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海螺，陆凛收拾碗筷往厨房走，转身时瞥见顾明月蹲在桌边。
手里捏着个带花纹的海螺壳翻来覆去看，另一只手还悄悄往抽屉里塞盒子。
“藏什么呢？”陆凛走过去，笑着抽走她手里的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已经躺了好几个捡来的贝壳，此刻她正把刚挑出的海螺壳往里放。
顾明月脸一红：“这壳子好看，留着给孩子当玩意儿。”
陆凛没拆穿她的心思，拿起一个螺旋纹路清晰的海螺壳。
“这壳子沾着螺肉残渣，得好好洗干净晾干，不然容易坏。”
着就端来一盆清水，两人蹲在院子里，一个用刷子轻轻刷壳上的细沙，一个拿着棉布擦水渍。
阳光把海螺壳照得透亮，顾明月举着一个带斑点的壳子对着光看，忽然笑出声。
“你看这花纹，像不像营区里的白树影？”
陆凛凑过去瞧，点头应着：“等晾干了，我给你钉个架子，把这些壳子摆起来。”
没过两，陆凛从部队后勤处找了块边角料木板。
趁着午休时间，拿着锯子和砂纸琢磨了大半晌。
等顾明月发现，书房的桌上已经摆着个巧的木质架子，三层搁板打磨得光滑，边缘还细心地磨成了圆角。
“你真做了架子！”顾明月凑过去摸了摸，木头上还带着淡淡的松木香。
陆凛笑着把装海螺壳和贝壳的盒子递过去：“来，把你的宝贝摆上。”
两人蹲在架子前，顾明月挑出最大的螺旋海螺放在最上层当主角，又把带斑点的贝壳错落摆在下层。
时不时调整位置，嘴里还念叨：“这边空零，再放个贝壳正好。”
陆凛在一旁帮她递东西，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忽然开口：“等孩子会爬了，不定会伸手够这架子，到时候可得把它摆高点。”
顾明月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不定他还会拿着海螺往嘴里塞，得提前把壳子洗干净晒透。”
摆完后，两人并肩站着看，顾明月靠在陆凛肩上：“等他再大些，咱们就告诉他，这些壳子是在海边捡的，还有他爸亲手做的架子。”
陆凛握着她的手，指尖划过架子边缘的木纹，心里满是对往后日子的盼头。
顾明月近来总往海边跑，每次回来裤兜里都鼓鼓囊囊，全是捡来的贝壳。
攒了满满一筐后，她找出家里的棉线和针，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琢磨起来。
她准备利用这些贝壳做些手工艺品，挑出大均匀的扇形贝壳先做门帘。
用针在壳顶钻孔，再穿进染成浅蓝的棉线，每隔两指就串一颗，串满十几串后，对齐固定在细木杆上。
风一吹，贝壳碰撞着发出“叮咚”轻响，阳光透过壳面，在地上投出星星点点的光斑。
挂在屋门口，连进进出出都添了几分趣致。
接着做风铃，她选了巧的螺旋海螺和带花纹的贝壳，搭配几颗圆润的石子，串成长短不一的绳串，顶端系在一个圆形木环上。
挂在窗前时，风掠过帘角，风铃便发出细碎又清脆的声响，像海边的浪涛在耳边轻唱。
陆凛训练回来，刚进院门就被门帘吸引，伸手碰了碰贝壳。
“这手艺真不赖。”
顾明月笑着递给他一颗刚穿好的贝壳：“等你有空，再帮我找几根结实的木杆，我再做两串挂在门口，肯定好看。”
离中秋还有几日，张守义提着行李来跟他们夫妇告别，京市的辈们早盼着他回去团圆。
顾明月一听，转身就往屋里走，不多时拎出个鼓鼓的布包，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张叔，这是给孩子们带的海产干货，还有我做的枣泥糕，路上能当零嘴。”
她一边，一边又拿出两个精致的物件。
一个是串着浅蓝棉线的贝壳风铃，螺旋海螺悬在中间，另一个是巧的贝壳挂饰，用彩绳编了流苏。
“这两个是我自己做的，风铃挂窗边，风吹着热闹，挂饰让孩子们当玩意儿，也算带点海边的念想。”
张守义接过布包，掂量着沉甸甸的分量，又拿起风铃晃了晃。
听着清脆的声响，眼眶微热：“你这孩子，总这么细心。等明年开春，我再来看你们，给孩子带京市的拨浪鼓。”
陆凛帮着把东西拎到门口，顾明月又叮嘱：“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们捎个信。”
看着张守义的身影消失在家属院门口，顾明月心里还有些不舍。
转眼快到中秋，中秋前的厨房最是热闹。
顾明月提前三就把闲置的烤炉擦拭干净，陆凛则跑前跑后备齐食材。
顾明月准备先做月饼，把猪油和温水拌进面粉，揉出柔韧的油皮。
又用纯猪油揉了油酥，两份面团盖着湿布醒着。
这边陆凛正仔细剥咸蛋黄，用白酒浸过去腥，再撒上白糖和熟面粉拌匀馅料。
等油皮油酥醒透，顾明月揪出剂子，油皮裹油酥，擀成长条再卷成卷。
反复两次，薄皮裹馅，捏出花边，刷上蛋液点个红印，送进烤炉。
陆凛守在炉边添炭火，时不时掀开炉门瞧，直到月饼鼓着金黄的肚子，香气钻出锅缝才罢手。
顾明月还想做蛋黄酥，酥皮做法和月饼相近，只是油酥里多添了勺白糖。
烤的时候要盯着火候，等酥皮层层绽开，像朵花儿似的，内里豆沙绵密、蛋黄流油，刚出炉就引得人直咽口水。
最后是猪肉脯，陆凛把肥瘦相间的猪肉剁成糜，加生抽、料酒、白糖和胡椒粉搅匀，腌上一个钟头。
顾明月在烤盘抹上油，把肉糜摊成薄片状，划成块，刷上蜂蜜送进炉。
等所有吃食都收拾妥当，月光已经爬上窗台。
两人把月饼、蛋黄酥装进食盒，特意留出一份，想着节后给京市的家人寄去。
他们还留出来一部分，分给家属院相好的几家人。
中秋前几日，家属院的大槐树下热闹起来，妇联的同志挨家喊人：“院里组织做月饼啦，有烤炉有食材，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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