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透进的晨光像揉碎的金箔，在白星眼皮上跳了三跳。
她动了动手指，忽然觉得浑身筋骨都被重新摆过位置——昨夜季思渊抱着她荒唐了一个时辰，此刻肌肉虽仍有淡淡酸胀，却像被春日暖阳晒透的棉絮，软而舒展。
睁眼时床榻另一侧已空了，白星撑着胳膊坐起，目光扫过婴儿床，季阳已经不在床上，白星从空间拿出避孕药就水吞服，她可不想那么快怀二胎。
穿好月白色中衣，外搭一件浅灰竹纹罩衫，白星将长发松松绾成髻，发尾留了几缕碎发垂在耳侧。
推开寝室门时，厨房里飘来的米粥香混着葱油饼的焦香，正勾得人食欲大动。
张红系着藏青色围裙从灶台后探出头，鬓角沾着些许面粉，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里都盛着暖意：
“白你醒啦！今儿起了个大早，想着你们昨夜睡得晚，特意把粥熬得烂些，葱油饼还在鏊子上热着，等会儿再吃？”
白星快步走过去，从陶盆里拿起一块干净的棉布，替张红擦了擦沾着面粉的手：“嫂子总我见外，你大着肚子，这种事还是我来，”
话没完就被张红笑着打断：“快别念叨这些事不碍事，”
着转身掀开砂锅盖，乳白的粥汤咕嘟咕嘟翻着泡，撒了把切碎的青菜叶进去，碧绿的颜色在汤里晃啊晃，像落了片春。
洗漱完的白星踩着木屐往书房走，廊下的葡萄架不知何时爬满了新藤，嫩绿的卷须正缠着竹架往上攀。
书房门半开着，里头传来“哗啦哗啦”的算盘声，夹杂着幼童含糊不清的“咯咯”笑。
推开门，就见季思渊坐在书案前，玄色长衫袖口挽到肘弯，握着支狼毫在账本上写写画画，怀里还坐着个穿红肚兜的娃娃——正是两岁的季阳。
家伙正抓着父亲的毛笔往纸上戳，墨点子溅在账本边缘，像落了几只歪歪扭扭的蝴蝶。
“相公，该吃早饭了。”白星笑着走过去，指尖替季思渊拂开垂落额前的碎发。
他抬头时，眼尾还带着些未褪的青黑，却在看见她时弯成温柔的弧线：“昨夜没睡好？看你眼下有点青。”白星嗔道“我没睡好，是因为谁？”
季思渊伸手揽她腰，却被季阳“咿呀”一声推开——家伙正举着毛笔往母亲脸上戳，墨尖差点碰到她眉心。
“哎哟，我们阳阳成了画家啦？”白星笑着接过儿子，在他肉乎乎的手上亲了口。
季阳立刻“咯咯”笑起来，两只藕节似的胳膊搂住母亲脖子，口水混着墨汁蹭在她衣领上：“呜......哇......”含糊的音节里满是欢喜，
末了还“吧唧”在白星脸上亲了一口，黏糊糊的口水顺着脸颊往下滑。
“瞧瞧，净给你娘捣乱。”季思渊放下毛笔，指尖刮了刮儿子的鼻子。
季阳却转头冲父亲吐了吐舌头，又往白星怀里钻，手指着窗外的葡萄藤“嗯嗯啊啊”地念叨。
“等会儿吃完早饭，你去接村长伯伯他们吧？”白星替季思渊整理着领口的褶皱，“估计新屋该盖好了，该请大家来吃顿团圆饭。
晚上我让嫂子杀只鸡，我去县里的时候买了四只，两只母鸡留着下蛋，......”
“都听你的。”他忽然低头在她额角吻了吻，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只是别太累着自己，阳阳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开你。”
白星耳尖发烫，刚想推开他，就听见季阳“啪嗒啪嗒”玩着口水，白星用手帕帮季阳擦了脸。
三人笑笑往厨房走时，张红正把刚出锅的葱油饼摆上木桌。
金黄的饼子冒着热气，撒在表面的白芝麻香得人直咽口水，旁边的砂锅里，青菜米粥还在咕嘟咕嘟冒泡。
季阳被安置在婴儿椅上，手里抓着奶嘴嘴在上下舞动。
驴车的木轮碾过青石板路时，季思渊回头望了眼家门口。白星正抱着季阳站远门外，家伙挥着肉乎乎，奶声奶气的音节混着廊下风铃的轻响，落在晨雾里像撒了把碎银。
黑毛驴子“嗒嗒”迈动蹄子，车斗里装着给村民带的一些蔬菜。
目送丈夫走远，白星低头蹭了蹭季阳的脸蛋：“阳阳跟红婶婶玩好不好？娘亲带狼去林子捡蘑菇，回来给你炖肉肉闻。嘿嘿你现在还吃不了，给你闻一下，”
家伙似懂非懂，抓着她发尾往嘴里塞，口水把墨绿的衣襟洇出块湿印。
张红笑着从屋里出来，接过孩子时往白星竹筐里塞了块干饼：“带着垫肚子，别顾着采野菜饿坏了。”
后山的林子离院子不过半里路，晨露未曦的草叶沾湿了白星的布鞋底。
狼正撒着欢在前面跑，蓬松的白毛上沾了几根草籽，跑起来时耳朵往后贴着，像团会动的影子。
刚到林子边缘，湿润的草木香便裹着泥土气扑面而来——前几日的暴雨雨把地面泡得松软，枯树下的灌木丛里，几簇灰褐色的蘑菇正顶着露珠探头，像戴了顶顶帽子。
“这种是松菇，炖鸡最香。”白星蹲下身，指尖捏着蘑菇根部轻轻一转，带着泥土的菌子便落进竹筐。
想起季思渊爱吃浓油赤酱的鸡炖蘑菇，她特意多捡了些，裙摆被湿草蹭得发暗也顾不上。
走了约莫百步，斜坡下的野艾丛忽然晃了晃，嫩绿的叶片间露出几星鹅黄—是野菜
“正好挖些回去做窝窝头，野菜窝窝头健康又美味，”白星掏出腰间的铲子，刚蹲下身子，就听见身后的灌木里传来“簌簌”响动。
狼忽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尾巴绷得笔直——是盯上猎物了。
