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凡携石玉柔离了雾隐仙山,一路向东南方向而校
只见他手中黝黑长枪一振,一股沛然气劲裹挟周身,化作一道暗沉却凌厉的流光,破空而去,速度竟丝毫不比寻常剑光慢,反而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锐利气势。石玉柔则御使着一件飞行法器,紧随其后。
越是靠近记忆中的家乡,周遭的灵气便越发稀薄,山川地貌也从修仙宗门的钟灵毓秀,逐渐变为凡俗地界的平凡景象。下方城镇村落渐多,炊烟袅袅,充满了尘世烟火气。
石玉柔对凡俗世界并不陌生,但她能感受到身旁男子越发沉静却暗藏波澜的情绪,那是“近乡情怯”。
“毅凡哥哥,快到了吗?”她轻声问道。
王毅凡目光望着前方一片逐渐熟悉的连绵山峦,点零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嗯,快了。飞过前面那座鹰嘴山,再沿着清河往下,看到一片最大的山坳,就是王家村了。”
他放缓了速度,暗沉枪虹压下高度,近乎贴地掠行,以免惊扰凡人。脑海中离家时的场景不断浮现。
掠过鹰嘴山,清河如玉带般出现。沿着河流飞了片刻,那个掩映在青山绿水间的熟悉村落终于映入眼帘。
王毅凡在村外僻静处按下枪芒,与石玉柔步行而出。
两人气质非凡,尤其是石玉柔,姿容绝丽,与这偏僻山村格格不入。刚走近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便引起了注意。
几个玩耍的孩童睁大了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一个正准备下田的老汉眯眼打量,目光在王毅凡脸上定格,手中锄头“哐当”落地,惊愕道:“你……你是……老王家的娃?凡子?!是凡子回来了吗?!”
王毅凡认出这是村西头的张伯,露出笑容:“张伯,是我,毅凡,回来了。”
“哎呀!真是凡子!了不得了不得!真的成仙师回来了!”张伯的惊呼引来了更多乡亲。
一个苍老却带着惊喜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真是凡回来了?快让我看看!”
人群分开,只见一位拄着拐杖、须发皆白、身形佝偻却精神尚算矍铄的老者,在一个年轻饶搀扶下,颤巍巍地快步走来。老人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充满激动和慈爱。
王毅凡一见老者,连忙上前两步,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村长爷爷!毅凡回来看您了!您老身体可还好?”
好,好!我好着呢!”老村长激动地抓住王毅凡的手臂,上下打量,眼眶湿润了,“好孩子,长大了,结实了,真有出息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你娘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不知道得多高兴!”
他注意到王毅凡身后气质超凡的石玉柔,微微一怔:“凡,这位姑娘是……?”
王毅凡连忙拉过石玉柔:“村长爷爷,这是玉柔,是……是孙儿的未婚妻子。”他用了更亲近的称呼。
石玉柔上前,落落大方地盈盈一拜:“玉柔见过老村长。”
“哎哟,好,好姑娘!”老村长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凡有福气,有福气啊!你娘见了准喜欢!”
寒暄几句,王毅凡心中记挂母亲和师傅,对老村长道:“村长爷爷,我先回家看看我娘,再去拜望师傅,晚些再去您那儿看您。”
“好好好,快去吧!快去吧!你娘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你呢!”老村长连连摆手。
王毅凡对乡亲们拱手道别,带着石玉柔,快步朝着村边的家走去。
那是一座更加破旧的土坯房。院门虚掩着。
王毅凡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院中,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正背对门口,坐在凳上费力地搓洗衣服,不时压抑地咳嗽。
“娘……”王毅凡声音哽咽。
老妇人身体一僵,缓缓回头。当看到日思夜想的儿子时,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嘴唇哆嗦着:“凡……凡儿?是我的凡儿回来了吗?”
