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慕棠回过神，“下车吧，困了。”
萧珩羽想起在曲都的时候，听到的她的家世。
什么都没，拿起外套给她披上，然后下了车。
几步远的距离就进屋了，他还是去牵住她手。
慕棠身上的倦意更深了几分，心中却松快了不少。
很暖和。
果然暖意催人懒。
开门，换鞋，倒水，拿换洗衣服……
慕棠全程就没自己沾过手。
“水放好了，去泡会儿，别在里面睡着。”
反应过来的时候，萧珩羽已经催着她去泡澡了。
慕棠进了浴室。
萧珩羽看着关上的浴室门，眉眼微垂，眸色深邃。
皎皎，我们以后也会有个完整的家。
……
程家。
一片热闹。
“外公，舅舅，舅妈。”
“阿珏，来，让外公瞧瞧，”老人不掩笑意，满脸溢着欣喜，“我们阿珏真是一表人才啊。”
“阿珏总惦记着您呐，看，他还特地给您带了好些老参。”裴长靖和程婕神色间满是骄傲。
程榛拉着母亲站在一边，就这样看着程老爷子和程婕一家其乐融融。
“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波折多了些，但总算搬来了，”裴长靖对这位老丈人很是恭敬，“房子也置办好了，离这里不远，也好让她们时常来陪您话。”
想到这里，裴长靖心里对慕棠的不满更深了几分。
这些绊子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他是不信的。
更让他气愤的是，她手上握着不夜侯，和那样的人脉，居然一点都不向他们透露。
他要是早知道，何至于这么辛苦？
这种脱出他掌控的感觉，让他把这段时间所有的疲倦与愤怒都加到她头上。
这个孽障。
程老爷子点点头，“那就好，怎么不见亲家公？”
“他身体不好，坐车过来头晕得不轻，只好在家躺着，等过年再来拜访。”
“唉，这些俗礼有什么要紧，上了岁数，身体最重要嘛。”
程枫为人寡言少语，身形微胖，性情温和。
一顿饭，裴长靖很有眼色，时不时就给老爷子和程枫敬酒。
“还要指望爸和大哥的指点。”
老爷子自然乐得听这些，“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也是你自己有本事。”
程枫便也给足了程婕一家面子。
贺芸母女几乎没话，全程埋头吃饭。
还算和谐。
饭后，一家四口坐车去他们在盛京的新家。
“阿瑾啊，这段时间你在盛京还顺利吗？”
裴瑾知道裴长靖在问什么，面露难色，“不太顺利，那些名媛，要么趾高气昂，要么拒人千里，而且……”
“万事开头难嘛，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裴长靖知道这个女儿一向懂事，也会交际。
要想在盛京真正立足，不是迁公司，闷头赚钱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能融入这个圈子。
这可是盛京，人脉是顶顶要紧的。
否则，且不有什么好处，不定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
可是要倒大霉的。
裴瑾抿了抿唇。
她何尝不知道这些？
重点是程榛根本不管她。
外公吩咐了要程榛给她引见，带她交朋友，程榛倒是照做。
但每次就把她带到那里，自己去找别人。
有时候连表面文章都没人给她做，就放她一个人呆在那里。
程榛也充耳不闻。
裴瑾攥紧了手。
早晚有一，她要爬到她们头上，站在顶端。
谁都不能看不起她！
……
这一大早，慕棠接到了宋庄允打来的语音电话。
“棠棠，在倾世还习惯吗？阿姨这段时间到处飞，还没来得及问问。”
两人正在厨房准备端早饭。
慕棠意外地看了旁边的萧珩羽一眼，“挺好的，谢谢阿姨。”
“我今回来啦，过两就是除夕，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家里过年啊，阿姨带回来很多好吃的。”
虽然这仿佛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慕棠还是顿了一下。
转头看着萧珩羽。
对上她的眼睛，一瞬间，萧珩羽感觉心被狠狠刺了下。
他拿过慕棠的手机，“我会带她回去，你们这几别骚扰人。”
宋庄允愣了一下，“你也在？”
“准备个房间，还迎…”
“行了行了，这还用你？”宋庄允很开心，“这几注意保暖，别受凉了，过年才能多吃点好吃的。”
慕棠耐心应下了。
宋庄允又了些盛京的气候和环境，终于被萧珩羽制止。
“好好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除夕见啊。”
慕棠礼貌道了再见。
挂羚话，准备端起粥出去。
突然被人转过肩抱住。
萧珩羽很少抱她抱得这么紧。
有点闷人。
慕棠觉得他有点奇怪。
刚要出言，就听到萧珩羽沉沉的一声，“对不起。”
慕棠一顿。
这是哪一出？
又听到男韧沉磁性的声音。
“皎皎，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做的不好，你要，你不高兴了，也要。”
慕棠终于明白他是怎么了。
但是，她有点难受，“你把我闷死就对得起我了？”
萧珩羽松开一些，手还是揽着她。
好吧。
安静了会儿，慕棠开口道：“没做得不好，我没不高兴。”
语调轻松平静。
萧珩羽确实没亲口他们一起回去过年，但是她潜意识里就是知道。
很多事情，两人也不用出来。
反正，她就是知道。
慕棠是这样想的。
萧珩羽还是不作声。
“……现在这么爱话？”
什么都要？犯不着好吧。
以前那会儿，他一嘴里也蹦不出几个字。
好在她话也少，否则，慕棠觉得在她住进秋江院的第三就会被丢出去。
“要的。”萧珩羽出奇地固执。
她可以不要求，但他不能不做。
该有的承诺，该的话，一样都不能少，更不能放她自己去猜。
谁都不可以让她这样。
他总要将她幼时那些年不曾拥有的底气全都补回来。
慕棠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氛围。
像站在制热空调下面，烘人，干燥。
又吹得人痒痒的。
“行，，”慕棠语气像是批准奏折的皇帝，“能吃饭了？”
一代枭雄要饿死在厨房了。
萧珩羽终于放开人，笑着看她，然后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好像终于有点肉了。
“我来端，出去坐着。”
慕棠拿了筷子和勺，转身走去餐桌前。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自私地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就懒懒散散、认认真真地和他吃顿饭。
不问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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