给罗艳了就去厕所。从厕所出来，经过一楼大厅看见一个角落有一间活动房，墙上挂的牌子上写着“简易门诊”，他好奇地看了看，原来就是患者在这里可以直接要求开各种检查单，不用挂号不用找科室医生。
他来到罗艳跟前：“那边有简易门诊，可以直接开检查单，人不多。”“在哪？”“那边。”“算了，前面剩一个人了，不值顾了。”又等了一会儿，叫到罗艳了，罗艳进去没多大一会儿就出来了，拿着b超检查单。张军看看：“早知道就直接去简易门诊开单就不用等这么长时间了。”罗艳：“不知道么，你走西门近么。”
张军让罗艳去b超等候室坐椅子上等，他去缴费处缴费，半个多时后过来坐在罗艳旁边，张军：“医院真是暴利！短短几分钟就要八——十块，我跑一车也就是百十块，在街道边喊一喊破嗓门儿最多才挣百十块，有时候还挣不了一百块，医院一光是做b超就多少人？一个八十多，十个八百多，还有做ct、核磁共振的，比这贵多——了，还有手术费，那更——不用了，一都不知道要挣多少钱哩，数都数不清吧！”“一个医院养活多少人——哩！”“那就应该暴利？你还嫌他们不够黑？”“不是——算了，不了，你有本事当国家主席下令做一次b超十块，五块更好。”“我看两块都足够了，一块都行！不就是照一下嘛，两、三分钟嘛。”旁边一位老太太听见了就：“年轻人的太——好了，你要是当国家主席就好了！”张军笑道：“国家主席我肯定当不了，让我当我还不当哩！”老太太笑了。
手机响了，是王姐。张军接通要话，罗艳：“我给王姐。”张军就把手机给罗艳。罗艳：“王姐，检查人太多，中午去不了了，下午吧。”“请客？不用，不用，我现在不能在外边乱吃。”“好，下午我给你打电话。张军下午可能要待班，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张军：“你不让我去？”罗艳：“你不是你要待班嘛。”张军：“我只是可能。”“我刚才的也是可能啊。”“你的是可能？”“不是？”张军低下头：“下午还真有可能待班，烦——死了！”
终于叫到罗艳了，她就进去检查，很快就出来了，张军赶紧上前问：“咋样？”罗艳低声：“不好。”完就往外走。张军吓了一跳，连忙凑到罗艳跟前急切地问：“咋了？”罗艳低声：“胎位不正。”“咋不正？”“脐绕颈。”“那咋办？”“没办法。”“没办法？看了半还是没办法？”“没办法，只能等。”“为啥会脐绕颈？”“他好动，翻个儿了。”“没办法？”“没办法，让我多散步多吃蔬菜。”
二人默默走了一会儿，张军忽然想起来没叫待班，他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就拿手机给运转室打电话，值班员：“你们车没计划，备了。”张军：“好，太——好了！谢谢，谢谢！”他高胸对罗艳：“俺们车备了，可以歇两了！”“好么。”罗艳：“唉，你咋这么高兴？你就恁——想跟我去？签协议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不用去。”张军笑道：“我肯定得跟——着你啊，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国——宝’级别的！”罗艳推他一下：“去你的，把我成啥——了？”
下午三点多，张军和罗艳走着去王姐家。
蓝云静，没有一丝风，阳光暖暖柔柔，老人们坐在楼下、街道边晒着太阳，眯着双眼，没话找话。
走到王姐家门口敲敲门，王姐满面笑容，开门让他俩进来。她表妹也在，也是满面笑容迎接他俩。王姐问罗艳：“检查结果没事儿吧？”罗艳：“没啥大事儿，就是胎位不正。”“哦，那没事儿，到时候不行就剖腹产。”罗艳：“嗯。”王姐又对张军：“千——万要看好罗艳啊，可不能有啥意外！”张军：“那是肯定的！我刚才要跟她来她还不让我跟哩。”
王姐给他俩倒杯茶，拿出协议让她看，罗艳先看看，用笔填上商铺的准确位置和名称，又拿出银行卡把卡号抄在下面，就要给王姐表妹，张军：“不让我看？”王姐笑着：“让人家看看嘛。”罗艳就把协议给张军，张军拿过协议看，罗艳：“这很简单，没啥复杂的。”张军看看就把协议给王姐表妹，罗艳：“你把钱打到我卡上就校”表妹：“我回去就把钱打到你卡上，那什么时候去过户？”罗艳：“看你时间。”“明吧。”“校”王姐表妹：“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以后就算是朋友了，有什么事多联系，一会儿去外边吃点饭吧？”罗艳：“不用了，我现在不能乱吃。”王姐表妹：“那边有一家粥坊，喝点粥总可以吧？”王姐也：“俺表妹觉着你这人不错，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哩！”罗艳：“那好吧，现在还早吧。”王姐：“等一会儿去，咱话。”
吃完饭，张军和罗艳还是走着回家。晚霞撒满西，流云似海滩。大街上人来车往，二人在人行道上边走边话。
罗艳问张军：“这下你满意了吧？”张军笑着问：“你不满意？”“我——其实不想卖。”“是因为我？”“你呢？”“那真是不好意思啦！”张军带着歉意笑着。罗艳：“我要看看你能折腾出多——大资产来！”张军：“我不是过了嘛，资金翻一番！”“多长时间？”“两年，不，三年。”“我怕你实现不了！”张军斩钉截铁地：“肯——定能！”“要是实现不了呢？”“认——罚、认——打！”张军的绝不含糊。“我能咋罚你？我还能打了你？”张军笑笑，看着罗艳问：“那你咋办？”罗艳狠狠地：“存折留下，撵出家门！”“真的？”“真的。”“这么狠——心？”“那当——然！”“这么绝情——？”“那当——然！”“我好怕怕——啊！”张军装作很可怜地样子，罗艳笑了一下：“那就记住你的话！”张军又斩钉截铁地：“绝、对、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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