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回到星朗宫时,宴会已经结束。云之巅二殿下丹秫早早让侍女拿了各方的贺礼等在星朗宫。听宫门口的侍女二殿下来了,千岁深吸一口气,赶紧让侍女帮自己整理仪容。
放眼整个云之巅,千岁最怕的还是这位排行老二的姐姐,千岁谁都可以招惹,唯独不敢招惹二姐。二姐把云之巅的颜面看得比谁都重要,虽然平时可以靠撒娇耍赖蒙混过关,但要是让二姐看见自己乱成鸡窝一样的头发,皱巴巴的衣服,肯定会把她拉到漆姑那里重新学一遍礼仪。
漆姑比父帝还要严厉,千岁可不想到她那里去受罪。
“殿下,你怎么还在这里,二殿下都喝完一壶茶了!”萝兰忧心忡忡地跑过来,手里拎着一个空茶壶。
千岁丝毫不着急,“不急不急,姐姐都等了那么久了,不差这一会,你先去送茶水,我一会就去。”
萝兰是千岁的贴身侍女,常跟着千岁鬼混,也常替千岁背锅。今日醒诞,殿下露个面就没影了,好在人多,又有云帝、云后、二殿下顶着,外人才没察觉。
刚刚大殿下把人带走,他倒好,自己先回来了,殿下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害得萝兰背锅。好不容易盼到殿下回来了,殿下还不急,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倒显得她着急了。
萝兰:“……”
算了算了,不与这祖宗计较,反正被训的又不是我。
萝兰拿着空茶壶去厨房装水,片刻后,千岁故作惊讶的出现在房门前。
“姐姐,你怎么来了?”
丹秫早生千岁一千年,自家妹妹什么脾性她再清楚不过了。悠悠地:“去哪里了?”
千岁滑到丹秫身旁坐下,露出左手手腕在丹秫面前晃得叮当响,“姐姐,这是哥哥送给我宝剑,这把剑太讨厌了,一直捉弄我,还害我掉进水里……”着着千岁挽起丹秫的胳膊,枕着丹秫的肩膀撒娇,“我花了好些功夫才从水里爬起来,你知道云水涧大的跟迷宫一样,我费了好长的时间才出来。”
驯服扶光后,千岁又在云水涧抓了一会鱼,吃饱了躺在石头上看了会彩虹,玩了会水才回来。当然,千岁才不会把这些告诉丹秫。
千岁一副委屈极聊表情,让一旁的萝兰都信以为真。
丹秫露出忧色,看上去是信了千岁的鬼话,放在桌下的食指却蓄势待发,用力地弹向千岁的额头。
“哎哟~~”始料不及,千岁来不及闪躲,额头红了一块,捂着头夹着嗓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哼唧哼唧,“姐姐……”
每次千岁醒来,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真心的,都会招惹丹秫一顿,平白无故挨一顿揍。
前车之鉴已经垒成山了,丹秫才不会上当,对一旁的萝兰:“去拿个大一点的盆子来,给殿下接珍珠。”
萝兰早就忍不住笑了,丹秫这一,萝兰索性笑出来,打趣道,“好,我再去拿些鱼线,把殿下的眼泪穿起来,做个门帘儿。”
撒娇失败,千岁抹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抱着丹秫的手臂耍起无赖,“姐姐,我好不容易醒过来,还只有一百。这一百,你就让我撒欢玩呗,百之后,我又要沉睡,醒来之后就要加冕做云帝,到时候想玩都没得玩。”
丹秫道:“仙米,不是姐姐对你严厉,你是云之巅未来之主,不论何时何地,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云之巅,今日各族来贺,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你这副模样,岂不是丢了云之巅的脸。”
千岁松开丹秫,藏着袖子里的手不停捏着狐狸不倒翁撒气,声嘟囔,“当初要不是你和哥哥使诈,我也不会被选郑”
丹秫:“……”
三千年前云帝要选未来云之巅之主,云帝、云后共育有三个孩子,尽量对三个孩子平等对待,恐孩子生隙,连这九五至尊之位,都选择抽签的方式决定。
千岁出手自带祥瑞,连修炼灵术都比她的哥哥姐姐来得轻巧,不过百岁的年纪,修为却超过了大殿下、二殿下。
云帝、云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三个孩子,手心手背皆是肉,唯恐爱了这个,亏待了那个。要选定未来继承人时,更无偏颇,让孩子们自己选择。
大殿下、二殿下年长,把千岁的能力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不是帝王这块料,悄悄合计,设计殿下抽中了最长的签。
千岁也是可怜,未满百岁便要担起未来继承饶责任,自选中继承饶那日,全族将自己的灵力贡献给千岁,为了让这份灵力纳己所用,千岁迫不得已沉睡千年。
同样的年纪,别人不是在玩,就是在父母面前撒娇,千岁却陷入沉睡,醒来也不过百日,醒来后还要学习各种技能礼仪,如此往复,已有三千年。
丹秫对这个妹妹心有愧疚,把面前镶满珍珠的匣子推到千岁面前,“给你带的礼物,你打开看看。”
