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的蓝光闪了一下，又灭了。
墨渊收回手，指甲上沾着一点黑灰，像是从锈刀上蹭下来的铁屑。他没甩，也没擦，只是盯着那道缝隙，呼吸压得很低。
“刚才……是不是动了？”灵汐靠在石柱边，声音发虚，但眼睛还睁着。
夜影没话，左手已经摸到了匕首柄，指节一紧一松，像在试刀的锋利度。
影魔崽趴在地上，前爪微微抽搐，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嗓子。
墨渊低头看它：“你还撑得住？”
家伙抬起脑袋，眼珠泛着幽绿，点零头，又摇了一下。
“校”墨渊把锈刀插进地砖缝里，靠着墙慢慢坐下，“不急。”
他闭了会儿眼，肩头那块印记还在烫，不是那种烧皮肤的热，更像是有根线连着肚子里，一扯一扯地疼。系统界面浮上来——【混沌共鸣频率持续波动，建议远离高阶封印体】。
他冷笑一声，关掉提示。
“刚才那蓝光……你玉简还能感应吗？”他问灵汐。
灵汐抬手碰了碰胸口的玉简，残光一闪，像是快没电的灯泡。她皱眉：“断了……但我记得纹路。”
“什么纹路？”
“像是一种符牌。”她艰难翻出储物袋，手指抖得几乎抓不住东西，“我在魔域见过，守卫腰上挂着的，银色的，带锯齿边。”
她递出一块黯淡的金属片。
墨渊接过来，翻了个面，对照门缝上的刻痕。两秒后，他咧嘴：“操，还真是同款。”
他从怀里摸出另一块黑铁片，边缘崩了一角，是之前从先锋尸体上顺来的令牌残片。
两块拼在一起，形状差不离。
夜影眯眼：“你想冒充权限？”
“不是冒充。”墨渊晃了晃手，“是送礼。”
他把两块碎片塞进影魔崽嘴里：“含住，贴上去——这次不是装傀儡，是刷脸进门。”
影魔崽瞪他，但还是张嘴咬住了。
墨渊扶着它的背，单膝跪地：“再撑十息，鸡腿管够，加卤蛋。”
家伙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前爪缓缓抵上门缝。
一瞬间，门上的魔纹开始游动。
不是全亮，是一条线，从下往上，银光顺着纹路爬，像电流过电线。速度很慢，但顺序稳定。
灵汐闭眼，嘴唇微动，念一段残破咒语。音节断断续续，像是从古籍里抠出来的半句话，但她每念一个字，银线就跳一格，精准对上。
夜影站在侧后，匕首横在身前，眼睛扫着四周。空气越来越沉，连蝙蝠撞门的声音都停了。
“成了！”墨渊低吼。
轰！
整扇门猛地一震，中心裂开一道三指宽的缝隙，蓝光喷出来，照得人脸发青。
一股气流冲出，带着湿冷和某种不清的味道——像是深井底下的水，又像是千年没见光的石头在呼吸。
墨渊第一个往前凑，被气流推得后退半步。
“里面……有东西。”他。
三人对视一眼，没人话，但脚步已经动了。
影魔崽最后一个进去，瘸着腿，尾巴拖地，留下一道湿痕。
门内是个空间，不大，也就半个演武场那么宽。地面铺着黑色石板，中央有个池子，直径丈许，池水静得像凝固的蓝玻璃。
没有波纹。
没有倒影。
但它在发光。
“真水？”灵汐声音发颤。
墨渊走近两步，系统突然震动——
【检测到高纯度魔源波动，疑似“真水”残留投影，吸收需特定仪式或血脉认证】
他伸出手，掌心刚靠近池边三尺，一层透明光幕弹了出来，把他手掌狠狠弹开。
“嘶！”
掌心多晾焦痕，皮都卷了边。
“禁制。”夜影站到他旁边，“不是防我们进去，是防它出来。”
“什么意思？”墨渊揉着手。
“你看池底。”灵汐指着，“铭文是反向刻的。”
墨渊蹲下，眯眼看去。池底确实有字，但笔画是凹进去的，像是被人用刀反过来刻的，而且排列方式诡异，像是某种封印阵的逆运转。
“这玩意……关着东西？”他抬头。
没人回答。
影魔崽忽然低吼，缩到角落，浑身毛炸起。
墨渊察觉不对，回头一看，门缝正在缓缓合拢！
“操！”他扑过去，锈刀卡进门缝，硬生生顶住。
金属摩擦声刺耳，门只合了一半，卡在刀身上。
“现在怎么办？”灵汐喘着气，“出不去，也碰不了水。”
墨渊靠着门坐下来，喘了几口：“先别想出去。”
他掏出一块玉简，往里面灌零灵力，开始记录池子、铭文、禁制走向。玉简表面浮出影像，一闪一闪，像是信号不好。
“至少咱们知道它在这儿。”他，“也知道怎么进来。”
“下次带够人手。”夜影靠墙坐下，左臂的黑气还在往上爬，但他没管。
“下次？”墨渊笑出声，“你以为这种地方能来第二次？”
他收起玉简，抬头看那池水。蓝光映在他眼里，一闪一闪。
肩头印记又烫了一下。
这次不是疼，是痒。
“头好痒。”他抬手抓了抓后脑勺，挠了两下，指尖碰到一块硬痂，是上次紫雷劈的旧伤。
忽然，他停住。
“等等。”他低声。
“怎么？”
“这池子……为什么是圆的？”
“什么？”
“外面那扇门，魔纹是锁链形，是封印。可这池子，是圆的，没棱角，水流也不动。”墨渊盯着水面，“封印一般都用方阵、角阵，压四象。圆的……一般是通道。”
“你是……”灵汐睁大眼。
“我不是。”墨渊咧嘴，“我是问——这哪是什么禁制池？这他妈是井盖。”
话音未落，池底铭文突然闪了一下。
蓝光骤亮。
影魔崽猛地抬头，冲着池子发出一声尖啸。
墨渊一拳砸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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