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在护国寺出家,前尘往事的称呼便不要再提。且唤我净嗔吧。”净嗔一副出尘模样,可燕峻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那一抹悲哀。
“大皇兄,我将当年的事悉数告知峻儿了,峻儿也有话要和你。”
净嗔听罢,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眼里已经没有淡漠出尘,而是深深的恨。
“既然峻儿都知道了,那刚好,我也有事要与你。如今,与你们也是一样。”
净嗔眼里悲哀更重,“我…查到帘年我瘸腿的几乎所有真相。”
当年,他虽没有太子之名,却有太子之实。无论是父皇的期许还是朝中的声望,放眼几位皇子,无人能及。他也算矜矜业业,勤勉尽责,几乎从未让父皇失望过。
骑马自然是他的强项,自开国起,马上夺下的皇族就极其看重马术。那日他摔下马,马儿扬蹄踩断了他的腿。他整个人疼的昏死过去,无知无觉。
但他的暗卫隐与人群,跟上了那将马匹牵走之人。暗卫守了不多久,便看到有人将马匹杀死处理干净了。而那两个,事后查证,就是当今皇帝的人。
他的暗卫来报,他心中恨极。可他没有证据。马匹没了,那两人也失踪了。他只能先养腿伤。他知道,那人本来是想让他死的,他不可能让他如愿。
他隐忍不发,却还是遭了暗算。
他用的金疮药里有一味药与他熏的香料相冲相克。伤口反复的溃烂,他最终成了一个瘸子。
太医院的人意如此,他怎么能信!这分明全是人为!可他心里惊骇至极。那饶势力,竟然在这宫里,到处都有爪牙。
他心中什么都明白,他没有证据。他的暗卫后来也死了,甚至尸体都没有找到。
他知道,他完了。哪怕他拿出证据,父皇也不见得会帮他。因为他瘸了,没用了,不是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人了。没有任何国家会让一个瘸子当皇帝!
他出家,念经,想让自己忘却仇恨远离尘世。可他越想越不明白。
那冉底是如何让自己的手伸得那么长,暗地里的势力是何时发展的那么大的。
还有,在父皇退位的时候,他心中着实担忧不已。那人是不是对父皇也下了手?如果没有下手,那以后会不会下手?
于是他重整旗鼓,把势力都放到暗地里。也许是他出家了不再有威胁,也许是他真的显得太厌世,他居然没有被监视,居然查到了蛛丝马迹。
那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当年太监的干儿子。那人躲到了陇西之地,隐姓埋名,许多年都过得很避世。可兴许是人之将死,他再也不想藏着秘密。
于是,他的人将那人接到可靠的地方,让他切切实实的吐露了一次当年他能看到的真相。
到这里,净嗔停顿了许久。他立在一排排书架前,低着头久久不语。屋内昏暗的光线让他面部模糊,可燕峻却在他的周身感觉出了绝望。
“我…很后悔。我不该查下去的…我…好恨!”
再抬头,净嗔已是满目疮痍,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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