她放下竹筐，屏息看着那丛抖动的枝叶，“嗖”的一声，灰毛野兔从灌木里窜出来，长耳朵往后贴着，四蹄蹬得落叶乱飞。
狼立刻追上去，爪子在湿泥地上划出浅痕：“嗷呜——”却把兔子吓得拐了个弯，往林子深处跑。
白星从空间拿出弓弩，竹筐也顾不上提，踩着腐叶追过去：“狼快追，今晚加餐！”
林子里的树木渐密，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兔子钻进一片荆棘丛，狼被带刺的枝条勾住了毛，急得“呜呜”剑
白星举起弓弩，箭簇在微光里泛着冷光她屏住呼吸扣下扳机，“咻”的一声，箭矢擦着兔耳钉进树干，离洞口不过半寸。
“啧，偏了。”她皱眉追过去，却见兔子被响声惊得转了个圈，反而往她这边跑。
狼趁机扑上去，爪子按住兔子后腿，毛茸茸的脑袋凑上去闻——冷不防被兔子蹬了爪子，“嗷”地退开，耳朵却还竖着，眼里满是不甘。
白星趁机蹲下身子，又朝它来了一箭正中脑瓜子，兔子应声倒地，她跑过去收起弓弩，另一只手已经扣住它长耳朵：“家伙，跑挺快啊？”
兔子在怀里乱蹬没一会就没了气息，往回走时才发现，竟追着兔子跑了这么远。
林子里的湿气渐散，蝉鸣声从树梢漫下来，惊飞了几只停在枯枝上的麻雀。
白星终于在一棵树下找到竹筐，里头的蘑菇和野菜被压得有些乱，却还带着新鲜的水汽。
出林子时正午的日头已有些毒，热浪裹着泥土气扑面而来，比林子里闷了好些。
狼吐着舌头往她脚边蹭，她顺手从空间里摸出个木盆给狼弄了水喝，
“还是林子凉快啊。”她望着远处自家屋顶的青瓦，葡萄架的影子在院墙上投出晃动的绿网，
隐约能听见张红哄季阳的声音：“阳阳乖，娘亲捡蘑菇去了，咱们看蚂蚁搬家好不好？”
竹筐在臂弯里晃啊晃，蘑菇碰着野菜发出“沙沙”响。
快到家门口时，忽然听见“吁——”的一声驴剑抬头望去，季思渊正赶着驴车回来，车斗里坐着村长和几个大哥，车上还堆着几捆新扎的扫帚——是村里猎户送的谢礼。
“今儿收获不少？”季思渊跳下驴车，伸手接过她的竹筐，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汗，“林子深处路滑，下次让狼跟着就行，别跑太远。”着低头往筐里看，忽然挑眉：“还有兔子，夫人厉害！”
抱着季阳进了院子，白星看见堂屋桌上摆着刚切好的西瓜，估计是张红刚切的，
咬下一口甜津津的西瓜，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淌。白星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众人，看着季思渊正帮村长搬着扫帚，
看着狼蹲在葡萄架下追自己的尾巴，忽然觉得心里满是踏实——这山间的风，
这手里的野菜，这怀里的孩子，还有那个时不时回头望她一眼的夫君，终究让她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扎下了根。
午后的阳光渐渐斜了，葡萄架的影子越拉越长。
白星走进厨房时，张红正往砂锅里放洗好的松菇，金黄的鸡汤滚着泡，香气混着柴火味漫出来。
她伸手往灶膛里添了根干柴，火苗“噼啪”跳了跳，映得她眼底发亮——今晚这顿团圆饭，该是热闹又香甜的，就像这山里的日子，带着泥土的潮气，却也藏着数不清的确幸。
窗外，狼忽然“嗷”了一声——许是又盯上了哪只飞过的蝴蝶。白星笑着摇了摇头，指尖捏了捏季阳肉乎乎的手。
李正悠然地驾着驴车，缓缓驶向工棚。去接谢婶和嫂子还有自家媳妇。
驴车的车轮在石子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是一首古老的乡村交响曲。
与此同时，李度正站在井边，手里拿着一只兔子。他熟练地将兔子的头砍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丢给狼。狼闻到血腥味，立刻兴奋地跑过来，享用难得的美食。
而在另一边，季思渊抱着他的儿子，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季思渊轻轻地逗弄着儿子，儿子则咯咯地笑着，手不停地挥舞着，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厨房里，张红正忙碌地准备着午餐。她系着围裙，熟练地切菜、炒菜，厨房里弥漫着阵阵香气。
张红想着，今要给大家做一顿丰盛的饭菜，让大家都能吃得开心。
白星准备做窝窝头，一边揉面，一边聊，笑声在厨房里回荡。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那么自然，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却又相互关联，共同构成了这个温馨的家庭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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