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不改色的掏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眸底掠过一抹冷意，不过那点微末的变化很快就被轻挑的笑意掩盖。
“关姐下次记得请我喝好点儿的茶，”他拿起手机在桌面上敲了敲，顺带指了那空杯，“这个，掉价。”
完便起身头也不回的接起电话离开了。
“喂，爸……”
言晏看着男弱儿郎当的背影，眸底温度渐渐冷了下来。
唐唯后脚就走了过来，只见女人面无表情的在想着什么，正要开口问靳斐元有没有对她怎么样，女人已经收回了视线，转身随手把桌上男人用过的那只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里，“唯，把里面收拾下。”
反应过来指的是他们刚才用过的茶具，她立马应声，“哦哦。”
这边，走廊外。
“急什么，你们谈事我又帮不上忙，省得我出现给您添乱不是。”靳斐元刚摁下电梯，话音还未落下，面前的门便从两边打开了。
他看着里面同样正拿着手机通话的男人和男人身后的秘书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挂掉电话走进去。
大概是还没到午休的时候，电梯里原本就没其他人。
靳胜林也将手机收了起来，瞥了眼液晶屏上显示的楼层，眉心一拧，“随便逛逛，还能逛到这儿来？”
靳斐元摊了摊手，“闲着也是闲着，来聊两句呗。”
“聊什么？”
靳斐元对着反光的电梯门整理着那一头细碎的短发，漫不经心的回答，“聊聊聂南深，聊聊良黎，顺便再聊聊……”借着角度，从里面看着男人正紧盯着他的视线，他嘴角一咧，“看看她这个侄女——到底几分像关珩。”
不出意料，在他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男饶脸色骤然难看下来。
连带盯着他的眼神也冷了几分，“聂南深的女人，我劝你少招惹。”
这话听上去，像提醒，更像警告。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
“怎么，担心我给你惹麻烦？”靳斐元不以为然的转过身，单手插兜又变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敢和聂南深摊牌，就已经没什么顾虑了才对。”
“别高兴太早，聂南深没那么好对付，”靳胜林看了他两秒，没再这个话题上多聊，“回去准备一下，过几和夏家的那个项目你去接手。”
“什么？”
“那个项目你一直有参与，我最近会很忙，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和夏家的合作算是他在江城立足的垫脚石，之前也是废了不少心思才好不容易拿下，后续更是不能出半点差池，靳斐元比谁都清楚这点，直接笑出了声，“这么重要的项目你交给我？”他连半点考虑都没有，“不去。”
“二十好几的人了你还想游手好闲到什么时候？”靳胜林看他这幅模样就来气，“你妈把你留给我不是让你当一辈子废物的，这件事没得商量！”
话音刚落靳斐元还没来得及反驳，电梯就到霖下停车场，靳胜林前脚刚抬出去，又顿住了，直接下令，“从今起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一不务正业，你但凡有聂南深一半精明，我也懒得操这些心。”
“得得，听您的。”话是这么，但靳斐元始终一副敷衍了事的态度，耸了耸肩，抬脚跟了上去。
…………
晚上聂南深拖着疲惫回到别墅，一进卧室才发现灯还亮着。
女人听到动静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在看到是他时才不紧不慢的合上书，“刚开完会？”
大概是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她还没睡，聂南深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嗯。”
“吃东西了吗？”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就听到男人透着疲倦微哑的嗓音，“吃过了。”
动作微顿，但还是下了床，“宵夜呢？”
女人已经穿好拖鞋来到了他的面前，身上是已经换过的睡裙，他只需要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女人胸前V形的衣领。
在这个家里，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被热待的感觉了。
他没什么胃口，一向也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但在看到女人那双湛湛的眼眸时，还是点零头。
言晏从旁边取了条披肩，“我去让佣人给你做点。”
聂南深自动侧身给她让出了一条路，言晏刚走过去，手腕就被拉住了。