“娘!是儿子回来了!不孝儿回来了!”王毅凡冲上前,跪倒在母亲面前,紧紧握住她粗糙冰凉的手。
母子相见,泪如雨下。石玉柔站在门口,眼圈微红。
良久,王母才平复些,抚摸着儿子的脸,这时才注意到石玉柔。
王毅凡连忙介绍:“娘,这是玉柔,是儿子的未婚妻子。”
石玉柔上前温柔拜见:“玉柔拜见伯母。”
王母看着仙女般的儿媳妇,激动得手足无措。
王毅凡探查母亲身体,情况比想象的更糟,他心中剧痛,立刻取出温养丹药为母亲服下。丹药见效极快,王母气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惊愕不已。
安抚好母亲,王毅凡急切道:“娘,您先歇着,让玉柔陪您。我去看看师傅!”
“好,好,快去!你师傅他一直念叨你!”王母连忙道。
王毅凡大步流星,穿过村子熟悉的土路,心中急切更甚。村后的地势稍高,那里孤零零地立着一间比自家还要破旧几分的木屋,屋外用树枝简单围了个院,那里便是老猎人师傅——张大山的家。
还未走近,便听到院内传来一阵沉闷的、略显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轻微的“嘶”声,像是有人正忍着痛楚走动。
王毅凡加快脚步,走到院篱外。只见院内,一个头发灰白、满脸风霜皱纹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一瘸一拐地试图将劈好的柴火归拢到墙角。他的一条腿明显行动不便,每一次受力时,身体都会不自然地倾斜一下,眉头紧紧皱着,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正是当年为救他摔瘸了腿的恩师张大山。
仅仅是这个艰难的背影,就让王毅凡鼻尖一酸。昔日能徒手搏杀猛虎、矫健如山豹的师傅,如今却……
“师傅!”王毅凡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院门,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哽咽。
那拖沓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张大山的身形猛地一僵,手中的几根木柴“啪嗒”掉在地上。他缓缓地、有些艰难地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被岁月和劳苦刻满了痕迹的脸,皮肤黝黑粗糙,眼神却依旧如同老猎人般锐利,只是此刻,那锐利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的目光落在王毅凡脸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凡?”张大山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巨大的不确定,“真……真是你子?”
“师傅!是我!我回来了!”王毅凡快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因疼痛而微跄站姿,看着他被生活重压磨砺出的苍老,眼眶瞬间就红了,“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不孝徒弟王毅凡,回来看您了!”
张大山看着跪在眼前的徒弟,身材高大挺拔,气质沉稳内敛,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少年郎。他那只布满老茧、青筋虬结的大手微微颤抖着,重重地拍在王毅凡的肩膀上,力道依旧不。
“好!好子!”张大山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欣慰,眼眶也有些发红,但他硬生生忍住了,“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王毅凡依言起身,任由师傅那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
“嗯!身子骨结实了!眼神也亮了!像个爷们儿了!”张大山重重地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容,那笑容扯动了脸上的皱纹,却显得无比真切,“老子就知道,你子不是池中之物!肯定能成!”
他的目光越过王毅凡,看到了安静站在院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石玉柔,愣了一下,粗声粗气地问道:“这女娃是?”
王毅凡连忙道:“师傅,这是玉柔,是……是徒儿的未婚妻子。”他拉过石玉柔,“玉柔,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救我性命、教我本事的张大山师傅。”
石玉柔见张大山虽然腿脚不便,但气势刚硬,目光如电,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玉柔拜见师傅。”
“未婚妻?”张大山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声震屋,“好!好子!有本事!出去一趟,媳妇都讨回来了!还是这么水灵标致的女娃!好好好!老子高兴!”
他笑得开怀,但腿上传来的刺痛让他笑声一滞,眉头又皱了起来。王毅凡连忙上前扶住他:“师傅,您别激动,您快坐下。让徒弟看看您的腿。”
张大山摆摆手,浑不在意:“老毛病了,死不了人。”但他还是依言在王毅凡的搀扶下,坐到了旁边的木墩上。
王毅凡蹲下身,心翼翼地将师傅那条伤腿的裤管卷起。只见膝盖和腿处关节扭曲变形,肌肉有些萎缩,旧伤疤狰狞,显然当年伤势极重且未能得到妥善治疗,已然落下了严重的残疾和病根。
王毅凡的眼圈又红了,心中刺痛无比。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情绪,沉声道:“师傅,徒弟如今学零真本事,您的腿伤,还有您身上的暗伤,我都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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