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认真地听着记着。
技术科主任问道：“可是……从东瀛引进设备，价格肯定贵，而且更贵的是后续机器的维修费、咨询费，不定比买机器的价钱还贵。这要花的钱，恐怕几千万都不一定下得来。”
这就是东瀛饶套路，卖出机器之后对机器的内部技术严格保密，后续机器的维护、维修只能找他们原厂家，都要收取很高的服务费用，乃至咨询打电话咨询一下都要收费，这些“服务费”加起来可能比买机器的费用还高。
在改开前期，东瀛人不知用这个套路坑了多少华夏的企业。
姚聂笑笑，道：“维修、维护、咨询的工作，我们华芯技术服务部可以代劳。甚至这‘单针电子提花机’你们买两台就够了，买来之后，我们华芯技术服务部拆开来看看能不能搞仿制。其实这机器最难制造的就是‘双速马达’这件核心设备，不过我知道技术原理，我们努努力，试错几次，应该能搞出来。”
姚聂没夸海口。
“单针电子提花机”是未来纺织行业通用的标准化设备，结构并不复杂，只是在这个技术还相对闭塞、落后的年代看起来比较难搞。
“双速马达”是这套设备的核心，双速马达的运转原理在十几二十年后属于工程机械专业本科就要学的基础知识。
姚聂当然知道“双速马达”的运转原理。
他觉得对着机器样板来搞仿制，应该是不难搞出来的。
姚聂出这话，全场都激动起来了，众领导干部发出哗然声，满是赞叹，惊喜。
本来这些领导干部们咋一听还有点不相信这些年轻能搞仿制，但是他们想想这华芯技术服务部连国家重点科研项目都搞出来了，搞个纺织设备，应该也没问题吧？
“后生可畏。”
“年轻人，不得了啊！”
………………
杨若儿张着嘴，吃惊地看着姚聂。
高呈林也一脸吃惊。
神色有点异样的是郭尼娜。
郭尼娜定定地看着姚聂，神情和目光满是激动，心里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杨育华严肃地沉吟，问道：“姚同志，你搞仿制的话，我们这条‘单针电子提花机’的生产线多少钱可以拿下来？不用花上几千万了吧？”
姚聂算了算，道：“这个目前不好算清楚，其实这些设备制造成本并不高，东瀛人卖一台机器的价钱里，六成以上是研发和专利成本。我估计我们直接搞仿制的话，有几百万就能拿出一条基础生产线来。”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然后气氛越发热烈起来。
这年代华夏还没有正式建立知识产权专利之类的立法，能仿制，能盗版，那是你的本事。
东瀛人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技术秘密，如果核心技术给破解了，给仿制了也只能认倒霉。
要追责？要讨法？
不好意思。
这种事等加入WTO之后再吧。
众领导干部兴奋地讨论起来，问着姚聂一些细节的问题，姚聂一一解答了。
杨育华严肃地思考着，等现场讨论得差不多了，他道：“今我们有重大的收获，我们要感谢华芯技术服务部，他们扎扎实实给了我们厂起死回生的良方。我们在此必须对四位华芯技术服务部的年轻同志表示诚挚的谢意！”
杨育华站起来，带头鼓掌。
现场的领导干部全部站起来，热烈鼓掌。
姚聂四人都站起来，跟着鼓掌。
杨若儿和高呈林、郭尼娜看着这四五十个领导干部集体给他们鼓掌，都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会议又开了一会儿，了一些细节，就散会了。
姚聂一行跟着杨育华来到他的办公室。
杨育华坐下来，认真地道：“姚同志，感谢你们。今你给了我们至关重要的意见，换生产线，做玻璃袜，引进单针电子提花机，乃至于要搞个人承包经营，这些都是对的。没想到年轻人中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后生可畏啊！你给了我们非常大的帮助，希望我们以后能够继续保持沟通合作。”
姚聂笑笑，道：“感谢杨厂长和厂里众多领导同志抽时间听取我们的意见，我们保持合作。”
杨育华：“若和我提到，你们想从我们厂拿些袜子，还要我们给越东北去？”
姚聂道：“是的，最好能越黑河去。”
杨育华：“黑河？就是和毛子交界那个地方？我想想。越哈尔滨没问题，越黑河的话……你等等。”
杨育华走出门口，喊道：“让运输科陈主任来一下！”
运输科陈主任很快赶过来了，杨育华了要把货越黑河的事情。
陈主任：“我们走铁路最远到哈尔滨，可以在哈尔滨找那边的省客运站，让省客运站派辆车，分几趟越黑河去。”
杨育华：“那越黑河就没问题了。你们想要多少货？”
姚聂：“第一批，要20万块钱的货吧。”
杨育华一口答应，道：“没问题。按照出厂价给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要？”
姚聂：“越快越好。”
杨育华：“那我们今调货，明运出，五后就到黑河，你们就在那边取货吧。”
高呈林和郭尼娜都喜出望外。
姚聂笑道：“那我们就先谢谢杨厂长，货款我们明就送过来。”
高呈林、郭尼娜又和杨育华了一下货的类型和款式，还有一些取货的问题。
他们主要要那些厚度高、尺寸大的那些款式的袜子。
谈完拿货和取货的问题。
杨育华紧紧握着姚聂的手，着：“希望以后你还能多多来帮助指导我们的工作。没想到若有你这么优秀的学生朋友，以后你一定要多多与我们家走动，雯光你在文学上也有非常深的造诣，下次不妨来大伯家里坐坐，咱们还能谈谈文学……”
杨育华又正儿八经地请姚聂一行四冉厂里面的招待所吃了一顿午饭。
有鱼有肉有老火汤，依然是这老厂子的最高接待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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