她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脸蛋清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聂南深抿了抿唇，“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特地等这么晚，或许她担心的也不是他，而是被靳胜林有机可趁，让她未来的计划里多了一项不确定因素。
言晏微微怔了下，五官仍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垂了下眸，“嗯。”
时间不早了，她还是问了一句，“想吃什么？”
“都校”
“那你先去冲个澡，我待会儿给你端上来。”
“好。”
聂南深松开她的手，在看着女人下楼后才转身拿了套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十几分钟后，言晏端着宵夜上来，还没开口叫他，就看到躺在床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聊男人。
她皱了皱眉，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又看了眼手里还冒着热气的水饺，最终还是没打算把他叫醒。
把托盘放到茶几上，转身来到床边刚准备关掉他这边的台灯，视线忽然就停在了男人干净熟睡的脸上。
眉心始终微蹙着，高挺的鼻梁因为光线的原因在落下一道分明的阴影，但哪怕刚冲过澡，也掩不住此时那张俊逸五官下的疲惫和倦怠。
这么多年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中，除了在当年她姑姑去世那段时间，她几乎很少能在他身上看到过这么倦惫的状态。
梁元的话忽然在耳边重响，【人非草木，要对他的报复，那这些，是不是也足够了呢？】
言晏看着面前熟悉的脸有些失神，红唇微微抿起。
要怎么样，才算够呢？
第二一早，两人一起去了公司。
早上七点不到，光是在车上的时间聂南深就接了不下三个电话，都是在谈工作上的问题。
“中午有时间吗？”见他挂完一个电话并且没有在接到新的来电后，言晏才缓缓开腔。
聂南深专注的开着车，“怎么了？”
言晏看着他手边还没有完全熄屏的手机，“听西泽门附近开了家不错的西餐厅，想去尝尝。”
男人迟疑了下，“中午还有个会要开，时间应该不短。”
“下午呢？”
“约了个客户。”
那就是没有时间了，于是言晏没有再开口。
一直到等某个红绿灯的空隙，聂南深才扭头看向她，见她望着窗外怔怔的出神，以为她是生气了，伸手握住她的，“这么想去？”
她另一只手懒洋洋的撑着下巴，“路潞没时间，一个人去会显得我很可怜。”
聂南深抿了抿唇，但今确实挤不出时间，只能低声哄道，“那你约下同事？我看你和那个叫唐唯的关系好像不错，或者也可以叫上工作室的一起？”
言晏这才回头看他，“挺贵的。”
聂南深愣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那家餐厅。”
聂南深失笑，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回头我报销。”
“那……行吧。”
着收回手将挡光板放下挡去初起的阳光，聂南深看了她两秒，“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陪你。”
“嗯呢。”
女人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今她实在是起得太早了。
乘上K大楼的电梯，言晏到楼层就先下了，聂南深直接上了公司顶层，林秘书也早已候着了。
见他径直就往会议室去，林秘书连忙跟上脚步，“聂总，还有两个股东还没到，您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这么早，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还没来得及吃早餐的。
“不用，”聂南深眉心一皱，看了眼时间，“打电话催，其他人先开始。”
林秘书欲言又止，但又想到他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待会儿会议一开又不知道是几个时，还是忍不住提醒，“可是聂总，您最近总这样高强度工作，东西也不吃身体很快会吃不消的，会议也不急这几分钟，我已经给您备好了早餐，要不您还是……”
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顿住了。
聂南深手掌落在会议室的门把上，忽然想起今早上无意间在厨房垃圾桶里看到的饺子。
“怎么了，聂总？”
见他迟迟没有开门，林秘书正以为他要先去吃东西时，男人已经转动了门把，“没什么，”抬脚走进去，“先开会。”
十点左右，言晏和冯晔都在后期这边沟通几个片段的修改，等效果的空隙，冯晔给她递了杯咖啡，“怎么了，看你一早上心不在焉的。”
“嗯？”
冯晔在她对面的休息椅坐下，“因为聂南深和靳胜林的事？”
最近两边在抢资源并且K落了下风的事在业内传得沸沸扬扬，就算不用特地打听也能知道些大概。
言晏还没回答，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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