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立刻意识到自己错话,低着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想抽回,男人不放,低哑问,“哪个意思?你清楚。”
灼热的掌,攥她细白的指尖。
沈惜直视他的眼,“就是字面意思。”
她的黑眸清澈透明,泛出一种隐隐的清冷。
何寓琥珀色的瞳仁瑟缩了下,没言语,放开她的手,站起身,直接走到床边。
即使隔着衣料,沈惜依然能感到他的体温烫得惊人。
男人弯腰,扯了下裤脚,高大的身躯仰躺在大床上。
他依然不愿意让沈惜看到自己的落拓模样,扯了条薄毯,盖在身上。
安安静静翻个身,手指紧紧抓着被子角。
床头柜上放着体温计,沈惜按开,对何寓道,“测一下体温,看看一会儿是不是退烧。”
男人睁开眼,眼角的痣跳了跳,长指扭开领口的两颗扣子。
布料下,是极具线条感的锁骨和胸膛。
何寓吐了一口气,拿过体温计,自己放在腋下。
空气里,泛起一丝异样的荷尔蒙味道。
沈惜的手按了下床垫,听何寓问,“这么晚,你过来做什么?”
“凌秘你病得严重,不让人靠近,也不肯吃药……我怕你出事就来了。”
何寓莞尔笑,“题大做……我死不了。”
他话时,目光一直落在她的眉宇间,
像温柔的触碰,不肯偏离一分。
有句话,沈惜没有,自从她进来,何寓没有一点反抗。
乖乖敷毛巾,乖乖吃药。
体温计嘀嘀响,沈惜接过来一看,39度,连金属头都烫得吓人。
“你这样不吃药,还要命不要了。”
何寓讪笑着,“有时候,觉得无所谓。”
语气是凉的,凉到冻骨头。
沈惜心里酸胀呢,抬手给他掖了掖被角。
男人额头起了薄汗,她低声了句,“关疗,睡一会儿好不好?”
“别关灯……”何寓惊醒睁开眼,一把按住她手臂,“不要关!”
呼之欲出的惊惧,在他眼里放大,沈惜怔愣着,才感到皮肉被他攥得疼。
他好像,特别害怕黑暗。
沈惜忽然想起,何寓曾经过,时候被方曼卿关禁闭,就是那种黑暗,窗外又狂风大作的房间。
可是灯光这样亮,他闭着眼也睡不着。
沈惜扒开他的手,“关一半好不好?我留下来,陪着你。”
大片的汗,顺着何寓额头流下来。
他皱眉,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沈惜站起身,摸到床头的总开关,一盏一盏按灭灯。
弯腰时,浅绿色的裙裹着细腰,如春日里最柔软的柳枝。
她的衣服领口低,露出锁骨下盈盈的一段皮肤。
何寓喉咙滚动了下,手指攥着被子,合上眼。
“好了,睡一会儿。”
沈惜重新坐下来,一支手按住床垫,又整理了一下被角。
站起身,想帮何寓再倒一杯水。
刚迈了一步,手腕被男人攥住。
她回过头,重叠的暗影中,只有他眼中的一点光。
仓惶,微亮,仿佛流星,要留住转瞬即逝的微芒。
“别走,陪我。”
何寓哑着声音,手指沿着腕骨,捏住她掌心。
男人看上去虚弱,力气却一点也不。
沈惜重新坐回床边,手放在床沿,任他握着。
她感觉何寓烧得有些不清醒,闭着眼,不停翻身。
汗水浸透他的额发和衣领,沈惜腾出一只手,拿着干毛巾,蘸掉涔涔的汗液。
被子下的衣服也湿透,沈惜伸手摸他的腰和背,是水淋淋的一片。
柔软微凉的手指,触到男人灼热皮肤,何寓突然睁开眼,一把按住她的手。
沈惜眸色一晃,他的指尖在颤抖。
“我再拿套睡衣,帮你换上。”
药物作用,何寓迷迷糊糊又闭上眼,推开她的手,“不要。”
他们两个的关系,当面换衣服,毕竟不方便。
沈惜等了一会儿,何寓换了姿势,翻过身,背对沈惜。
他看上去,是极度难受。
沈惜拿起干毛巾,手伸进被子里,擦掉他背上的汗。
指腹划过皮肤,触感上,有几道突起的痕。
沈惜的动作顿了下,又按那道痕。
才发现不是一道,应是交错着连成一片,狰狞又嶙峋。
沈惜瞳孔一缩,猛地抽回手。
何寓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偏过头,余光扫过她,唇边一抹哂笑,
“是不是吓到你?”
沈惜蹙眉,“怎么弄的?”
何寓又闭上眼,深情困顿而涣散,“时候在何家,不听话,被罚用鞭子抽。”
“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你也不报警的吗?”
男饶眼睫轻颤,“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不听话的结果。”
接下来,是长久的安静和沉默。
恍惚中,何寓听见细微的抽泣声。
他于微光中睁开眼睛,沈惜正用手背,擦眼角的泪。
何寓扯她衣袖,声音依然是虚弱的,“我好多了,你找个房间,去休息。”
沈惜摇摇头,“我答应陪着你,肯定不会走。”
何寓目光沉沉,看了她一会儿,“再不走,可能会出事……”
他的眸底,黯然燃着两簇火。
在这寂静而潮湿的夜晚,一点一滴蚕食男饶理智。
沈惜动作一顿,“我不信你会做那样的事……你从来就不是随便的人。”
何寓喉咙滚动,指着另一赌软榻,“若困了,那里也可以睡。”
沈惜点下头,“你若再熬着,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几个晚上。”
……
沈惜是被清晨的一缕朝阳叫醒的。
她睁开眼,周身一片柔软和温暖。
屋顶是价值不菲的水晶琉璃灯。
她揉揉眼睛,撑起身体,发现自己是躺在何寓卧室的大床上。
床的另一端,是何寓昨晚睡过的痕迹。
这时候人不在,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淋浴声。
桌上的手机骤然响起来,是朱珊珊的微信视频。
沈惜朦胧着,按开接通。
朱珊珊的一张脸,出现在屏幕上。
她看见沈惜的豪华卧室背景,哈哈地大叫起来,
“惜惜,你这是跟男人睡了?!”
沈惜脸一红,“没,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就是睡了!是跟你的‘晃三晃’吗?还是另有其人啊?!”
沈惜不想回答,直截帘问,“大早晨来电话,有事吗?”
朱珊珊隔着屏幕敲她脑门,“沈大姐,你贵人多忘事啊。今是什么日子,你不记得?!”
沈惜纳闷,“什么?”
“今是南大的毕业典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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