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西兰并未下地劳作,而是与留根一同来到了王永才家。王永才外出倒腾牲口去了,并不在家,秀梅娘正在烧火做午饭。见留根和西兰走来,她出了厨屋门,惊讶地笑问道:“哎哟,恁俩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婶,永才叔不在家啊?”留根问道。秀梅娘笑着回答:“一大早就出去了,是帮西勤买牲口。”
“婶,您家灶门前是不是有个木墩?”
“你是那个破木墩吗?我去给你搬出来。”秀梅娘着跑进厨屋,将木墩抱了出来,“这东西一到夏就渗水,沾上裤子,洗都洗不掉。”
“婶,我拿个凳子跟您换了,可以吗?”
“啥换不换的,你拿走就是了,省得我劈了烧火。”秀梅娘笑道。张留根搬过木墩仔细查看了一番,心中狂喜,笑着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婶,这钱您拿着买个凳子吧,我们买的您不一定相郑”
秀梅娘起初怎么都不肯收,后来经不住留根劝,这才收下。二人抱着木墩出了永才家门,张留根喜不自禁,伏在西兰耳边悄悄:“叔,这下我们可发财了。”
“这东西也值钱?”
“没错,这是用紫檀木做的,以前老中医切药用的药墩子,上面刻有古文字和花纹图案,只是现在磨损得看不清了。我估计有些年头了。”
“能值多少?”
“少也得这个数。”留根伸出五个指头。西兰笑道:“五十。”
“再猜!”留根摇晃着手掌,继续让西兰猜。西兰咬着牙:“五百!”
“再猜!”张留根听了还是没有点头。西兰十分惊讶,他以为五百已经很多了。当时一个国家干部的月工资不过百十块,五百块钱对当时的人来无疑是个文数字。他想了想,只好大胆又猜道:“五千!”
“差不多吧!西兰叔,这东西是紫檀木做的,本身就很值钱;又是老物件,有收藏价值,少也得值五六千吧!这事可不能乱,等她明白过来反悔了,就麻烦了。而且,王永才也不是好惹的,肯定会回来要的,这到手的老物件可不能让它飞了啊!”
“可也瞒不住,等永才回家发现木墩没有了,肯定会找我们要的,我们不如现在就给她送回去,晚上再拿,干脆利落,不留后患。”
“嗯,你得有道理。”留根点头称赞。两人商议已定,又回去将木墩还给了秀梅娘。秀梅娘接过木墩十分奇怪,但也没多话,只好将五元钱退给了张留根。
从永才家出来,两人暗自得意。这时,远处传来几句渺茫的歌声:
我的故乡并不美,
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
一条时常干涸的河,
依恋在村周围。
……
“嗯,这歌唱得好。”留根笑着问道,“西兰叔,你咱的家乡美吗?”
“美个屁嘞!跟外面比可差远了。”西兰从裤裆里掏出家伙,一边撒尿一边。留根笑着:“等你跟我发财了,我带你去城里转转,找姐玩玩。别像崇印哥,见了姐就像老鼠见了猫。”
“姐是干啥的?”西兰是第一次听城里有姐,好奇地问道。留根:“就是陪男人睡觉的。”
“那可不行,老婆知道了,不得把我吃了。”西兰笑着道。留根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大约三后的一个晚上,两条黑影从王永才家的院子里跳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郑第二,秀梅娘起来烧锅做饭,发现灶门前的木墩不翼而飞了,随口骂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
王永才从河湾镇赶集回来,听秀梅娘厨房的木墩不见了,又听留根和西兰曾经来过家里,心想,这事肯定是他俩干的。他正想出门去找,却被秀梅娘拦住了,:“一个破木墩也不值钱,又没抓住人家的手,你去找人家,人家不承认咱也没法,俗话捉贼捉赃嘛!”
“那就这么算了?”王永才问道。秀梅娘:“自然不能算了,咱再想别的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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