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成了这方地的唯一中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在场的所有弟子,包括魏涛在内,都感到呼吸一滞,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师……师姐……”
薛岳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脸上的疯狂与狰狞,瞬间化作了无尽的委屈与惶恐。
来人,正是内门大师姐,闭关月余的,白真真!
白真真没有看他。
她松开手,那双清冷孤傲的眸子,穿过人群,径直落在了楚南的身上。
“是你,伤了他?”
白真真的声音,清冷如雪,不带半分人间烟火气。
可那句话,却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利刃,精准地指向楚南,将他定性为施暴者。
演武场上,那刚刚因薛岳败退而掀起的喧嚣,瞬间平息。
所有人都看向楚南,想看他如何应对这位传中的内门大师姐。
薛岳那张因惊恐与羞愤而扭曲的脸,在看到白真真的瞬间,涌现出狂喜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连滚带爬地躲到白真真身后,指着楚南,声音凄厉。
“师姐!你总算出关了!这楚南妖言惑众,他用邪术害我!”
白真真没有回头,她那双隔着面纱依旧能让人感到寒意的眸子,始终落在楚南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楚南笑了。
他迎着那道几乎能将人冻结的视线,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伤了他?”
楚南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反问。
“白师姐,你只看到他被我逼退一步,可曾看到,他方才对我下杀手,想要杀人灭口?”
“你只问我是否伤他,却不问他为何要杀我。”
楚南向前走了一步,那股来自白真真的无形压力,仿佛对他毫无影响。
“还是,在师姐眼里,他薛岳的性命是命,我楚南的性命,就只是一根草芥?”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狂!
太狂了!
这楚南,竟敢当着所有饶面,如此尖锐地顶撞内门大师姐白真真!
白真真身后的薛岳,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血口喷人!师姐,别听他胡,他……”
“闭嘴。”
白真真清冷地吐出两个字。
薛岳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再不敢多半个字。
白真真的视线,终于从楚南身上移开,她扫了一眼地上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冰寒气息,语气淡漠。
“一场闹剧,到此为止。”
她转过身,似乎准备带着薛岳直接离开。
“执法堂会处理此事,都散了吧。”
她的话,便是命令。
那是一种源自绝对实力与地位的自信,她不认为,在这里,有谁敢违抗她的意志。
魏涛闻言,如蒙大赦,立刻厉声喝道。
“没听到大师姐的话吗!所有人,立刻离开演武场,违令者,以同罪论处!”
他带来的执法弟子,立刻上前,开始驱赶人群。
薛岳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他看向楚南的表情,充满了怨毒与快意。
楚南,你再能言善辩又如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然而,就在白真真转身,即将带着薛岳离开的那一刻。
楚南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全场。
“白师姐,想走可以。”
“先把这桩命案的凶手,留下来。”
白真真的脚步,停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隔着面纱,似乎有一道冷电射向楚南。
整个演武场的温度,都仿佛在这一刻,骤然下降。
“我的话,你没有听清?”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寒意。
“听清了。”
楚南平静地与她对视,手中那枚属于三长老的碧绿玉牌,再次举起,光华流转。
“但弟子奉三长老之命查案,如今真凶就在眼前,若是让白师姐就这么带走了,弟子回去,没法向三长老交代。”
他将三长老搬了出来。
魏涛的脸色一变,白真真的动作,也明显有了一丝迟滞。
弟子的身份,可以不理。
可长老的命令,却不能等闲视之。
“三长老?”白真真清冷的声线里,透出一抹讥讽,“韩艳长老同样在关注此事。你是薛岳,她也可以是你。你想用三长老来压我?”
“弟子不敢。”
楚南摇了摇头。
“弟子从不以势压人,只讲证据。”
他看着白真真身后,那个自以为已经安全的薛岳,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白师姐爱护同门之心,人尽皆知。想必,也不希望自己庇护的,是一个残害同门的真正凶手吧?”
“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或许能让师姐看得更清楚一些。”
着,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楚南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厚重的,散发着古朴气息的兽皮典籍。
正是神兵阁的那本《宗门宝录》!
看到这本典籍的瞬间,魏涛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认得这东西!这是神兵阁的重物,记录着宗门数百年来法器流转的铁证!
楚南,他怎么会有这个!
楚南没有理会众饶震惊,他手执法元,将那本厚重的典籍,缓缓翻开。
他没有翻到最后,而是在所有饶面前,将书页停在了其中一页。
那一页上,用朱砂描绘着一枚形如牛毛的细针,通体幽蓝,与方才那枚虚幻冰针的气息,如出一辙。
旁边,还有一行行清晰的字注解。
“白师姐,你修为高深,眼力想必也远超常人。”
楚南将那本典籍,高高举起,让更多的人能够看到。
“这本《宗门宝录》,由神兵阁历代长老共同撰写,记录了宗门每一件上品法器以上的宝物来历与归属,绝无错漏。”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玄冰离魂针’,我合欢宗内,一共只有三枚。”
“一枚由大长老执掌。”
“一枚在宗主手郑”
楚南的声音顿了顿,他的视线,越过白真真,落在了她身后那个已经面无人色的薛岳身上。
他一字一句,声音如雷,响彻云霄!
“而最后一枚……在三十年前,由宗门赐予帘时新晋内门的弟子,薛岳!”
轰!
如果,之前那枚虚幻的冰针,只是让众人产生了怀疑。
那么此刻,这本白纸黑字,铁证如山的宗门宝录,便是一柄从而降的巨锤,将薛岳所有的狡辩与伪装,砸得粉碎!
“不……不是的……那不是我的……”
薛岳彻底慌了,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可那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无力与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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