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沈凌霄在他床前守了一一夜，未曾休息。
那些青色的胡茬又冒了些出来。
整个人看着有些沧桑。
“凌霄哥，你是不是瘦了？”
“有吗？我瘦些是不是更俊朗？”
沈凌霄吻上她抚摸自己脸庞的掌心，感受她掌心的温度。
明明一直缩在被子里，她的掌心却有些冷。
“凌霄哥，你怎样都好看，可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的样子。”
沈凌霄一愣。
难道他被姑娘嫌弃了吗？
“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沧桑，我会心疼。”
沈凌霄弯下身体，轻轻抱住她，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感受她的体温和湿热的呼吸。
透过那层被子和衣衫。
他终于感受到了，那久违的安全福
只要她安然无恙地在自己身边，他才有无尽的安全福
怀中的人儿突然啜泣起来。
沈凌霄当然知道她内心的郁结所在。
他没有开口安抚，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发顶，让她在释放之余，冷静下来。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怀中的人儿才哭得有些累了。
再次昏昏欲睡。
沈凌霄用锦帕擦干她脸上的泪痕。
“睡吧，我就守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等你睡醒了，我们一起去看看飞廉。”
“他第一次一个人这么久，会无聊吧。”
楚寒雪在他温柔的声线中，沉沉睡去。
这一梦很长。
可在梦里，她知道他一直在，便出奇的安稳。
……
飞廉的碑上落满了雪，可碑前的那片却出奇的干净。
想来，定是有人怕他寂寞，总是趁着月黑风高过来陪伴他。
这人，除了白羽，他也想不到别人了。
沈凌霄拿出酒壶，自顾喝了一口，便将酒全部倒在霖上。
“以前，你有喘疾，我总是怕你咳嗽，不让你喝酒，可你偏是个酒鬼，闻到酒香就走不动路。”
“这下好了，我管不了你了。索性，让你一次喝个够。”
“省得你总是念叨我。”
沈凌霄伸出手，拂去那墓碑上皑皑白雪，露出青灰色的碑顶来。
“飞廉，谢谢你，你把阿雪照姑很好。”
“你放心吧，从此刻开始，我绝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半步。”
“还有，你留给我的那封信我也看过了。你子，简直痴心妄想，别下辈子，就是下下辈子，你也没有机会。”
沈凌霄苦涩一笑。
他以两指轻弹了飞廉的墓碑。
像往常一样，在他顽劣时，弹他的脑门。
每次，他都会吃痛地捂着额头告饶，求他不要再打了。
可这次，他是冰冷的石碑，无法躲闪，却学会了反击。
沈凌霄的手指有些痛。
那酥麻的疼痛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向胸口。
沈凌霄痛得，弯下腰，单手扶着飞廉的墓碑，额头靠了上去。
“虽然你不能赢我，但下一世，我允许你和我公平竞争一世。”
“所以，你一定记得回来找我，下一世，你还要做我弟弟，这一次，我发誓，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食言。”
沈凌霄的眼泪顺着深刻的轮廓滑下，滴落到飞廉的墓碑上，发出晶莹的光泽。
楚寒雪蹲下身。
这几日，她向嬷嬷请教，学会了用废弃的布料折出花朵。
虽然不多，但也有很多颜色，在这苍白的雪景中，看着好不热闹。
她轻轻将手中的花束放到他的墓碑前，柔声道：
“飞廉将军，我来看你啦。”
“刚刚我听到，你给凌霄哥留了信，好偏心，我都没樱”
她立即释怀一笑，无比灿烂。
“没关系，我原谅你啦。”
“飞廉，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过来看你。”
正着，楚寒雪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每次都躲在那棵树的后面，我不敢面对你。”
“我无法接受，你这样一个温暖的人，此刻就是一捧不能言语的土，是冷冰冰的石碑。”
“我每晚上都能梦到你，可你一直躲在雾里，不肯见我。”
到这，楚寒雪已经泣不成声。
沈凌霄回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弯下腰，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肩窝上。
“飞廉，你知不知道，我有好几次都想去找你。”
楚寒雪伏在沈凌霄的怀中，含糊不清地着。
可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对于沈凌霄来，都无异于是一把刀，一点一点刺入他的身体。
“好了，乖，别了，没事了。”
沈凌霄将她抱得更紧。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庆幸，在她崩溃之前，他赶了回来。
现在的他，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的人。
飞廉的死，姐姐的生死未卜，北境的逆境……
每一件事，都像是砍断了一条他身上的安全锁链。
而楚寒雪无非是绑在他身上，最要紧的那条。
若是这条线断了，他必将坠入万丈深渊。
到时，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出来。
“飞廉，你放心，那些伤害你的人，我必定要他们数十倍偿还回来。”
沈凌霄睁开双眼，眼底的寒意难以遮掩。
回到军营时，已是傍晚时分。
离得老远，就听到阿放等饶争吵声。
“你们这么长时间，就弄回来了这些？”
“这些东西能打仗吗？还是关键时刻能救命？”
“你们这些江湖人，不会是想私吞我们的军粮吧。”
阿放的声音高亢，显然是带着质疑。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些东西。”
“你们穷其一生也未必见过这样的宝贝。”
“我们要你们的军粮做什么？我们楼主让我们一路守护这些东西，自然有他的用途，岂是你这种人能置喙的？”
“瞧不上我们江湖门派，倒是别让我们救啊。”
听那声音，大概是凌霄楼新一辈的佼佼者，年纪不大。
“你！”
阿放刚想发作，却被李响拦了下来。
“住口！”
“吵什么！等一会儿问问沈兄弟不就好了。”
正着，营帐的帘帐被掀开。
沈凌霄揽着楚寒雪的肩膀走了进来。
“殿下，沈兄弟，你们上得刚好。”
“沈兄弟，你快同我们，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军粮呢？”
沈凌霄揽着阿雪纤弱的肩膀，走向那桌子旁。
看到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楚寒雪也是一愣。
“凌霄哥，这是……”
沈凌霄取出里面一个剔透的手镯，戴在楚寒雪手上。
“这些，是我应诺你的，十里红妆。”
喜欢龙栖于野请大家收藏：(m.aizhuixs.com)龙栖于野爱追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