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皇都·九阙宫
大周皇都，九阙宫前。
晨光乍破，钟声悠悠，紫禁之巅霞光万丈，宛若上宫阙。
苏临风与薛秉骞立于朱红宫墙前，衣襟猎猎，风尘未褪。二人身着布衣，却自有不容觑之气，仿佛两柄入鞘利剑，只等拔鞘那一瞬，便可惊破九。
皇都，终究与江湖不同。
这里规矩森严，城门之内皆为御军，城门之外满是鹰眼耳目，层层盘查，滴水不漏。
他们踏入皇都不过一个时辰，已有三波暗哨尾随，其中更有一次，薛秉骞拔剑入鞘之间，已将一名尾随刺客送去黄泉。
“这就是朝堂的杀气？”他轻声问。
苏临风凝视九阙宫宫门，道：“不是杀气，是疑心。”
“朝廷与江湖不同，他们用疑心统治一牵你若没有敌人，他们会先给你造一个敌人。”
薛秉骞一笑，手指轻扣剑柄：“我倒宁愿他们直接拔剑。”
苏临风看了他一眼：“真拔了剑，你我怕是活不到现在。”
正话间，皇宫前一队锦衣卫快步而来，领头者一袭绣蟒朝服，眼角有一道细长伤疤，冷眼扫过二人。
“奉中书令李肃之命，请苏临风、薛秉骞入九阙宫议事。”
苏临风点头：“带路。”
一路行至九阙宫东苑，穿过重重禁阵与机关，终于来到一座极为隐秘的庭院，名为“静光阁”。
亭台之中，李肃独坐，其人银鬓披肩，神情沉静，身着简朴长袍，周身却隐隐透出一股摄人威严。
“你来了。”李肃看着苏临风，微微点头。
“晚辈见过李相。”苏临风抱拳施礼，神情不卑不亢。
“这是你的朋友？”李肃目光转向薛秉骞。
“薛秉骞，昆仑剑宗掌门亲传弟子。”苏临风道，“我的生死之交。”
李肃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之色：“好，昆仑之剑，果然不凡。”
他挥了挥手，身后内侍悄然退去，四周光幕升起，将整座庭院隔绝成一个静音结界。
“苏临风，你可知自己已经踏入了怎样的漩涡？”
李肃语声低沉，如雷滚动。
“千影楼、云影楼、你父之死、血魂邪宗……所有一切，看似无关，实则皆根植于皇都之郑你父苏问，昔年是为本相所用，奉命查探千影门旧脉，结果却反被卷入其中，甚至……”
他停顿片刻，抬眼看着苏临风：“被皇命废除身份，逐出朝纲。”
苏临风神色不动，只道：“我父为谁而死，我来寻真相，不为旁人复仇，只为一问——此局之中，我父是棋，还是弃子？”
李肃凝视他片刻，忽而轻笑：“你很像他。”
“但你比他更冷静，更可用。”
他起身，自袖中取出一封檄文，递给苏临风。
“这是皇命：你可代表中枢，前往‘南玄城’，刺探千影余脉残部。此次出行，朝廷只派你一人，成与不成，皆由你担。”
苏临风接过檄文，指尖微动，感受到其中浓重的御气封印，心中愈发警惕。
“为何选我？”他反问。
李肃缓缓道：“因为你是弃子之子。”
“你资卓绝，行事果决，又不属朝党，不握兵权，不通商贾，一人孤身，可进可退，最合本相之意。”
“若你能在三月内破局，回朝之日，你父昔年之名，将得昭雪。”
苏临风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我接下此令。”
薛秉骞忽然开口：“我也去。”
李肃目光冷了一瞬：“此次为密行，昆仑剑宗……”
苏临风截断道：“他是我影卫。”
李肃抬眼，与苏临风对视许久，最终淡淡一笑：“既如此——”
“你们今夜在静光阁暂歇，明日由密道出京。”
他转身欲走，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丢下一句：“若你死了，就再没人替你父还债。”
苏临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未语。
夜深时分，静光阁内烛光幽暗。
苏临风独坐窗前，凝视檄文，脑海里回荡着李肃的话。
“他到底是盟友，还是又一位操盘者？”苏临风低声道。
薛秉骞走入，手里端着一壶热茶：“这世道，没有纯粹的敌人，也没有干净的朋友。”
他坐下，望着窗外星月：“但我信你。”
苏临风轻轻点头，眼神中多了一分坚定。
“既然踏入局中，那便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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