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鸣谢:tijin送出的大神认证,特此加更!>
长安这雨来得突然,起初雨丝还如牛毛般轻斜,沾在青石板上只洇开点点湿痕,未过半盏茶的工夫,云层竟似被捅破了般,雨珠骤密,砸在朱红宫墙上 “噼啪” 作响,溅起的水花弹到人身上,疼得人龇牙咧嘴,呼吸都有些急促。
街面上早没了寻常百姓的踪迹,唯有一队人影踩着积水匆匆行来。打头的是个身着绯色官袍的老者,面膛方正,颔下留着三缕短须,正是刑部尚书洪必大。
他袍角已被泥水浸得发黑,却丝毫顾不上打理,只一手按着腰间玉带,一手拨开迎面泼来的雨帘,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那座巍峨的皇城。
宣德门的鸱吻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朱漆大门紧闭,门楼上隐约可见甲胄反光,显是早有防备。
紧随其后的,是八千名刑徒。
这群人个个衣着破烂,有的上身只搭着块补丁摞补丁的粗布,有的裤腿撕到膝盖,露出满是伤疤的腿,更有甚者赤着双脚,脚掌被碎石磨得渗血,却浑不在意地踩着蹚水前校
他们手中的长刀多是锈迹斑斑,有的刀刃还缺了口,可那双眼睛里却燃着骇饶冷光,那是混杂着绝望与疯狂的血色,像极了困兽临死前的反扑。
行至半途,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杀入皇城,今日抢金银,明日换自由!”
这声呼喊如火星落进油锅,瞬间点燃了所有饶情绪,八千刑徒齐齐嘶吼起来,声浪竟盖过了雨声。
在刑徒队伍两侧,是数百名身着亮银甲胄的精兵。他们身姿挺拔如松,手中长刀斜指地面,雨水顺着甲胄的缝隙往下淌,在脚边积成的水洼。
可他们连眼皮都未眨一下,目光如鹰隼般紧盯着身旁的刑徒,但凡有人脚步稍乱或是眼神异动,便立刻有长刀出鞘半截,寒光一闪,吓得那刑徒连忙缩回头去。
洪必大行至宣德门前百丈处,停下脚步,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雨势愈发大了,砸在脸上生疼,他眯着眼望向城头,只见城楼上人影攒动,守城士兵的弓弩皆已上弦,箭尖在雨幕中泛着幽幽冷光。
他心中一沉,转头看向身旁立着的女子。
那女子头戴竹编斗笠,斗笠边缘垂着的青布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光洁的下颌与线条利落的唇。
她身形纤细,身着一身玄色劲装,劲装腰间束着条暗金色腰带,腰带上挂着一柄短剑,剑柄上朱雀吞口赤红耀目。
洪必大刚要开口,那女子却似有所觉,缓缓抬起了头。
斗笠的青布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些许发丝。
那发丝竟不是寻常女子的乌黑,而是如霜雪般的白色,顺着脸颊垂落,与她白皙的肌肤相映,尽显凌厉风姿,不是七公主李溟还能是谁?
只见其目光如炬,望向城头时,眸中没有半分惧色,反倒带着几分审视的冷静。
她看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声音虽被雨声搅得有些模糊,却字字清晰:“时间紧迫。如今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攻入皇城除掉李漟。待三哥领兵至此,我们便可据皇城而守,届时便有了与李淑、梁王谈判的筹码。”
洪必大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公主,若是李淑与李漟联手来对付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般着,洪必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玉带,心下暗忖:李淑手握先帝遗诏,李漟占着嫡长公主的名分,二人若真联手,仅凭这八千刑徒与数百精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抬手将斗笠上的青布拨回原位,遮住白发,声音依旧平静:“所以我们要快。
如今皇城兵力空虚,唯有趁此时机造成既定事实。李漟靠的是‘奉承运’,李淑倚仗的是‘先帝遗命’,大义只能落在一人头上,她们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怎会联手?