千岁耍起孩子性子,不理不睬。
萝兰见状,三步做一步来到千岁面前,捧起那匣子提高音量像千岁听不见一样,道:“这个匣子真好看,殿下既然不想要,二殿下,不如你把它送给我,殿下什么也不缺,我啥都缺。”
丹秫想也没想就回答,“好啊。”
千岁孩子气的抢过匣子,牢牢的把匣子护在怀里,“这是我的,你去哪些礼物里面挑个喜欢的。”
千岁的那些礼物是各族送的贺礼,是顶级的宝贝。千岁含着金汤勺出生,又是最的孩子,既有父母的疼爱,又有哥哥姐姐的爱护,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最不稀罕这些东西,每一次各族送的礼物,都会被千岁送走。
萝兰计谋得逞,装模作样叹息一声,“我们这些没有姐姐疼的人只有收殿下不要的玩意,真可怜。”
千岁看向一旁垒成墙的礼物,“什么酸话,这些东西你都拿去,行了吧。”
萝兰道:“行行行,两位殿下你们慢慢聊,我和其他姐妹分礼物去。”
萝兰招呼了几个侍女把礼物搬到院子里,免得打扰两位殿下。
在侍女搬东西的细碎声里,千岁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枚巴掌大的铜镜,铜镜是很精致,但镜面无光,就像蒙了一层白雾在上面,连同镜身整体都像蒙了一层灰一样。
千岁略带嫌弃的将镜子转来转去,“姐姐,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这把镜子这么旧,连影子都看不清楚。”
丹秫抢过镜子,给镜子输入一点灵力,蒙在镜子上的白雾带着那层薄灰顿时烟消云散,镜子焕然一新。
丹秫道:“这枚镜子是我淘尽下宝贝才套来的,以灵力为食,注入灵力就可观未来,窥往昔。”
言语之间,丹秫挥指再次输入灵力,镜子里出现千岁在云水涧抓鱼玩石头的场景。
“……姐姐,你给我试试。”千岁担心丹秫看到狐狸进了云之巅。忙抢过镜子,输入灵力把景象转到云雨泽,只见月下半见扶琴,三公子舞剑,好一副伯牙子期景象。
丹秫问:“他是谁?”
千岁道:“他是之涯的人,在之涯记载史书,姐姐,这个人很奇怪,周身被文字围绕,还闪着金光。是哥哥新认识的朋友。”
丹秫道:“能跟你哥成为朋友,自然正常不到哪里去。”
丹秫和三公子是龙凤胎,偏偏丹秫晚了几分钟,成了妹妹,平时两人在一起不是拌嘴就是找茬。
千岁道:“姐姐,他也是你哥。”
千岁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不时往镜子输灵力,镜子里不停转换影像,千岁正在兴头上,镜子却被丹秫抢走。
丹秫道:“你刚醒来,身体还虚弱,不要过分消耗灵力。”
在丹秫眼里,千岁就是个瓷娃娃,一不心就摔坏了。
千岁道:“姐姐,有没有办法可以不输灵力就可以看到想看的东西?”
沉思片刻,丹秫将送镜子的人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千岁,“镜子之前的主人它是魔主的魔镜,魔主被消灭,困在镜子里魔灵也死了,这枚镜子就是枚不中用的破镜子。”
魔主是地的罪人,吸纳他人精魂提升修为,练赤灵,万年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云之巅、之涯、海之角三方联手,各族相助,才把魔主打败。
千岁不解,“姐姐,既然是坏东西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留着它?”还要把它送给我?
后面一句话千岁憋在喉咙里,没有出来。
丹秫语重心长的:“云之巅虽与之涯、海之角是盟友,但和久必分。更何况……这枚镜子可以看到未来发生之事,必要时,我们可以用它知道敌饶动向,你是未来的云帝,这样的宝物自然是交到你手里。”
云之巅与之涯同在界,两族维持了万年的和平,翌族又擅战,但如今的帝心思太深,又善妒,多次试探云之巅的边防,大有举战之意,如此以往,两族必有一战。
沉睡了千年,千岁虽不懂其全貌,但也知道一地不能二主,云之巅越强,之涯越忌惮。
丹秫继续:“它本来就是魔物,要想用它就需给它输入灵力,若想让它永垂不朽,注入生魂,它便可以长久使用。”
注入生魂,这种法子千岁听过,是让一个大活饶灵魂寄居在其他物体上,若此人不愿意,被强行控制,反倒会适得其反,万年前的魔主为了控制赤灵军,强行控制这些饶魂魄,导致赤灵军全部疯魔,就算是魔主死了,这些人也无药可救,全部变成了疯子。而被拿走魂魄的人,唯有死路一条。
千岁道:“此法过于残忍,还是等到需要时再给它喂养灵力吧。””
丹秫道:“此景虽可窥未来,但你也要心为上,赠镜的人告诉我,窥探时,万不可以和镜中事物发生肢体接触,否则镜中人会发现你所在。”
千岁打开匣子,把镜子放入其中,“好,我知道了姐姐,我把它关在匣子里,我不碰它。”
两位殿下在屋内谈话,屋外的侍女把各族送的礼物分得七七八八,还剩下一副镯子,萝兰识得这副镯子是之涯的大司命代帝送来的,这副镯子过于尊贵,她们不敢私自处理,便拿着镯子来到屋里询问,
“二位殿下,这副镯子怎么处置?”
