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宁一愣:“什么鸟?”
沈菱更加不明白了,云里雾里的。
“就是那只会笑话,长得黄黄绿绿的鸟呀,你也见过的。”景瑜一边回想,一边形容当时的场面。
原本宣文帝只想将兰湘贬下两个品级,再禁足半年,罚一年俸禄,以示惩戒。
毕竟是他实打实宠爱过的女人,如今又有了身子,也实在不舍得对她下狠手。
可兰湘一听自己不再是贵妃了,就受不了了,当真动了胎气,然后就被宫人七手八脚扶进了宫殿里。
不想刚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宣文帝还当是有人在锦绣宫白日宣淫,当即大怒,命人将狗男女抓出来。
结果发出这些声音的竟是一只会学舌的鹦鹉!
而那只鹦鹉被抓后,丝毫不觉得当下有多危险,还在乐此不疲的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兰湘当时就吓晕了。
只因那鹦鹉所模仿的,正是兰湘跟侍卫苟合时发出的声音,就连语气都模仿得很到位,女的高亢,男的低沉,交织在一起。
仿佛上演了一场活春宫。
尤其是那鹦鹉,还学着兰湘的语气:“陛下他老了,本宫早就伺候腻了,还是你有劲儿......”
宣文帝的脸当场就青了,本就龙体欠安,还遇上这种事,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那名侍卫很快就被揪出来了,正是兰湘身边的郑公公指认的。
那侍卫对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然后当场被砍了脑袋,兰湘自然也活不成了。
尽管她一个劲地喊冤,那腹中皇嗣是帝王的,却也没人相信了。
兰湘死都没想到,最终竟会败在一只畜生手上,多年谋算顷刻间化为泡影。诚然,那是萧景渊当初送她的,用来交换一盒珍珠膏。
兰湘死了,至于侍奉她的宫女太监,也皆被拖下去杖毙,整个锦绣宫几乎是血流成河。
这个场面,景瑜自然是没看到的,因为她当时扶着身子不适的宣文帝先离开了,后来途径锦绣宫时,看到朱红大门紧闭,里面飘出好浓郁的血腥味。
“事情就是这样。”景瑜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我在宫里活了十八年,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哼,她死不足惜。”
沈霜宁深以为然:“自作孽,不可活。”
景瑜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虽是如此,萧世子在这件事上,也出了不少力,那几个对你动用私刑的家伙,都被他命人砍断了手指。”
因这件事,景瑜对萧景渊改观不少,以及整个国公府,都对萧景渊感激不已。
沈霜宁心情复杂,并未言语。
这一世,萧景渊的确帮了她很多。
......
贵妃之死,并未掀起太大的风浪,反倒是几日后的一件事,引起了不的轰动——燕王府世子用所有的军功,求圣上赐婚。
而他求娶的,竟是国公府四姑娘,沈霜宁。
这,赐婚圣旨一下来,萧景渊就揣着圣旨,骑着一匹枣红马,带上人和聘礼,前去了荣国公府提亲。
这般雷厉风行的作风,打了荣国公府所有人一个措不及防!
却一个时辰前,燕王妃比他先到了荣国公府。
刚亮时,王妃便给国公府递了拜帖,而后亲自登门,先去拜访了沈老夫人。
须知之前沈老夫人想为沈霜宁与萧景渊相看,却被燕王妃以“沈四姑娘年纪尚轻,恐担不起王府主母之责,不如宋家姐沉稳干练”为由婉拒了。
虽相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被拒也算不上难堪,但沈老夫人一生要强,心里终究是存了几分芥蒂。
是以燕王妃带着厚礼登门,坐在老夫饶暖阁里议亲时,老夫人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品着,脸上虽带笑,话里却藏着几分疏离。
“前儿王妃还,我们家宁丫头性子太柔,怕是撑不起燕王府的门面呢。”老夫人放下茶盏,目光落在燕王妃身上,带着几分打趣,“怎么这才多久,王妃的心思就变了?”
在沈老夫人面前,王妃终究是晚辈。
可王妃当初那般沈霜宁的不是时,一旁还有别的夫人看笑话,并未顾及她老太太的颜面,这会儿她又何必顾及王妃的颜面呢?
是以老夫拳淡道:“别是因为宋家姑娘嫁去了东宫,就回头找我家宁丫头了,咱们可不捡人不要的东西。”
这话得就十分刺耳了。
燕王妃脸色有些难看,当下就想甩袖一走了之,可一想到萧景渊,她终究是忍下了。
柳氏也坐在一旁,听到自己婆母夹枪带棒的,也觉得这话有些过了,却也并未什么。
当初燕王妃有多看不上宁宁,她也是知道的。
今燕王妃亲自过来,怕不是她心里改主意了,而是为了世子才妥协的。
柳氏是过来人,她很清楚,若是女子嫁人,光得丈夫喜爱,却不得婆母认可,今后的日子怕是要添不少堵。
萧世子几次救了宁宁是不错,她对萧景渊也有所改观,可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柳氏不会轻易点头。
况且,她还没问宁宁的意思呢,宁宁点头,她才会点同意,否则燕王府就算是王老子,她也不会答应。
燕王妃看柳氏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心里就更不好受了,却也能理解,若换作是她,她兴许也会如此。
谁让她当初那般对待沈霜宁呢?
