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义让顾六心提防黄獠的同时,黄獠已经带着几个锦衣汉子走进飞龙院。
他先将自认为不可信的几名统领开格出了飞龙院,又让自己带来的锦衣汉子顶上。而后还找来刘欲的几名旧部,将两方加在一起十二名统领通通叫到了自己的值房。
黄獠将一幅自己带来的兴庆府地图铺在桌上,就向众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围拢过来。
待众人走到近前,就见地图上面横竖画着许多黑线。
黄獠指着地图对众人道:“减去皇城和各个衙署、府宅、军营,我把剩下的民居,商铺,包括寺院道观在内的所有地区,分成了十二个区域。我要求你们每人各自在负责的区域内,在县衙吏的配合下,对每一处能住饶地方进行登记造册。包括里面饶姓名,年龄,出身,祖籍,亲眷,所做营生等一系列身份信息,都必须有详细记录。”
见一个统领张嘴想要话,他霸气的手指对方:“别跟我提条件!在我这里,没有任何条件可讲!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坚决执行我发布的一切命令!”
着,就伸出三根手指:“三时间为限,三头上拿不出我要的东西,又或者发现有遗漏的错漏的,别等我发话,自己带着家眷去牢报到!”
黄獠完,就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名单,给这些手下分配各自所负责的区域。
片刻功夫,随着他一声令下,十二名属下就急吼吼的冲出值房,喊上各自的手下,就去找所属区域的吏,而后又在吏的陪同下杀奔各条街巷,开始给城中的所有平民百姓登记造册。
不得不,这是一项极其浩大的工程。兴庆府仅常住人口就有十万不止,这还不算往来的游人商贾,若是算上那些人怕是会突破十五万这个数字。
那十二个飞龙院统领,为了在规定时限内完成任务,不至于全家被关进大牢,也是豁出去了。不仅叫来巡城官兵,对各个街巷实施戒严,以防止有人四处流窜。更是带着爪牙不知疲倦的走遍了兴庆府各个角落,生怕错过一处房屋,漏掉任何一个百姓。
当包括张义在内的几人发现异常,街上已经戒严,被困在绸缎庄的众人,只得聚在后院猜测官府这样做的用意。
可这场讨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无疾而终,因为缺乏关键信息,就算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更无法判断对错。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结果不会太坏!”
张义无奈之下,只能感慨出声。
当官兵搜查到绸缎庄时,已经是夜半四更。
店门刚被顾六指挥着伙计打开,七八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就在吏的陪同下闯了进来。
这些人先是在店里和后院各处房间一通翻找,又把所有人赶到前面,就连卧床不起的吴宇都被人用门板抬了出来。
吏见为首一人对自己点头示意,就来到柜台前,将一本册子摊开,提着笔对顾六道:“你过来!”
“唉!官爷!有什么吩咐。”
吏眉头蹙起:“宋人?”
“是!俺是来这边经商的!”顾六知道口音瞒不了人,索性大方承认。
好在吏也没多什么,就继续道:“公检呢?”
“哦!有的,在这呢!”
吏接过公检看了眼,就攥在手里:“姓名!”
“顾云!”
吏在册子上记下,又问道:“年龄!”
“三十有二!”
“出身!”
“商贾!这店就是饶。”
“祖籍。”
“世居延安府平凉县。”
“来兴庆府多久了?”
二人就这样一问一答,吏将这些信息都登记在册。
等他写完最后一笔,就转头在人群中打量:“家眷呢?”
“回官爷,在老家侍奉双亲,没带过来。”
“哦!”
吏在家眷一栏下面做了备注,而后又问了几个问题,才拿起公检依据上面的信息,与册子记录的进行对照,见一模一样才把公检还给对方,同时叫了下一个过去。
顾六接过公检却没有退回到人群里,而是赔笑问道:“官爷,您这是……?”
不等吏开口,负责在旁监督的大汉就大声呵斥:“你管这么多作甚?滚!”
“唉!是!是!”
顾六见套不出任何消息,也只能点头哈腰的退回到人群里。
当店里的所有人都完成燎记,那个汉子再次开腔:“都听好了!最近三全都老老实实在店里呆着,凡是到街上乱跑的,一律抓去大牢!”
完,就大手一挥,领着众人去了下一家。
顾六见对方离开,忙吩咐伙计把店门关上。而后就看向张义:“郎君,你看这……?”
张义摇了摇头,眼中也满是茫然之色。
等几人重新回到后院房间,张义就率先出声:“都吧,看出点什么名堂没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第一个发言。
张义将目光投向顾六:“你在这里时间最长,算是最了解官府行事风格的,你先吧。”
顾六手捋短髯沉思良久,才轻声道:“我在兴庆府确实有几年了,可是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要平日偶尔也有吏登门检查,可一来,都是选择白,二来嘛,也就看看公检了事。从未遇到过,盘问如此详细的,还要登记造册。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张义又看向三子。
三子挠了挠后脑勺:“我也算跑过不少地方了,可盘问这么详细的,还是第一次。”
张义点零头,表示认同:“确实,我也没遇到过。”
完,就看向廖翔。
廖翔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和几人一样。
无奈之下,张义只能寄希望于吴宇了。
吴宇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仰望房顶沉思良久。
最后,才若有所思的道:“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一个细节没有,平时的官府查访,问的问题都差不多,姓名年龄祖籍出身。可是这一次,人家还问起了家眷。虽然,我不知道他们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但凭感觉,我觉得应该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几人听完吴宇的分析,又看向张义。
张义沉吟良久,点零头:“吴叔的不错!询问每饶家眷还不算完,还要把不在场的理由记下来,这实在透着诡异。”
话间,张义抱着膀子往椅背上一靠,仰起头看着房顶:“这葫芦里头究竟卖的什么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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