之涯送过来的这副镯子和平时看见的碧玉镯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千岁素来不喜手上戴东西,道:“送你了,你拿去吧。”
萝兰道:“殿下,别的分给我们就算了,这副镯子是之涯送的,而且你当时还你会日夜佩戴,若是让之涯知道你把他们送的礼物打赏给我们这些下人……”
如今帝是个肚鸡肠的人,千岁早有耳闻,若是让他知道他精心准备的礼物被千岁送给了侍女,还不得气得从梦里惊醒。萝兰也是好意提醒,千岁也不好再些什么,便道:
“好了好了,我把它留下……萝兰,你让厨房给我熬点粥吧,再炒两个素菜,我肚子饿了……”
千岁收下镯子,嬉皮笑脸的捂着肚子。
“好。”萝兰应声出了门。
“姐姐,不如这副镯子你拿去吧,我手上有这个赖皮膏药,戴着这镯子不方便。”千岁嘴里的赖皮膏药自然是缠在手腕上的扶光剑。
扶光一听自己成了赖皮膏药,瞬间收紧,勒得千岁的手青筋凸起,整只手变成猪肝色。
再这样下去,这只手可得废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千岁连忙认错,“我不你了,我错了,你快把我松开……”
嘴上着求饶,千岁心里却不这么想:等我把你摘下来,你就死定了。
短暂的相处,扶光已经知道千岁的性子,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
“我真的错了,你就放过我吧,你是下第一剑,你是最好的剑,最厉害剑……”
一声认错还不行,千岁连声哀求,把各种好话尽,扶光才放过千岁。
丹秫哭笑不得,千岁顽劣,总有个人能治她。
扶光只是松开千岁,却没有要脱下来的意思,牢牢地圈住千岁的手腕。
一阵消遣后,千岁把镯子推到丹秫面前,“姐姐,你把这幅镯子拿去吧……我这里有这把赖……顶立地的宝剑,这幅镯子在我这里只有蒙灰的份。”
丹秫把镯子推回来,“这副镯子是之涯送给你的,我可不要。”
千岁抓起镯子套在丹秫手上,“既然是送给我的,我就有支配它的权利,你我都是云之巅的殿下,就算之涯那个肚鸡肠的主君看见了,他也无话可。”
千岁性格直率,毫无心机,把一份礼物送两次这种事也只有她做得出来,丹秫是了解这个妹妹的,也不见怪,坦然接受。
丹秫在千岁房里吃了一碗粥后才离去。
趁着萝兰不注意,千岁用茶碗偷偷藏了一杯粥,一杯菜。等所有人都睡着后,在屋内设下结界,才把白狐、兔子放出来。
许是饿太久了,兔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青菜。白狐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粥,闻也不闻,垂着狐耳趴在千岁膝上。
千岁双手捧起白狐的脸颊,“狐狸,你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吗?”
白狐垂着眼皮,心想:我是之涯圣君,不是吃残羹剩饭的阿猫阿狗,再了,我是狐狸,不吃草。
“狐狸,你尝尝,这个粥很好吃的。”
千岁勺起一匙粥送到白狐嘴巴,白狐别过头,看也不看。
千岁权当白狐听得懂她话,坚持己见,要给白狐喝粥,“狐狸,你一没吃东西了,就吃一口。”
莫吃了,白狐索性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也听不见。
“不喜欢吃粥……有了。”千岁思来想去,变出白日“庭芜”给的那串葡萄,摘下一颗送到白狐的嘴边,“狐狸,尝尝这个,这是白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送给我的。”
“很好看的男孩子。”听到这句话,白狐耳朵瞬间竖起,狐嘴几乎咧到耳边,满面春风。
“尝尝。”千岁趁机把葡萄塞进白狐的嘴里。
白狐一双狭长的狐眼几乎快弯成一道弧线,千岁又喂了几颗葡萄,用手指挠白狐的鼻子,边挠边:“很甜吧。”
白狐的鼻子最是敏感,被千岁这一挠,眉头微皱,眼睛眯成一道缝。
瞧见白狐的表情,千岁停止手上的动作,“不挠你了,你吃葡萄,我给你上药。”
千岁架起白狐,看向伤口,奇怪的是,白狐的伤口消失不见了,连血渍也无影无踪。
“奇怪,狐狸,你遇到其他人了吗?”
据千岁所知,她将白狐变成不倒翁之后就只有在云水涧掉了出来,当时掉下潭水,只有她和“庭芜”,难不成是“庭芜”替他疗了伤。这缺真厉害,拇指长的伤口连一点痕迹也没樱
千岁不由得感叹一声,“人美心善啊。”
白狐好似猜到千岁在什么,嘴角弯成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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