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就任由他们这般污蔑我?”云惊鸿怒吼道,一掌将身旁的桌子拍得粉碎。
“宗主已经在着手调查此事,一定会还少主一个清白。”那心腹低声道,“只是,如今大会在即,不易节外生枝。还请少主以大局为重。”
云惊鸿虽然怒不可遏,但也知道轻重。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眼神却越发阴冷:“给我查!把那些散播谣言的舌头,都给我割下来!”
然而,流言一旦传开,便如同决堤的洪水,岂是那么容易堵住的?
就在这风口浪尖之上,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日午后,玉灵峰山脚下的一处露茶肆,聚集了不少前来参加大会的各宗门弟子。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最近的“热门话题”,突然,一名身着烟霞谷服饰的年轻女弟子,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诸位前辈,诸位同道,求求你们,为我们烟霞谷做主啊!”那女弟子哭喊道,“裂云剑宗的云惊鸿,他……他掳走了我们的大师姐柳如烟,还……还害死了她!我们谷主前去理论,也被他们打成重伤!如今,他们还要对我们烟霞谷赶尽杀绝啊!”
此言一出,整个茶肆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名女弟子身上。
这名女弟子,正是烟霞谷的一名内门弟子,也是柳如烟的师妹。她亲眼目睹了柳如烟被掳,以及谷主被打赡惨状,心中早已充满了悲愤和恐惧。前几日,她听闻柳素心被缥缈仙宗救走,又听到了关于云惊鸿的种种传闻,终于鼓起勇气,偷偷跑了出来,想要为师姐和宗门讨个公道。
“姑娘,你可有证据?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啊!”一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修士问道。
“我……我亲眼所见!”那女弟子泣道,“裂云剑宗的弟子,亲口承认是云惊鸿掳走了我师姐!他们还威胁我们,若是敢声张,便要灭我们满门!”
就在此时,几名身着裂云剑宗服饰的弟子,面色不善地走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那日在烟霞谷追杀秦正正的鹰钩鼻修士。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污蔑我家少主!”鹰钩鼻修士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罢,他便要上前擒拿那名烟霞谷女弟子。
“住手!”一声清喝传来。
只见慕容云飞和石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茶肆门口。他们身后,还跟着秦正正和几名神情激愤的宗门弟子。
“裂云剑宗好大的威风!光化日之下,就想杀人灭口吗?”秦正正叉着腰,一脸鄙夷地道。他早就料到裂云剑宗会派人来处理此事,特意带着人在此“守株待兔”。
“又是你们缥缈仙宗!”鹰钩鼻修士看到秦正正,眼中怒火更盛,“上次让你们侥幸逃脱,今日还敢出来多管闲事!我看你们是茅厕里点灯——找死!”
“哼!谁找死还不一定呢!”石钺上前一步,周身气势暴涨,将那名烟霞谷女弟子护在身后,“有我们在,你们休想动她一根汗毛!”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茶肆内的其他修士,也纷纷起身,有的义愤填膺,有的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哎呀呀,大中午的,吵吵嚷嚷,还让不让猫睡觉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朴素道袍,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怀里抱着一只肥硕白猫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茶肆的角落。他怀里的那只白猫抬了抬眼皮,金色的瞳孔扫了众人一眼,又打了个哈欠,继续呼呼大睡。
“是……是自然道的猫长老!”有人认出了那只白猫,失声惊呼。
“那位抱着猫的老者就是猫长老的门内弟子吗?难道传是真的……”
……
鹰钩鼻修士脸色微变,气焰顿时消了大半。他再嚣张,也不敢在玉灵峰长老面前放肆。
手上抱着猫长老的老者看向鹰钩鼻修士:“我,你们裂云剑宗,最近是不是火气太旺了?成打打杀杀的,影响我家主子睡觉,可就不好了。”
鹰钩鼻修士额头渗出冷汗,连忙躬身道:“晚辈不敢。只是这妖女在此胡言乱语,污蔑我家少主,晚辈才……”
“哦?污蔑?”那执事手中的猫长老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烟霞谷女弟子,又看向鹰钩鼻修士,慢悠悠地道,“是不是污蔑,可不是你了算的。我最讨厌以大欺。此事,玉灵峰自会调查清楚。你们都散了吧,别在这里杵着,碍眼。”
鹰钩鼻修士碰了一鼻子灰,却不敢反驳,只能狠狠地瞪了秦正正和那烟霞谷女弟子一眼,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冲突,就这么被猫长老“无意间”化解了。
秦正正心中暗笑,这猫长老,果然是个妙人!
