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栀看着依次摆上桌的美味佳肴,五官因惊喜慢慢放大着,当所有人退下,忍不住跳下椅子扑进郑淑贤的怀里,用脑袋又拱又蹭,嘴里不断着“太太真好”,如同一只被取悦到心情愉悦的猫咪,“咕噜,咕噜”撒娇着。
所幸程睿瑄还没来,要不周青栀因一桌饭菜不顾形象的夸张动作表情,必定惹来一顿嘲讽,成“猪”那都是客气的。
郑淑贤宠溺的看着周青栀淋漓尽致的表露着对美味饭材惊喜,感受着孩子在自己面前最真实的情感流露,喜悦的幸福油然而生,抬手轻轻拍着那个娇软的脊背,内心充满欢喜。
春兰三名丫鬟站在一侧看着周青栀,毫无大家闺秀该有的文雅与端庄,却有着大家闺秀鲜有的最真实最鲜活的活力,静静地看着便好,没有谁会忍心去制止和打破。
那是因为程睿瑄没来。
时迟那时快,“咳”的一声从门口传来,周青栀快乐飞扬的表情秒成直线,从郑淑贤怀中抬起头,所有纷飞的快乐泡泡毁灭性粉碎,郑淑贤放下端庄直接送去一个大白眼,三名丫鬟敢怒不敢言,但皱起的眉头却明明在控诉:少爷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程三:请问少爷,作为一名毁灭快乐气氛的现场杀手,被嫌弃的尴尬该如何化解?
少爷: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程三:得嘞。
程睿瑄给母亲请安后,自顾优雅地在桌前坐了下来,道:“既然是乔迁暖居,这礼自然不能少,程三。”
程三闻声立马抱着一摞书来到少爷左后侧,低身弓腰将书展示给大家。
“这些书就是我送给你的乔迁礼,不成敬意!”程睿瑄面无表情地完,竟还对着周青栀拱了拱手。
“多谢少爷如此费心,甚得我心!劳烦秋姐姐帮我收下吧。”早已爬上座位坐好的周青栀,很是得体大方的道,看秋菊从程三手中接过的厚厚一摞书,牙都快咬掉了两排。
郑淑贤笑着静静地看着俩人你来我往,别,还挺惬意的。
“秋姐姐数数一共几本书,等我的花养出来,要双倍送花给少爷,可得要好好感谢少爷这份情呢。”完,周青栀又对程睿瑄眨巴了眨巴大眼睛,所谓有来无往非礼也,懂得!那就互相“成就”,共脱“肤浅”吧!
“我看,这样挺好,有来有往方能长长久久。”郑淑贤赶紧打断想要反驳的儿子,及时插话道,“饭菜都要凉了,开饭吧。”
郑淑贤率先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了青栀碗中,当憋着气的程睿瑄也要夹鸡腿时,却被母亲拦了下来,直接将第二个鸡腿再次夹到了周青栀的碗中,程睿瑄疑惑不已地看向母亲。
“不用怀疑,不止今晚,接下来三晚,你都没有鸡腿吃,若不是青栀给你求情,你本是三晚没饭吃的。”郑淑贤如同这菜味道不错般淡然地道。
程睿瑄忍着气,怒目看向周青栀,却见周青栀抿着嘴眨巴着眼很是认真的点零头,的确如此,不用太过感动,大恩不言谢!接着又咬了一大口鸡腿肉,怎么感觉比以往的都要香呢。
程睿瑄觉得自己已严重失宠,甚至正遭受着排挤,满桌佳肴都失去了原本的色香味。
饭后,准备分礼品。“睿瑄,过来。”郑淑贤招呼坐在最远处喝茶的儿子来自己身边坐。
程睿瑄看了眼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周青栀,虽很不情愿但还是来到母亲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春兰,把东西拿过来吧。”郑淑贤道。
“是,太太。”着春兰端着盛有礼品的托盘来到太太面前,把托盘一起放到了几桌上。
“这把腰刀是送给睿瑄的,这些手链和项链呢都是青栀的。至于这些香粉,你俩一人一份。”郑淑贤指着托盘中的东西一一道。
程睿瑄看到那把精致的腰刀想起了去年年节,父亲曾拿着一把类似的腰刀把玩时,自己忍不住凑过去看了几眼。
“喜欢这把刀?”父亲问道,自己虽然喜欢,但当时好像未做出什么表示。
若非看到眼前的腰刀,如此久远的一件事,自己都要忘记的时候,一把更为精美的腰刀却摆在了眼前,程睿瑄此刻心情有些复杂,伸手拿起刀,似乎有些沉重。
“时辰不早了,我也困乏了,该回去了。”郑淑贤看到儿子拿起刀后变得更加冷峻的脸,想到了刚离开不到两个时辰的二爷,心情也跟着沉郁起来,完站起来,领着春兰、夏荷离开东厢房回主院了。
程睿瑄让程三带好其他东西,自己握着腰刀也径直回了书房,日暮时分父亲的叮嘱犹在耳边,内心激荡毫无睡意,正是夜深人静读书时。
“二爷,南方吴将军来信。”急匆匆进屋的程南,弯腰附在程存义耳边道。程存义眉眼一挑,快速抬起手,程南赶紧从衣襟内掏出一封信封双手递上。
“下去吧。”程存义看着信封道。
“是,爷。”一娇媚入骨的应声,伴着一股红色香风轻盈离去。
程存义看着信封左上角的青色梅花印记,眉头越皱越紧。
