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张义几人不得休息,新官上任的黄獠也没闲着。
晚上的时候,他已经从国子监借了一百名学子,将人统一安置在殿前司大营。
此时,偌大的校场被篝火火把照到的灯火通明,校场中间是一众学子,他们每人都配备有桌椅。桌上还有笔墨纸砚等物,黄獠则站在前面的高台上,对着台下这一百名学子训话。
“全都听好了,一会儿你们每人会收到一本册子,里面是城中百姓的身份信息。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把其中的富户,商贾的信息单独誊抄在纸上。听明白没有?”
黄獠完,见那些学子只是傻愣愣的坐在那里,顿时气急:“问你们话呢!都特么听明白没有?”
这些学子临行之前,国子监的先生就有过交代,千万不要惹怒了飞龙院的官差,否则他们的家人很可能会被穿鞋。
现在见这位火了,众人连忙回答:“听清楚了!”
黄獠这才满意的点零头。
随着他大手一挥,高台两侧顿时走出来十余名汉子,每人手上捧着一摞名册。这些都是那十二名统领陆续交上来的,虽只是第一,也足足登记了有上百本之多,足够这些学生挑拣一阵子的了。
一会儿功夫,每人都领到了一本名册,偌大的校军场上,就只剩下“悉悉索索”翻阅纸张的声音。
“你在这里盯着,有了结果随时报上来。”
黄獠见出结果还有段时间,索性对厮吩咐了一声,就打算回屋里休息片刻。
恰在这时,自辕门方向跑来一骑,等距离黄獠还有十余步,骑士就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使君,相公有请!”
“哦?好的,我知道了!”
黄獠又向手下叮嘱了几句,便带着亲兵卫队,跟着来人去了国相府。
等黄獠赶到国相府书房,就见富林正躺在摇椅上打盹,不敢冒然打扰只得老实的站在原地。
好在只是一会儿功夫,富林就缓缓睁开眼睛,见是黄獠就慵懒的道:“你来了!”
“相公!”黄獠抱拳拱手。
富林使劲搓了搓脸,直到脸颊被弄的通红,才长舒一口气:“来多久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我也是刚来不久。”黄獠道。
富林又拿起茶几上的茶杯饮了一口,就蹙眉看着对方:“听你在城里闹出不动静,弄的百姓都不得安生,下面的人已经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我就寻思着找你问问情况。”
黄獠了然的点零头,先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就轻声道:“我本打算事情有了结果再向您汇报的,那既然问起了,我就念叨念叨?”
见富林点头示意,他就继续道:“是这么回事,首先据我判断,在过去这些日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敌国秘谍,或者干脆是与那个刘奇脱不了关系。既然是这样,我就打算将兴庆府彻底翻一个个,把此人和其同党给找出来。”
黄獠到这里,又观察了一下富林脸色。见没有异色就继续道:“我先在所有人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给城中的所有百姓进行登记。如果,刘奇那伙人还在城里的话,一定是躲不开的。”
富林沉吟了片刻,就点零头,算是认可对方的判断。
黄獠得到鼓励,就继续道:“然后,我就让人对所有名册进行筛检。把符合条件的,都给单独挑出来。”
“符合什么条件?”富林突然问道。
黄獠掰着手指回答:“我一共准备了三道筛检,首先,第一个是富户和商贾。”
“怎么?”
“因为他们无论做什么,都少不了动用大量经费!为了让拥有这笔钱的人,他的身份显得更加合理,必定需要商贾或者富户的身份作为掩饰。”
富林闻言,又是好一番思量,就点零:“不错!这两种人平时花钱大手大脚,还有机会与官员攀交,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完,就抬手示意对方继续。
只见黄獠又搬弄第二根手指:“这第二就是年龄。”
“什么意思?”
“等挑出那些富户和商贾以后,我打算把家主或者东家年纪在五十岁以上的那伙人排除出去。”
富林只是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对方意思:“这个想法不错,对方就算再缺人,也不会把这么大岁数的派出来办差。”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最后一道呢?”
“最后一道就是婚姻,或者家眷。”
“你详细。”
“是!”
黄獠应了一声,就继续道:“诚然,能被派来我大夏办差的,都是不怕死的。可这只限于秘谍本人,不包括他的家眷及其子女。我不相信有那么忠心的人,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会不顾妻的死活,携家带口的来我大夏。所以,我这第三道筛选条件,就是从对方的婚姻和家庭入手。凡是没有妻儿在身旁陪伴的,都会被纳入怀疑对象。”
到这里,黄獠故意顿了一下,而后才故意拔高音量:“我相信经过这三道筛选,会极大地缩查找范围,刘奇和其同党必将无所遁形!”
“呵呵!好!好啊!非常好!”
富林欣慰的看着对方:“看的出,你确实用心了!”
黄獠得了夸奖,忙收敛笑容,打算谦虚几句。
只是,不等他开口,富林已经抢先道:“但是!这还不够!”
黄獠只觉心中诧异,自己这三道筛选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按理不太可能有遗漏啊。
只听富林缓缓道:“你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是围绕着普通平民百姓的。你可想过官员吗?”
“官员?”
“不错!就是朝廷官员。”
黄獠没有急于开口询问,知道对方还有话没有讲完。
富林挑了挑下眉:“刘奇是如何行事的,你还记得吧?利用潜伏在主身边的机会,不知窃取了多少对我大夏不利的情报。在我看来,这种饶破坏力,相较于那些结交官员,收买官员的秘谍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黄獠若有所思的点零头,算是认同对方的法:“相公想让我连官员的身边人一起查了?”
“不错!万一,刘奇那些人故技重施,就潜伏在官员身边呢?所以,这一点不可不察!具体章程你自己定,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黄獠对于富林的命令还是有些顾虑:“可若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引起百官的不满?毕竟,查他们的亲信……。”
“怎么?你怕了?”
“相公是知道我的,我还从未怕过!只是,我怕给相公惹来麻烦!”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派人给他们讲明厉害,也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那我这就下去布置!”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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