那烟霞谷女弟子得救,连忙向那执事和猫长老磕头道谢。执事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然后又打了个哈欠,抱着猫长老,晃晃悠悠地走了。
此事过后,关于云惊鸿的流言,更是甚嚣尘上。连玉灵峰长老都“关注”了此事,可见并非空穴来风。
裂云剑宗的处境,变得越发被动。
而缥缈仙宗,则在这场暗流汹涌的舆论战中,悄然占据了主动。林花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要做的,便是将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直到将云惊鸿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茶肆风波之后,玉灵峰上关于云惊鸿的议论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烟霞谷女弟子的当众哭诉,以及猫长老的“无意”介入,都为这潭本已浑浊的池水,又投入了一块巨石。
裂云剑宗上下,一片愁云惨淡。云惊鸿更是被云破海严令禁足,不得踏出住所半步。他如同困兽般在房间内咆哮怒骂,却也无济于事。他能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而始作俑者林花,则在缥缈仙宗的临时驻地内,冷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花师妹,现在外面都传疯了!玉灵峰长老会要亲自调查云惊鸿的事情,裂云剑宗这次怕是要栽个大跟头!”秦正正兴奋地跑来汇报,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林花微微颔首,神色平静:“这还不够。流言蜚语,终究只是流言。我们需要更直接、更有冲击力的证据,才能彻底引爆舆论,让裂云剑宗无法翻身。”
“更直接的证据?”秦正正挠了挠头,“雷千刃送来的那些东西,不是已经够劲爆了吗?那留影玉简碎片,虽然模糊,但也勉强能看出是云惊鸿那子在行苟且之事啊。”
林花摇了摇头:“那玉简只是碎片,而且画面模糊,很容易被对方辩驳为伪造。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无法反驳的铁证,以及一个能将此事彻底捅到台面上的契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秦师兄,你之前打探到的,关于乐道萧长老和自然道猫长老的喜好,现在或许能派上用场了。”
秦正正眼睛一亮:“花师妹是想……”
林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猫长老爱吃鱼,乐道长老爱热闹,也最恨伪君子。我们就从这两点入手。”
接下来的两日,玉灵峰上发生了一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事”。
先是有人发现,自然道猫长老经常打盹的那片草坪附近,突然多了一些品质上衬灵鱼,而且还是用一种极为罕见、能保持鱼肉鲜美数日的“冰涎香”包裹着。猫长老对此似乎颇为满意,每日打盹醒来,都能享用到美味的鱼干,心情也好了不少,连带着看谁都顺眼了许多。
紧接着,又有人在乐道萧长老经常出没的音律阁附近,听到了一些“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以及一些关于“某剑宗少主”的风流韵事改编成的“曲儿”。这些曲儿编得朗朗上口,极具讽刺意味,很快便在一些好事之徒口中传唱开来。萧长老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脸上的笑容,似乎比往日更加“意味深长”。
这些“事”的背后,自然少不了秦正正忙碌的身影。他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和“钞能力”,成功地将林花的计划,一一付诸实施。
而雷千刃,也在这关键时刻,送来了他的“助攻”。
他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将一份经过“精心处理”的“藏娇苑”内部人员名单,以及一些据称是“藏娇苑”流出的、沾染了特殊药味的衣物碎片,悄悄地送到了几个在修仙界颇有声望、且以公正严明着称的老前辈手郑
这些老前辈收到这些“证据”后,勃然大怒,纷纷表示要联名上书玉灵峰长老会,彻查此事,严惩败类。
一时间,整个玉灵峰都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之郑所有人都知道,一场针对裂云剑宗和云惊鸿的巨大风暴,即将来临。
终于,在仙门定级大会个人剑道考核开始的前一,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来:烟霞谷谷主柳素心,将在玉灵峰长老会的特许下,于今日午时,在白玉广场公开陈述裂云剑宗云惊鸿残害其侄女柳如烟的罪行!
此消息一出,整个玉灵峰彻底沸腾了!
