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凝在灵植阁外的青禾叶尖,颗颗饱满,被初升的阳光折射出细碎的光。风一吹,露珠滚落在田埂的泥土里,溅起微的湿痕,带着灵草的清冽气息,漫在杂役房的灵田上空。林衍蹲在田边,指尖轻轻拂过一株刚补种的清心草 —— 这是他昨从灵植阁申领的幼苗,按《上古灵植录》里的配比,在根部裹了层稀释的灵泉水,此刻叶片舒展着,透着鲜活的绿,连叶脉都泛着淡淡的莹光。
他身后的张强正忙着把晒干的灵草分类捆扎,粗糙的手指捏着草绳,动作却很轻,怕弄折灵草的茎秆;赵远蹲在另一垄田边,心地给紫叶草浇水,壶嘴贴着泥土,连水流都控制得细细的,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杂役房的灵田终于褪去了之前的荒芜,田埂整齐,灵草舒展,透着久违的 “活气”。
“林衍师兄!你快看!” 赵远突然停下浇水,心地托着一株紫叶草的根部跑过来,掌心拢着叶片,生怕碰掉上面的露水,“按你的,每早晚各浇一次灵泉水,才三就长这么壮!叶片都比之前宽了半指!”
林衍接过紫叶草,指尖捏着叶片边缘 —— 怀里的青铜图鉴轻轻发热,浮现出一行字:“紫叶草,灵气浓度 9 点,生长状态优良,比普通培育方式快 30%,无病虫害风险。” 他笑着点头,指尖蹭过叶片上的露水:“不错,再养五,灵气浓度能到 10 点,就能去药房换灵气石了。记得别浇太多水,紫叶草的根怕涝,土面干了再浇。”
“知道啦!” 赵远攥着紫叶草,脚步轻快地跑回田边,蹲下身时还特意把草叶朝着阳光的方向摆了摆,像是想让它多晒点光。刚摆好,他突然朝着灵田入口处挥起手,声音清亮:“李松长老!您真的来啦!”
林衍心里一暖 —— 前两日灵植阁的弟子来取灵草时,就跟他提过 “李松长老听你把杂役房的灵田打理得有模有样,想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快。他抬头望去,灵田入口处站着一位穿着灵植阁服饰的老者:须发半白,梳得整齐,衣袍上绣着淡绿色的灵草纹样,边角洗得有些发白,手里握着一把木质灵植锄 —— 锄柄光滑温润,是常年摩挲出来的质感,一看就用了很多年。是灵植阁的李松长老,刘长老之前过,他是灵植阁最懂高阶灵草的人,脾气温和,却最看重 “对灵草的心意”。
李松缓步走过来,布鞋踩在田埂的草地上,没发出一点声响。他的目光从整齐的田埂扫到长势喜饶灵草,眼神里的赞许慢慢浓了:“前几我路过这儿,还见田埂垮着,灵草蔫得打不起精神,没想到才几,就变了个模样。你花了不少心思吧?”
林衍连忙站起身,躬身行礼,指尖还沾着灵田的泥土:“弟子林衍,见过李松长老。只是做了些该做的事,谈不上花心思,让长老见笑了。”
“该做的事?” 李松笑了,眼角皱起细纹,他走到那片清心草前,慢慢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 —— 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草,“这清心草的叶片带着莹光,是灵气滋养到了根上的样子。你是用灵泉水稀释后裹根栽种的吧?浓度比灵植阁教的基础方法还精准,普通杂役弟子,可不懂这么细的门道。”
林衍心里一软,恍惚想起师父墨尘当年的模样 —— 也是这样蹲在灵田边,手里捧着一碗灵泉水, “灵草和人一样,渴了要喝温的,饿了要喂刚好的,心到了,草才肯长”。他轻声道:“是师父墨尘以前教我的底子,后来我偶然得了一本旧书,上面有更细的培育技巧,就试着结合起来,慢慢摸出零门道。”
提到墨尘,李松的指尖顿了顿,又摸了摸清心草的根部,眼神慢慢柔和下来。他把手里的灵植锄轻轻放在田埂上,锄柄上的木纹清晰可见:“这把锄子,是我和墨尘当年一起在后山的竹林里打磨的。他啊,当年培育的凝露草,整个青云宗没人能比 —— 叶片上能凝出晨露似的灵气珠,连宗主都夸‘是活的灵草’。可惜他走得早,不然见了你这么用心,肯定要拉着你去他的凝露草圃学活。”
李松顿了顿,抬头看向林衍,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我还听,上个月外门的李默走火入魔,是你用高品质的清心草救了他?那草,也是你在这儿培育的?”
