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又变了一个样
星期二早晨，刚亮，林华就打开校门迎接学生到来。初春的晨风还带着几分寒意，他裹紧黑色夹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校门。林华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华哥！”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华转身，看见雪今扎了个高马尾，发梢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早啊，雪。”林华微笑着打招呼。
“起来晚零。”雪揉了揉眼睛。
两人并肩走向教学楼，脚步声在空荡的校园里格外清晰。林华掏出另一串钥匙，打开了教学楼的大门。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灰尘在光束中飞舞。
“今还是我们俩值日？”雪问道。
“是啊，李老师家里有事请假了。”林华拿起值日本递给雪，“一会儿让各班打扫清洁区吧。”
田坝学的操场不大，边缘长着几株野草。林华指导学生扫落叶，余光瞥见雪正带领学生清扫篮球架下的灰尘。
正在这时，林华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那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屏幕上显示“中心校陈主任”。
“喂，陈主任？”林华接起电话，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林啊，好消息！”电话那头陈主任的声音透着兴奋，“一会儿有人来给你们学校送30台电脑和电脑桌，还有2000册图书和5个图书柜，你尽快腾出两间教室来接收。”
林华一时没反应过来，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什……什么？电脑？图书？”
“对，就是上次开会我的那件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批下来了。”陈主任语速很快，“货车大概一个时后到，你抓紧时间准备。”
挂断电话，林华站在原地，感觉有些不真实。雪好奇地凑过来，“怎么了华哥？您这么高兴？”
“快，去叫王主任来！”林华回过神来，“陈主任有人要给我们送电脑和图书，让我们腾两间教室！”
雪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真的吗？我们学校要有电脑教室了？”
十分钟后，王主任匆匆赶到学校。林华简单明了情况，安排王主任和雪继续值日接待学生，自己则迅速召集六年级的五十多名学生。
“同学们，今有个重要任务！”林华站在教室前，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我们要把西侧那两间杂物间清理出来，中心学要给我们送电脑和图书！”
学生们发出一阵欢呼。六年级的班长李明举手问道：“林老师，是真的电脑吗？能上网的那种？”
“当然是真的！”林华笑着点头，“现在大家跟我来，我们只有不到一时的时间！”
在林华的带领下，学生们热火朝地干了起来。两间堆满旧课桌、体育器材和各种杂物的教室很快被清空。林华亲自拿着拖把将地面拖得干干净净，又指挥学生们擦窗户、摆好桌椅。
“林老师，您看这样行吗？”班长李明擦了擦汗，指着焕然一新的教室问道。
林华环顾四周，阳光透过擦得锃亮的窗户照进来，空荡荡的教室仿佛在等待着新生。他点点头，喉头突然有些发紧，“很好，非常好。”
就在这时，校园里传来汽车鸣笛声。林华快步跑到操场，看见两辆货车正缓缓驶入。从第一辆车上跳下来一个戴安全帽的中年男子，“请问是田坝学林校长吗？我们是来安装电脑设备的。”
“是的，欢迎欢迎！”林华迎上去，激动地与来人握手，“教室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那边。”
六名工人动作麻利地从货车上卸下电脑、桌椅和图书。林华和雪在一旁帮忙指引，看着一件件崭新的设备被搬进教室，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华哥，你看这个！”雪抱着一摞崭新的图书，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儿童文学经典，还有科普读物！”
林华接过一本《十万个为什么》，轻轻抚摸着光滑的封面。他想起自己时候，整个学校连一本课外书都没有，现在这些孩子们终于有好书可读了。
工人们动作迅速，不到两时，30台电脑已经整齐排列在教室里，每台都开机测试过。图书室也布置完毕，五个大书柜靠墙而立，各类图书分门别类地摆放着。
“网络已经调试好了。”一位工人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网页对林华，“可以直接上网查资料。”
林华试着操作了一下，网页流畅地打开，他搜索“教学课件”，立刻出现了大量资源。他不敢相信地摇摇头，“这简直像做梦一样。”
午饭时间，全校师生都挤在电脑教室外探头探脑。林华索性组织学生们分批参观，看着孩子们心翼翼地触摸键盘，脸上写满惊奇和兴奋，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林老师，您哭了？”雪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递过来一张纸巾。
林华慌忙擦了擦眼角，“没有，就是有点灰尘进眼睛了。”他转移话题，“没想到上级真的到做到，这下孩子们的学习条件好多了。”
雪点点头，目光扫过教室里的电脑，“是啊，不过……”她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林华问道。
“我……我还不太会用这些。”雪低下头，声音越来越，“更别做多媒体课件了。”
林华正想安慰她，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陈主任的电话。
“林啊，再告诉你个好消息！”陈主任的声音比上午还要兴奋，“教育局决定给你们学校再安装五套投影设备，这样每个班都能用多媒体教学了！”
林华几乎不出话来，只能连连道谢。挂断电话后，他转向雪，发现她的表情更加忧虑了。
“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林华问道。
雪咬着下唇，“华哥，我连电脑都不太会用，更别投影设备了。我怕……教不好学生。”
看着她忐忑的样子，林华心头一软，“别担心，我可以教你。其实很简单，一学就会。”
下午放学后，学生们陆续离校，校园渐渐安静下来。林华如约来到计算机教室，发现雪已经坐在一台电脑前，正皱着眉头点击鼠标。
“遇到问题了？”林华走到她身后，俯身看向屏幕。
雪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她的发丝轻轻扫过林华的脸颊，带来一阵淡淡的洗发水香气。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眼中的自己，雪的脸瞬间红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打开那个教学软件。”她结结巴巴地，迅速转回去面对电脑。
林华也感到一丝不自在，轻咳一声，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从这里开始……”他耐心地演示着操作步骤，雪认真地记着笔记。
两个时后，雪已经能独立制作简单的ppt课件了。林华又带她到已经安装好投影设备的五年级教室，手把手教她连接电脑、调整焦距和使用遥控器。
林华继续讲解着投影仪的使用技巧。就在这时，一只飞虫不知从哪里钻了进来，径直朝林华额头飞去。
“别动！”雪突然喊道，伸手就要帮林华赶走虫子。
林华在这时转过头想什么，两饶距离瞬间缩短。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雪的手停在半空，林华能清晰地看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闻到她呼吸中淡淡的薄荷糖味道。
然后，他们的嘴唇轻轻碰在了一起。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两人像触电般弹开，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对、对不起！”林华结结巴巴地。
雪却突然笑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华哥要是我的老公多好……”她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我一定给他生一个儿子。”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林华耳边炸开。他抬起头，看见雪认真的表情，顿时慌了神。
“我……我想起来还有作业没批完！”林华丢下一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雪一个人站在渐渐暗下来的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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