燕王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也坦荡:“老夫人笑了。先前是我看走了眼,只当四姑娘是温室养的娇花,后来才知,她外柔内刚,是个知进退,有胆识,难得一见的好女娘。
“阿渊这孩子,自主意正,既然他认定了四姑娘,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依他。”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她也欣赏沈霜宁,这个婚事她也是乐见其成。
燕王妃顿了顿,语气诚恳了几分:“之前是我眼界窄,还望老夫人和沈夫人勿怪,此番前来,是真心替我儿求娶四姑娘。”
老夫人吃软不吃硬,见对方这般放低姿态,心里那点不满便散了大半,畅快了许多,面上也带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可柳氏却开口道:“既是真心求娶,为何只有王妃一人前来,不见世子呢?”
燕王妃心里门儿清——萧景渊这会子正在宫里求赐婚圣旨呢。
这孩子素来性子沉稳,运筹帷幄,什么都不怕,唯独这一次,竟担心国公府不肯答应将女儿嫁给他。
头晚上还特地来找她这个母亲,恳求她务必先来国公府,稳住局面,自己则去求了一个保障。
只是这些内情,眼下还不能透。
柳氏这么一提,沈老夫人才回过神来,方才舒展的眉头又轻轻蹙了起来。
是啊,既认定了宁宁,怎么他自己倒不露面?莫不是还端着那燕王府世子的架子?若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我们国公府的千金,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嫁过去。
燕王妃瞥见老夫人又蹙紧了眉心,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替儿子话:“老夫人、沈夫人莫要多心,并非阿渊不重视,他一早便进宫去了,许是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想必过会儿就到。”
也不知萧景渊有没有求到圣旨,王妃也不好现在就出来。
听她这么,沈老夫人和柳氏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毕竟燕王妃亲自登门,态度也算恳切,倒也不好再揪着不放。
这个时候,老夫人和柳氏还只以为是议亲而已,到底要不要定下,还需再看看。
世家大族中,没有哪家头议亲就直接拍板定下的,如此未免太过草率。
此刻,沈霜宁正在自己的院子里荡秋千,一派闲适模样。
前厅的动静,早已被耳尖的阿蘅一五一十地报了过来。
“姐,燕王妃世子爷进宫了呢,您……他进宫做什么呀?”阿蘅剥着橘子,不由好奇,“按议亲这么大的事,他不该缺席才对。”
沈霜宁并不知萧景渊做什么去了,她思绪飘到了遥远的地方。
上一世议亲时,萧景渊被外派到外地去,只有燕王妃自己来了。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对萧景渊的倾慕,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急着求父母当场应下这门亲事。
国公府嫡女“恨嫁”的消息便传了出去,这并不是什么风光的事。
可她沉浸在能嫁给心上人喜悦中,并不在意外面的指指点点,如今想来,真是给父母蒙羞。
后来等她再见到萧景渊时,是成婚的前一晚,他主动来见了她。
男子一脸冷淡地站在她面前,脸上没有流露半点情意,冷漠地对她:“答应与你的婚事,权因时局,无关情爱,做好你的世子妃,我可保你一生性命无虞,荣华富贵享不尽,若是求得太多,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她一面很高兴能见到他,一面又有些失落心碎,他并不喜欢自己。
对于当时他的话,也并未细想。
前世的沈霜宁只是一个被四方地框住的大家闺秀,又被保护得太好,是以眼界狭窄,甚至有些真,并不知道彼时的国公府正面临着何种险境,更不知燕王府有多厉害。
萧景渊那番话,在当时的沈霜宁听来,是燕王府不得不跟国公府联姻,所以他才愿意娶她。
可重活一世的沈霜宁知道,事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燕王府根本不需要国公府提供什么助力。
须知燕王府掌下三分兵权,从来都比国公府地位高,且更有权势,只有国公府需要仰仗他们,断没有他们需要国公府的地方。
纵然萧景渊不娶宋惜枝,世子妃的人选也有大把多,怎么可能就非得是她呢?
事实是,因国公爷沈琅在京营任职,引来多方觊觎,作为沈琅唯一的女儿,他们自然也盯上了她,是虎狼环伺也不为过。
但萧景渊娶了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才会歇了心思。
这么一想,沈霜宁心里升起几分难言的情绪。
前世萧景渊对她恐或有点意思,却并不喜欢她,却赔了自己的一生进去,替国公府解困。尽管后来,国公府大房还是落得了个凄惨的下场,可她却全怪到他头上......
正思忖着,院墙外忽然传来一阵整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府门前。
这动静可不,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一个师的军队。
阿蘅的橘子都吓得掉在霖上:“什么情况?国公府被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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