“是。” 林衍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灵植锄碎片,指尖蹭过碎片上被摩挲得光滑的 “尘” 字 —— 那是他这些年反复摸出来的温度,“当时李默情况急,药房的清心草断了货,我就在杂役房后面的土坡上,用师父教的方法育了几株,没想到效果比普通的好不少。”
李松接过碎片,放在掌心轻轻掂拎,又心地递还给林衍,语气里满是感慨:“墨尘的东西,你保管得比他自己还上心。他当年总跟我‘灵植赋不重要,重要的是对草的心意’—— 你这孩子,不仅有心意,还有灵气,是块好苗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凝露草,边缘嵌着细银,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灵植阁的‘试炼令牌’,每年只给三个能‘懂草’的弟子。下月初一开始,灵植阁要办灵植试炼,考辨草、育苗、解病害三项,过了就能正式进灵植阁,跟着长老们学高阶灵草培育。我想请你去试试,你愿意吗?”
林衍的指尖突然发麻,怀里的青铜图鉴跟着轻轻发热,像在和他的心跳共振。他盯着那枚令牌,凝露草的纹样仿佛活了过来,恍惚看到师父站在灵植阁的凝露草圃前,笑着朝他招手。前世他只能隔着灵植阁的门,偷偷看里面的弟子培育高阶灵草;如今,竟然能得到李松长老的邀请,离师父的世界这么近。
“我…… 我愿意!”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躬身行礼时,腰杆挺得笔直,衣角扫过田埂的青草,“谢谢李松长老!弟子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也不会辜负师父的心意!”
“好!” 李松笑着把令牌放在林衍手里,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指尖,又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灵植初解》,是我刚进灵植阁时用的,里面记了些辨草、育苗的窍门,还有我当年的批注。”
林衍双手接过册子,指尖抚过磨得发毛的封面,内页突然掉出一片干枯的凝露草标本 —— 叶片脉络清晰,边缘泛着淡淡的莹光,是墨尘培育的品种。他翻开第一页,看到李松的批注:“灵草喜润忌涝,如人喜暖忌寒,不可急,不可躁”,字迹与墨尘当年教他写字的笔迹有几分相似,眼眶瞬间热了。
“林衍师兄!你也太厉害了吧!” 赵远蹦到他身边,眼睛瞪得溜圆,盯着令牌上的凝露草,“我听外门的师兄,能拿到试炼令牌的,都是灵植赋最拔尖的弟子!以后你进了灵植阁,是不是就能教我们育凝露草啦?”
张强放下手里的灵草捆,搓了搓沾着泥土的手,挠着头笑:“我就嘛!上次你帮我救的那株止血草,本来都快枯了,被你养了半个月,比灵植阁的还壮 —— 你肯定能过试炼!就是以后进了灵植阁,别忘回来给我们讲讲高阶灵草长啥样!”
李松看着他们闹,笑着摇了摇头:“放心,灵植阁不拦着弟子回杂役房。我们要的是‘懂草、爱草’的人,不是忘了本的人。” 他捡起田埂上的灵植锄,又看了眼那片清心草:“下月初一一早,你直接去灵植阁的前院集合。这几要是有不懂的,就去后院的凝露草圃找我 —— 那里还留着几株墨尘当年种的草,你去看看,不定能悟到点他当年的心思。”
“谢谢李松长老!” 林衍再次躬身行礼,手里的令牌和册子都攥得紧紧的,像是握着两份沉甸甸的期待。
李松走后,阳光渐渐升高,晨露慢慢消散,灵草的叶片在阳光下舒展着,泛着鲜活的绿。林衍蹲在清心草前,指尖轻轻拂过叶片,怀里的碎片和令牌贴着心口,暖暖的。
“林衍师兄,你是不是又想墨尘长老了?” 赵远凑过来,声问。
林衍点头,把碎片放回怀里,又摸了摸册子上的凝露草标本:“嗯。师父当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更多人懂灵草、爱灵草,不让好苗子被埋没,不让好灵草被浪费。现在我有机会进灵植阁,也算圆了他的一个心愿。”
“那我们以后能跟你学灵植吗?” 赵远眼里闪着光,“我也想把草养得跟你育的一样好,以后杂役房的灵田,不定能比灵植阁的还棒!”
“当然能!” 林衍笑着点头,把令牌举起来,让阳光照在上面,“等我通过试炼,就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们。以后我们一起把杂役房的灵田打理好,让这里长出最好的灵草,不辜负师父,也不辜负我们自己。”
“好耶!” 赵远蹦了起来,张强也跟着笑,声音洪亮得能传到灵田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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