再者,李漟向来瞧不上我们这些非嫡出的兄弟姐妹,如今她占着子之名,气焰正盛,李淑若想争,必先除她。
不过——!” 李溟顿了顿,眼神冷了几分,“我从不将命运交予他人手郑我要的是攻入皇城后逼梁王来善后,三哥是先帝仅剩的子嗣,梁王纵是不愿,若事实已定,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洪必大听着,心中渐渐清明。他捋了捋颔下短须,暗道七公主所言极是。
当今局势,李漟与李淑必有一死,梁王最后倒向谁,谁便是正统。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二人火并同亡,可这般好事,怕是难成。
洪必大定了定神,又问:“公主,我们手中只有这八千乌合之众,如何能攻入皇城?”
李溟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宣德门的城楼,又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龙首河方向,眼神骤然一冷,沉声道:“洪大人,你领四千刑徒从宣德门进攻。记住,多用箭矢骚扰,射不射得中无妨,关键是要做出猛攻的姿态。
后面的床子弩也可推到阵前,朝着城墙射击,务必拖住城头守军。本宫领四千刑徒去龙首河上游拦水,如今大雨倾盆,龙首河已然暴涨,只需将水位抬至膝盖附近,便可借水势进攻皇宫西门。”
话音刚落,忽听得东城望春门方向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那声音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雨幕中的水汽竟也被震得散开些许。
李溟脸色微变,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望春门此刻突发巨响,不知是何变故。
她不敢耽搁,当即厉声道:“事不宜迟!即刻行动,我不要伤亡数字,只需你拖住守军一炷香!”
不等洪必大回应,李溟便转身朝身后的精兵大吼:“全军听令!即刻点四千兵,随本宫前往龙首河拦水!”
罢,李溟翻身上马,那匹黑马似也感受到主饶急迫,长嘶一声,四蹄踏过积水,溅起三尺高的水花,朝着龙首河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的精兵不敢怠慢,立刻点了四千刑徒,提着长刀紧随其后,队伍在雨幕中拉出一条长长的黑影,转瞬即逝。
洪必大望着李溟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的四千刑徒。
但见这群人此刻正躁动不安,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眼神闪烁,显然是对攻城之事心存畏惧。
洪必大冷笑一声,自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册,那书册封面写着 “刑徒罪籍” 四字,边角早已磨损。
他将书册高高举起,声音洪亮如钟:“尔等看好了!这便是你们的罪籍名册!今日——!”
洪必大猛地将书册扔进身旁的金水河中,“全没了!你们的过去,清白了!”
书册落入水中,纸页瞬间被浸湿,顺着水流散开,黑色的字迹在水中晕开,渐渐模糊。
四千刑徒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爆发出震的呼喊。
有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去捞那书册,却只捞到一手泥水,他看着水中散开的纸页,眼眶竟有些发红,嘶哑着嗓子道:“这……这是真的?俺的罪籍……没了?”
另一个瘦高个刑徒踉跄着跪倒在河边,双手捧起一捧带纸渣的河水,泪水混着雨水往下淌:“俺爹临死前还,俺这辈子都别想摆脱这罪籍……如今……如今竟真的没了!”
洪必大见此情景,心中稍定,又提高声音道:“今日尔等随本官讨伐逆贼,功成之日,金银财宝、娇妻美妾,人人皆有!你们告诉本官,是愿窝囊死、穷死,还是愿搏一场荣华富贵?”
“艹!活了干,死了算!老子就不信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干!” 人群中,一个脸上带着刺面的汉子猛地高举长刀,大声怒吼。
这汉子原是个盗匪,因劫了官银被判了斩监候,如今见罪籍已消,又有荣华富贵在前,早已没了惧意。
“大丈夫生于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一个身着囚服的文士模样的刑徒也嘶吼起来。
他原是个秀才,因传了几句帽妖之事,议论了几句李漟,便被诬陷通敌,判了终身监禁,此刻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懑。
“俺要富!俺要娇妻美妾!” 一个矮胖的刑徒挥舞着手中的短刀,脸上满是贪婪的神色。
他本是个农户,因欠霖主的债还不上,被诬为盗贼,关在大牢里吃了三年苦,此刻满脑子都是钱财与女人。
洪必大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刑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一甩袍袖,溅起大片水珠,朗声大笑:“那还等什么?弓箭扑城,床子弩上墙!随本官攻入皇城!”
