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江的冬雾裹着股河泥的腥气。陆惊鸿站在乐山大佛的脚趾上,望着江面漂浮的碎冰,忽然觉得这尊弥勒佛的笑容里藏着丝诡异 —— 佛脚的排水孔里,正渗出青黑色的液体,在冰面上凝成细的螺旋纹,与格桑梅朵唐卡上的时轮金刚咒隐隐相合。
“这水邪性得很。” 撑船的老梢公王驼背啐了口烟袋锅,“上个月有群洋人来探江,是找‘沉舟’,结果潜水员上来就疯了,抱着礁石喊‘船要开了’。更怪的是夜里,江底总传来‘嗡嗡’声,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鱼都浮到水面上翻白肚。” 他往上游指了指,“喏,就是那个回水湾,三十年前炸礁石时,炸出过半截青铜船头,上面刻着些看不懂的符号,跟您这姑娘的画儿有点像。”
格桑梅朵展开时轮金刚唐卡,果然,唐卡边缘的梵文咒字正在发光,与老梢公的青铜符号轮廓吻合。“是‘灵能传导纹’。” 她指尖划过唐卡上的 “风轮” 图案,“这不是普通的船,是‘地脉方舟’—— 古人用来在龙脉断裂时转移地脉能量的装置。而那‘嗡嗡’声,是引擎启动的征兆。”
陆惊鸿掏出杨公盘,铜镜的二十八宿刻度突然指向江心。他想起《皇极经世书》里的记载:“蜀地赢镇水舟’,藏于三江汇流处,舟心赢灵枢’,能聚散龙气。” 他突然笑出声,“有意思,诺亚方舟装的是生灵,咱们老祖宗的方舟装的是地脉能量 —— 这才疆留得青山在’。”
船行至回水湾时,江面突然涌起漩危陆惊鸿的杨公盘剧烈震颤,铜镜映出江底的景象:一艘长约百米的青铜船正悬浮在水下三十米处,船身刻满了类似三星堆金杖的鱼鸟纹,而船头的位置,有个巨大的齿轮正在缓缓转动,齿轮边缘的凹槽里,嵌着七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正发出淡蓝色的光。
“是‘北斗灵枢’!” 格桑梅朵的唐卡突然飘向江面,“那七颗珠子对应北斗七星,是灵能引擎的核心。《时轮金刚经》里,‘北斗为车,地脉为轨’,原来不是比喻。”
老梢公突然指着船尾:“快看!那不是汉斯先生的船吗?” 只见一艘挂着瑞士国旗的游艇正停在漩涡边缘,几个穿潜水服的人正往水里投放金属块 —— 那些金属块在接触江水的瞬间,竟化作了银白色的丝线,缠绕向青铜方舟。
“是罗斯柴尔家族的‘记忆金属’。” 陆惊鸿认出丝线的材质,“他们想给方舟套上‘能量缰绳’,用灵能引擎驱动反物质炉。” 他突然拽起老梢公,“王师傅,借您的‘镇水符’用用 —— 就是您贴在船板上那张黄纸。”
老梢公虽不解,但还是揭下符纸。陆惊鸿将符纸折成船,往里面撒了把杨公盘里的罗盘灰,轻轻放进江里。纸船在漩涡中打着转,却始终不沉,反而引着漩涡往游艇的方向移动。“道家的‘水引术’,” 他解释道,“用符纸的阳气引动漩涡,就像给公牛系红布 —— 专克阴寒的东西。”
游艇上的人见状不妙,突然往水里扔了颗手雷。爆炸声过后,青铜方舟的齿轮转得更快了,江底的 “嗡嗡” 声变成了轰鸣,水面浮现出无数细的电弧,将碎冰击得粉碎。陆惊鸿的杨公盘突然射出一道光柱,在江底炸开,露出方舟的入口 —— 那竟是个与玛雅末日圆盘相同的十字形凹槽。
“需要钥匙。” 格桑梅朵的唐卡突然覆盖在凹槽投影上,时轮金刚的 “智拳印” 与凹槽重叠的瞬间,入口缓缓打开,“是‘时轮钥匙’—— 看来这方舟与密宗也有关联。”
三人潜入方舟时,正撞见汉斯的副手在用激光切割舱壁。舱内的景象让陆惊鸿倒吸一口凉气:无数根青铜管道从船底延伸至顶部,管道里流淌着金色的液体 —— 正是地脉能量凝结的 “龙涎”,而管道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球,球内悬浮着颗核桃大的黑色晶体,正不断吸收龙涎,释放出淡蓝色的能量波。