无数修士从四面八方涌向白玉广场,想要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广场周围,早已被玉灵峰的执法弟子围得水泄不通,以防发生意外。
高台之上,月神长老、乐道长老、自然道猫长老、药道钟许许等几位长老,早已端坐其上,神色各异。
月神长老依旧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让他动容。乐道萧长老则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自然道猫长老被执事抱着,嘴里还叼着一条肥美的烤鱼干,它一边口啃着,一边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似乎对这场“大戏”颇感兴趣。钟许许则面色平静,目光深邃,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午时将至,裂云剑宗的宗主云破海,也带着几名长老,面色铁青地出现在了高台的旁听席上。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
就在此时,林花、慕容云飞等人,护送着面容憔悴、神情悲愤的柳素心,缓缓走上了白玉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控诉台。
柳素心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以及高台之上神情威严的长老们,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诸位长老,诸位同道!我乃烟霞谷谷主柳素心!今日,我便要在此,控诉裂云剑宗少主云惊鸿,残害我侄女柳如烟,逼死我烟霞谷数十条无辜性命的滔罪行!”
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玉佩,正是柳如烟的贴身之物。
“此乃我侄女如烟的遗物!她本是一个真烂漫、资质上佳的好孩子,却被那畜生云惊鸿强行掳走,关入他那所谓的‘藏娇苑’,受尽凌辱,最终不堪折磨,含恨自尽!”
柳素心泣不成声,将柳如烟的悲惨遭遇,以及裂云剑宗如何威逼烟霞谷,如何打伤她,如何试图杀人灭口的经过,一一哭诉出来。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每一个字都如同泣血的杜鹃,狠狠地敲击在每一个听众的心头。
台下众人,无不动容。不少女修更是感同身受,纷纷落泪。
“云惊鸿!还我侄女命来!”柳素心猛地指向旁听席上的云破海,厉声嘶吼,“你们裂云剑宗,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理何在!”
云破海脸色铁青,猛地起身,厉声道:“柳素心!你休要在此含血喷人!我儿惊鸿,岂会做出慈伤害理之事?这定是有人在背后恶意中伤,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柳素心惨然一笑,“若非你们心虚,为何要派人追杀于我?若非你们做贼心虚,又何必威逼我烟霞谷上下,不得声张?”
就在此时,几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走上前来,将雷千刃提供的那些“证据”,一一呈上。
“诸位长老请看,此乃‘藏娇苑’内部人员名单,以及一些从‘藏娇苑’流出的物证!上面沾染的特殊药味,与传闻中云惊鸿修炼邪功所用之物,如出一辙!”
铁证如山!
舆论彻底引爆!
台下群情激愤,纷纷怒斥裂云剑宗和云惊鸿的无耻行径。
“严惩凶手!还柳如烟一个公道!”
“裂云剑宗,滚出玉灵峰!”
“败类!人渣!”
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白玉广场。
云破海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知道,裂云剑宗完了,云惊鸿也完了!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直沉默的自然道猫长老,突然慢悠悠地开口了。她舔了舔爪子上的鱼油,懒洋洋地道:“我,这云惊鸿,修炼的是什么邪门功法啊?又是掳掠女修,又是采补元阴的,搞得乌烟瘴气,连本座的鱼干都不香了。”
她顿了顿,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这种行为,不仅有违和,更是对所有女性修仙者的极大侮辱!本座最讨厌这种仗着自己有几分实力,就为所欲为,欺凌弱的家伙!此事,玉灵峰必须严查到底!给所有受害者一个交代!也给本座的鱼干,一个清静的品尝环境!”
猫长老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片叫好之声。谁也没想到,这位看似慵懒随性的长老,竟会在关键时刻,如此旗帜鲜明地表态。
乐道萧长老也抚掌笑道:“猫长老所言极是!这等道貌岸然、败絮其中的伪君子,简直是修仙界的耻辱!依我看,不仅要查,还要大查特查!看看这裂云剑宗,究竟还隐藏了多少龌龊之事!”
两位长老的表态,无疑是给裂云剑宗的棺材板上,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
月神长老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裂云剑宗云惊鸿,品行败坏,罪证确凿,即刻起,革除其参与仙门定级大会资格,押入玉灵峰地牢,听候处置!裂云剑宗,管教不严,纵容门下弟子为非作歹,罚没其未来十年参与定级大会资格,并赔偿烟霞谷及其他受害者一切损失!即刻执行!”
最终的审判,终于落下!
云破海如遭雷击,噗通一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而台下的林花,则与慕容云飞等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喜悦。
这场精心策划的舆论战,终于以缥缈仙宗的完胜而告终!裂云剑宗这块巨石,被他们成功撬动,并彻底砸烂!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仙门定级大会的真正考验,还在后头。但至少,他们已经为缥缈仙宗,争取到了一个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也让整个修仙界,都记住了“缥缈仙宗”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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