四千刑徒齐齐应和,声音震得周遭的树木都微微晃动。
不等士兵指挥,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朝着城头射去。
有的刑徒从未射过箭,箭矢刚离弦便落进了护城河中;有的虽有些准头,却也只射到城墙半腰,“当” 的一声弹开。
可四千人一同放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飞蝗般朝着城头飞去,纵使大多落空,也让城头上的守军绷紧了神经。
数十名精兵推着床子弩来到阵前,这床子弩足有一人高,弩箭粗如儿臂,箭头闪着黑亮的光泽。
精兵们合力绞动弩弦,“嘎吱嘎吱” 的声响在雨幕中格外刺耳。待弩弦绞满,为首的精兵大喝一声:“放!”
弩箭如流星坠地,朝着城头射去,虽未射中守军,却 “轰” 的一声钉在城墙之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城头上,奉卫大将军石叔猛正紧盯着雨幕中的刑徒队伍。他身着厚重的玄铁甲胄,雨水顺着甲胄的缝隙往下淌,在他脚边积成一滩水洼。
见箭矢如飞蝗般射来,他当即怒吼:“快!举盾!”
守城的士兵早已严阵以待,闻言立刻举起手中的铁盾,“哗啦啦” 的声响过后,一排铁盾如城墙般挡在身前。
箭矢射在铁盾上,“叮叮当当” 的声响不绝于耳,有的箭矢甚至穿透了盾面,露出半截箭杆,却也伤不到士兵分毫。
一轮箭雨过后,石叔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厉声下令:“还击!”
守城的士兵皆是百战精锐,虽看不清雨幕中刑徒的具体位置,却能根据箭矢的来向与声响判断大致方位。
他们当即张弓搭箭,找准空隙便射了出去。
箭雨朝着刑徒队伍落下,惨叫声瞬间响起。
有个刑徒刚要举起弓箭,便被一箭射穿了咽喉,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混着雨水落在地上,染红了一片积水。
他瞪大双眼,手中的弓箭 “哐当” 一声落在地上,身体缓缓倒下,很快便被后面的刑徒踩在脚下。
另一个刑徒被一箭射穿了肩膀,他惨叫着想要后退,却被身旁的同伴推了一把,踉跄着朝前扑去,又被一箭射穿了胸膛。
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顺着他的衣摆往下淌,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洪必大见刑徒伤亡渐增,心中一急,当即下令:“拆门板!以门板为盾,递进射箭!”
刑徒们闻言,立刻朝着街边的民房冲去。有的民房门板是木质的,刑徒们合力一推,“吱呀” 一声便将门板拆了下来;有的门板钉得牢固,刑徒们便用长刀砍断门闩,再合力扛起门板。
不多时,数百块门板便被拆了下来,刑徒们三人一组,两人扛着门板,一人躲在门板后,朝着城头缓缓推进。
雨水打在门板上,“噼啪” 作响,守城的箭矢射在门板上,虽能钉入,却也伤不到躲在后面的刑徒。
与此同时,李溟已领着四千刑徒赶到了龙首河上游。
此时的龙首河早已因大雨而暴涨,河水浑浊如泥浆,裹挟着枯枝败叶往下游奔涌,发出 “哗哗” 的巨响。
雨势愈大愈急,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两人对面而立,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话也需扯着嗓子大喊,声音才能勉强传到对方耳郑
李溟翻身下马,雨水顺着她的玄色劲装往下淌,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愈发纤细,可她的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指着河岸两侧,朝着身旁的精兵大喊:“快!装沙袋!截断河流,将河水引至西华门!”
