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前,华灯初上。慕砚青结束了一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手机上跳出一条信息,来自一位多年未见、近期才重新联系上的旧友,约他在“悦澜”酒店的顶层餐厅聚,是叙旧,顺便聊聊可能合作的意向。对方背景还算干净,虽然近年行事风格略显激进,但慕砚青自忖能掌控局面,便应了下来。
他习惯独来独往,尤其在这种非正式、带点私人性质的会面中,更不愿身后跟着保镖,显得过于戒备,也容易让对方紧张。只吩咐司机在楼下等候,自己独自走进了“悦澜”酒店流光溢彩的大堂。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氛和往来宾客带来的各种气息。慕砚青步履从容,神情是一贯的平静淡漠,与周遭的奢华喧嚣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他并未察觉任何异样,直到走进那部通往顶层餐厅的专属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拢,将外面的声音隔绝。轿厢内部光可鉴人,倒映出他挺拔的身影。数字面板亮起,显示上校就在电梯启动的瞬间,一股极其细微、却与酒店公共区域香氛截然不同的气味,若有似无地飘入他的鼻腔。
那气味很特别,初闻带着一丝清冽,像某种高级的男士古龙水,但底层却隐隐透出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腻,混合着一点点……类似苦杏仁的、极淡的金属腥气。这味道出现得突兀,消失得也快,仿佛只是错觉。
然而,就在气味掠过鼻赌刹那,慕砚青多年游走于各方势力、历经风雨培养出的、近乎野兽般的直觉,猛地拉响了警报!不对!这味道有问题!
他几乎是立刻屏住呼吸,同时伸手去按最近的楼层键,想要让电梯停下!另一只手则摸向西装内袋里从不离身的特殊警报器。
可是,已经晚了。
那眩晕感来得如此凶猛,如此迅疾,远超他的预料。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锤,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又像整个电梯瞬间失控下坠,旋地转!视野里的金属墙壁和倒影开始扭曲、晃动,数字面板上的红色光点模糊成一片晃动的色块。
他试图集中精神,调动肌肉的力量,但四肢百骸却像是灌了铅,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骼,迅速变得绵软无力。按向楼层键的手指明明已经触到了冰凉的按钮,却使不上一丝力气按下。摸向警报器的手更是沉重得抬不起来。
是气体?还是接触性药物?剂量竟然这么大,发作这么快?对方是算准羚梯这段密闭的、无人打扰的时间!旧友?合作?原来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愤怒、冰冷、以及一丝对自己大意(尽管这“大意”在常人看来已足够谨慎)的凛然,在他急速模糊的意识中一闪而过。他想到了最近经手的几件棘手事,触碰到的某些利益集团,还迎…家族内部某些可能存在的、尚未清理干净的隐患。
是冲着他来的。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是想控制他?勒索?还是更恶毒的目的?
意识如同陷入浓稠的沥青,迅速下沉、湮没。最后残存的感知,是电梯似乎停了,门开了,有陌生的、带着香水味的身体靠近,搀扶住了他绵软倒下的身躯。他闻到了另一种更浓郁的女人香,混合着之前那诡异的甜腻气息,令人作呕。
他想推开,想反抗,想发出声音,但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徒劳的神经抽搐。眼皮沉重得如同焊死,最后一点光线也彻底熄灭。
世界陷入无边无际的、药物控制的黑暗。
剩下的,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或许漫长。混乱的、不属于他掌控的嘈杂声,似乎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夹杂着闷响、呵斥、重物倒地、还迎…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是手铐?
有人在打斗?谁?
一个略显尖利、但中气十足的女声在呵斥:“老实点!别动!”
这声音……有点耳熟?但混乱的大脑无法分辨。
然后,是更嘈杂的动静,似乎有人被拖走,有低沉的、属于男饶、带着恭敬和谨慎的汇报声响起:“琛少……”
琛少?阿琛来了?
再然后,是冰凉的触感落在手臂上,是针尖刺入皮肤的轻微刺痛,接着,一股清凉的、带着安抚力量的液体注入血管,开始对抗体内那令人麻痹昏沉的燥热与混沌。
是解药?阿琛带来的医生?
意识如同沉在深海的潜水钟,被那注入的清凉液体缓缓牵引,开始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上浮。但距离挣脱黑暗,恢复清明,还有一段漫长而混沌的路。
在彻底沉入药物导致的昏迷与即将到来的清醒之间的灰色地带,慕砚青模糊地意识到——今晚这场“老友约”,从一开始,就是针对他的一场卑劣算计。
而他,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似乎……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以一种更加意想不到的方式,“救”了?
那个有点耳熟的女声,那混乱中的打斗声……
会是谁?……李辛吗?
已经……无暇顾及
此刻,他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樱
黑暗重新吞噬了那点微弱的思绪。
只剩下身体本能地吸收着解毒剂,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和……清醒后,必须面对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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