“二爷”程南有些担忧,只要二爷皱紧眉头,事情就会异常棘手。
程存义抬手制止住程南后,快速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看着信的内容,眉头最后聚成了疙瘩。
“程南,快去钱庄,尽可能将所有银票取出,我要亲自带着,还有他们一起赶往南方,但愿来得及。”程存义着起身,大踏步离开了“香影阁”。
落红尘扶栏看着匆匆下楼离去的颀长身影,柳眉轻蹙,眼含波光,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溢出红唇。
每次相见仅仅一壶酒水,几碟菜肴,一缕熏香,一首曲子。多情总被无情伤,明明有双多情眼,自己亦是身若拂柳,貌比西子,怎奈无法入的了眼。
罢了,罢了,才下眉头却又上心头。
“红尘,二爷岂是你能肖想之人。”程南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那次二爷醉卧在榻,自己趁着酒意大胆逾越了一次,却被进屋的程南制止住。
然而二爷知道后,还是掐住自己的脖子了相识以来最多最冷的话语,字字如剑:“你应该感谢程南,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最好永远给爷记住。”
“是,爷,红尘记下了。若有一日,能为爷死,于红尘将是最大的幸事,唯独希望爷最后能抱一下红尘,权当怜悯红尘的痴心一片。”闭上眼睛,泪水滚落,滑过掐在脖颈上的手。
好想将脖子再往那个有些粗砺的手中送上一送,此刻便死去了,好过心头在滴血,却换不来片刻暖意。
每每想起,悔亦不悔。
试去脸上的湿意,轻抚二爷刚刚坐过的坐垫,又觉得满足,无论如何,二爷每次回来都会来这里,哪怕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又如何。足矣,夫复何求!
半个时辰后,程南骑马怀揣千万银票来到一个远离闹市的院落,敲了三下门,院门应声而开。
院门外观毫不起眼,门口挂着“忠义镖局”的牌匾,离闹市远僻静已不合常理,除了牌匾提示,似乎找不出做生意该有的样子。
进了院门,一个不大的四合院,布置简单,除了房屋,院中没有任何景致。
进了主屋,穿过一个暗门,又一院落展现眼前,景色却别有洞,左有假山右有亭榭,前面花园后面竹林,中间坐落桥荷池,桥流水,鱼戏荷莲,宛若身处江南。灯火中影影绰绰,让整个院落在夜色中多了些许净心安神的静谧。
程南无暇他顾,快步奔入主屋,二爷紧皱眉头正坐首位,下面一字站着的是甲字号镖师,这让南心中更加不安。
“二爷,除了宝丰钱庄留存一万两备用,其余钱庄的银票都已取出。”着,程南将一个包裹递给了程存义。
程存义接过包裹放在桌上,抬眼看向下面的甲字镖师,他们是个个武艺高强, 人人智勇双全,皆能独当一面,不愧是自己亲自培养,从无数次刀光剑影中斩杀过来的最精锐干将。
非有必要,作为底牌,他们一般不会出面的,日常他们负责押送一类镖,特殊情况下,他们就要舍生取义,比如眼下。
“都准备好了么?”程存义站起来大声问道。
“准备好了,二爷!”气势如虹,声如破竹。
“这次南下甚是凶险,大家要以家国大义为重,此番成败事关下太平,也是大家建功立业的绝佳时机,于公于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程存义目光如炬,声如洪钟。
“誓死追随二爷。”镖师们一脸正气抱拳起誓着,亦表明决绝心迹。
“走”字一出口,十五位镖师跟在二爷和程南身后走向马厩。
在夜色掩盖下,一个黑影朝着后院方向消失。
乘着夜色,他们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南下,彪悍战马的蹄声踏碎了一路粉尘,亢奋着胸中激荡的英雄气概。
十日的路程,十几人在两日后第三日破晓赶到了南方边境军事驻地,一停下马就全部跪下倒地,程南立即招呼人进行抢救。
程存义拿着令牌一路通行来到主帅幄帐。
“贤弟如此之快,一路辛苦。”吴将军顶着满眼血丝,看到程存义风尘仆仆一脸疲惫赶来,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来人,准备酒菜。”吴牧忠朝着帐外大声喊道。
不多时,酒肉饭菜汤一应摆上几桌,大家落座自酌自饮。程存义一众顾不得形象,一阵风卷残云,把所有东西如狼似虎般吞咽入腹而后快。
酒足饭饱,吴牧忠再让人带着程存义他们先下去休息,缓解一路的奔波劳碌。
程存义的到来,令吴牧忠心安不少,彻夜未眠的疲惫席卷而来,回到床榻憩片刻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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