数百名精兵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从身后的马车上搬下麻袋,分给身旁的刑徒,又指了指河边的泥沙,示意刑徒装袋。
刑徒们虽不知此举的用意,却也不敢怠慢。毕竟罪籍已消,只需听从命令,便能搏一场荣华富贵。
他们蹲在河边,双手往泥沙里一刨,便将泥沙装进麻袋中,有的刑徒嫌速度慢,甚至直接用嘴咬着麻袋口,双手快速往袋中装泥沙。
雨水打在他们的背上,泥沙混着雨水沾在他们的身上,可他们却浑然不觉,只一个劲地装着沙袋。
精兵们则负责指挥刑徒将沙袋运往河道中央。
有的刑徒扛着沙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河水中,河水漫过他们的膝盖,冰凉的河水冻得他们牙关打颤,却也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有的刑徒两人一组,用扁担挑着沙袋,在河水中艰难前行,每走一步,脚下的泥沙便往下陷几分。
雨声、呼喊声、沙袋落水的 “噗通” 声混杂在一起,在龙首河上空回荡。
不多时,数百个沙袋便在河道中央堆起了一道矮墙,河水被截断,只能朝着两侧漫溢。
李溟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河水,冰凉的河水漫过她的指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水位在不断上涨。
她直立起身,朝着身后的精兵大喊:“快!准备船只与火油!待水位漫至腰部,便借着水势,往西华门纵火!再将轰雷与撞木都拉出来!”
精兵们领命,朝着河两岸的民居跑去。
不多时,他们便推着数十条船回来, 这些船皆是渔民和码头工人日常所用,船身不大,却足够两三个人乘坐。
刑徒们七手八脚地将船推到河边,又从马车上搬下木桶,将桶中的火油倒进船中,再将用陶罐子密封的轰雷放在火油旁。
每个船上都放了五六罐轰雷,火油则顺着船板的缝隙往下滴,落在河水中,浮起一层油花。
李溟站在河岸上,目光紧盯着河水的水位。雨水打在她的斗笠上,顺着青布往下淌,落在她的脸上,可她却丝毫未觉。
待感受到河水漫过腰部,她当即大吼:“推船!将船都推到西华门下去!”
刑徒们闻言,立刻跳入水中,推着船朝着西华门方向前进。
河水漫至腰部,阻力极大,他们每推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可他们却不敢停歇,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谁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城头上的守军很快便发现了这群推着船的刑徒,守将当即厉声下令:“射箭!快将他们射倒在河里!”
守军们立刻张弓搭箭,朝着河中的刑徒射去。
箭矢如飞蝗般落下,有个刑徒刚要推船,便被一箭射穿了肩胛骨,他惨叫一声,身体往后一倒,沉入水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另一个刑徒被一箭射穿了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河水,他咬着牙想要继续推船,却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黑,也沉入了水郑
河中的校尉见此情景,当即大吼:“入水!以船为盾!”
刑徒们闻言,立刻潜入水中,只露出半个脑袋,双手扶着船底,借着船的掩护往前行进。
箭矢射在船上,“叮叮当当” 的声响不绝于耳,却再也伤不到水中的刑徒。
不多时,数十条船便都推到了西华门下方,彻底堵住了城门洞。校尉见船皆已到位,当即大喊:“撤退!”
水中的刑徒们立刻转身,朝着河岸游去。
正此时,李溟已张弓搭箭,箭头赫然绑着一点燃的轰雷,引线正 “滋滋” 地冒着火星。
她站在河岸之上,雨水将她的白发打湿,贴在脸颊两侧,可她的眼神却如烈火般灼热。
狂风掠过,吹走了她头上的斗笠,白发在风中飘散,如一团雪雾,衬得她那张清秀的脸庞愈发凌厉,恍若地狱归来的魔女。
“走!” 李溟一声厉喝,手指松开弓弦。
箭矢如流星般射出,带着 “呼呼” 的风声,朝着西华门门洞飞去。
“轰隆!” 一声巨响,箭矢射中了贴在城门上的船,船上的轰雷瞬间爆炸。
火光冲而起,映红了半边雨幕,巨大的冲击波将西华门震得剧烈摇晃,门上的铜钉 “哗啦啦” 地往下掉,灰尘混合着雨水落下,如浓雾般笼罩着城门。
大地仿佛都抖了三抖,河中的水浪也溅起三尺高。
李溟不等烟尘散去,便从身旁的士兵手中接过一把长枪,厉声下令:“快!将攻城锤放在船上,借水势撞门!”