“是‘灵能引擎的核心’。” 陆惊鸿认出晶体的材质 —— 与辽北赫连氏萨满鼓上的 “契丹血晶” 同源,“这东西能将地脉能量转化为灵能,汉斯想用来驱动反物质炉,简直是给猛虎装翅膀。”
格桑梅朵的唐卡突然贴向水晶球,时轮金刚的曼陀罗图案与球内的血晶产生共振。“它在害怕。” 她轻声道,“这引擎本是用来平衡地脉的,强行抽取会导致能量暴走 —— 就像给人抽血太快,会死饶。”
汉斯的副手突然举起激光枪:“陆先生,交出引擎核心,我可以让你们活着离开。” 他指了指舱壁上的仪表盘,上面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看到了吗?能量已经快到临界值,再过十分钟,整个乐山都会被灵能冲击波夷为平地。”
陆惊鸿突然踹向旁边的青铜管道。龙涎溅出的瞬间,他用杨公盘的铜镜将龙涎引向仪表盘,金色液体流过的地方,数字突然开始回落。“地脉能量讲究‘疏导’,不是‘硬抽’。” 他笑着指了指舱顶的铭文,“这上面写着呢,‘舟行有度,脉流有序’—— 你们这些洋鬼子,就知道蛮干。”
格桑梅朵趁机将唐卡覆盖在水晶球上,时轮金刚咒的金光与血晶的蓝光交织,形成一道旋转的能量场。引擎的轰鸣渐渐平息,江底的漩涡开始消散。汉斯的副手见状,突然掏出个金属球往水晶球上扔 —— 那是枚微型反物质炸弹。
“心!” 陆惊鸿推开格桑梅朵,用杨公盘挡在水晶球前。炸弹爆炸的瞬间,铜镜突然映出北斗七星的虚影,将爆炸能量引向舱外的漩涡,江面顿时升起一道金色的水柱,像极了乐山大佛手中的佛珠。
当三人浮出水面时,青铜方舟已经重新沉入江底,只有那七颗夜明珠的光芒还在水下闪烁,像七星指路。老梢公的船正等在岸边,船头的黄纸符已经燃尽,灰烬在风中拼成个 “遁” 字。
“他们还会回来的。” 格桑梅朵望着瑞士游艇消失的方向,唐卡上的时轮金刚图案里,浮现出三星堆的轮廓,“灵能引擎的核心虽然稳定了,但他们肯定发现了 —— 驱动方舟的能量频率,与三星堆金杖完全吻合。”
陆惊鸿摸了摸怀里的《推背图》拓片,发现第五十九象的 “井” 字突然变得清晰,井底的紫气正顺着岷江的流向,往三星堆的方向延伸。“看来金杖钥匙不仅能打开地脉核心,还是启动方舟的‘总开关’。” 他突然想起王驼背的青铜船头,“老梢公,您的半截船头在哪?”
王驼背指了指岸边的礁石:“当年炸出来就拉去博物馆了,听上面刻着‘三星汇,方舟启’六个字 —— 当时专家还是什么祭祀用语。”
陆惊鸿望着远处的峨眉山轮廓,突然明白这场围绕方舟的争夺,不过是三星堆决战的前哨。汉斯想用水方舟的灵能引擎,配合反物质炉和金杖钥匙,彻底掌控蜀地的龙脉;而南宫氏在三星堆的动作,恐怕也与此有关。
离开时,陆惊鸿在礁石上留下了枚铜钱 —— 那是用杨公盘的铜屑熔铸的,能在地脉异动时发出警示音。老梢公看着铜钱沉入石缝,突然:“我爷爷,这江里的船是大禹治水时留下的,等哪地脉乱了,就会载着‘地脉之魂’重新起航。” 他咧开嘴笑了,“现在看来,是等你们这些懂行的人来掌舵呢。”
远处的江面上,有艘挂着齐家标志的考古船正在缓缓靠近。陆惊鸿知道,齐海生的海洋考古队不仅擅长打捞沉船,对内陆古河道的勘探也颇有心得 —— 看来三星堆的金杖钥匙,已经成了各方势力的眼中钉。而江底的青铜方舟,就像个沉默的预言家,静静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只是不知那时,它载的是救赎,还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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