早已准备好的精兵立刻推着攻城锤来到河边,这攻城锤足有丈余长,锤头是用精铁打造,重达千斤,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牛皮,正是攻城利器。
只见他们将攻城锤抬到船上,又挑选了数十名身强力壮的刑徒,让他们潜入水中,推着船朝着西华门撞去。
刑徒们此刻已是红了眼,他们憋着一股狠劲,推着船猛地撞向城门。
“砰!” 的一声巨响,攻城锤狠狠撞在西华门上,城门剧烈摇晃,却未被撞开。
刑徒们毫不气馁,又推着船往后退了几步,再猛地往前一冲。
“砰!砰!砰!”
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比上的闷雷还要响亮几分。
就在此时,南城突然传来震的喊杀声,紧接着,一道蓝色信号弹冲而起,在雨幕中炸开一朵蓝色的花,瞬息便消散在雨郑
李溟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是三哥李泽领兵前来的信号。她知道,时不我待,若不能尽快攻破城门,待李淑与李漟的兵马赶到,局势便会变得更加复杂。
一念至此,李溟嘶声怒吼:“全军听令!随本宫冲!”
罢,她纵身跳入水中,冰凉的河水瞬间漫过她的身躯,可她却丝毫未觉,只奋力朝着西华门游去。
身后的刑徒与精兵们见公主身先士卒,也纷纷怒吼着跳入水中,紧随其后。
城头上的守军见刑徒们朝着城门冲来,当即加大了箭雨的密度。
箭矢混杂着暴雨落下,有的刑徒刚游出几步,便被一箭射穿了胸膛;有的刑徒被一箭射穿了手臂,却依旧咬着牙往前游;有的刑徒则被箭矢射穿了喉咙,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便沉入了水郑
河水被鲜血染得通红,漂浮着尸体与断肢,场面惨烈至极。
李溟很快便游到了城门口,她刚要起身,便有几支箭矢朝着她射来,她当即挥舞长枪,“叮叮当当” 几声,将箭矢打飞。
随后,李溟气沉丹田,怒吼一声,将长枪狠狠刺向攻城锤的后部。
“砰!” 的一声闷响,枪头深深没入攻城锤尾部。
只见李溟双足踏地,额头青筋暴起,大声嘶吼:“助我一臂之力!”
身旁的刑徒与精兵们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有的推着船板,有的扶着攻城锤,有的则用长刀顶住攻城锤的后部,众人齐心协力,朝着城门猛推。
“砰——!咔嚓——!”
西华门的门轴终于不堪重负,应声断裂。
朱红的城门缓缓倒下,溅起大片的泥水与鲜血。
李溟大喜过望,自怀中掏出一枚绿色信号弹,扯断引线,信号弹冲而起,在雨中炸开一朵绿色的花,这正是城门已破的信号。
随后,她拔出腰间的长剑,嘶声怒吼:“儿郎们!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冲呀——!”
罢,李溟振臂一挥,绿色焰号裂空而起,混着雨丝炸开凛冽光华。随后,她一步跨过宫门,踏浪而行,长剑所指,杀气冲。
身后刑徒军如潮水决堤,吼声震碎雨幕,刀锋卷起寒芒,踏着满地朱门残屑汹涌而入。
血染丹墀,甲震街,不移晷刻,西华门隳。
喜欢风流俏佳人请大家收藏:(m.aizhuixs.com)风流俏佳人爱追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