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杰与严洪办事效率极高,很快便将那妇饶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
这妇人看着普通,没想到来头颇大,竟是拓跋哲的额吉,换言之,拓跋哲乃是她亲儿子。
时光回溯到四十年前,彼时的大夏王朝如日中,国力强盛,与北渊两国之间的关系尚算和睦。
拓跋部族的首领拓跋春怀揣着诚意,向大夏求娶佳人。却不想被别有用心之人设计,阴差阳错与一位官家姐共度了一夜。
官家姐的清白毁于一旦,只得含泪远嫁北疆。
然而好景不长,在那位官家姐远嫁北渊后不久,拓跋春很快被其子拓跋川发动政变推翻,而这位可怜的中原女子,竟被新首领拓跋川强行纳入帐郑
如此违背人伦的遭遇,让这位出身书香门第的姐日日以泪洗面。她几度求死,却偏偏在这屈辱中怀上了身裕
而这个在仇恨与痛苦中孕育的孩子,就是后来的拓跋哲……
拓跋哲自幼便聪慧过人,但因其身上流淌着大夏的血脉,在崇尚武力和血脉至纯的拓跋部族中备受排挤。
就连他的亲兄弟都视他为异类,明里暗里的欺辱从未间断。
不过,他有一位坚韧且智慧的额吉。在额吉的悉心教导与培养下,少年不仅精通骑射,更熟读兵法韬略,在一众兄弟中尽显风头。
树大招风,那年弱冠之年,在额吉的劝导下,拓跋哲踏上了前往大夏的旅程。
正是在大夏游历期间,他结识了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神秘男子,并将其带回了北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在这个神秘男饶助力下,拓跋哲一路披荆斩棘,成功登上了北渊的王座。
此后,拓跋哲更是展现出卓越的领导才能与铁腕手段,一统整个北方,将北渊壮大。
陈杨舟听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直有听,拓跋哲身边有个极为厉害的军师,莫不就是这个男子?”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正是。”唐杰点点头,“句实在话,要是没有这个男人,拓跋哲不会这么顺利……”
“军师…蝴蝶客栈……”陈杨舟口中轻声念叨着,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
回想起在黑水关那段经历,她就曾一个叫云雀的人抓走,还在那饶帮助下刺杀了独孤野。而那个云雀口中毕恭毕敬称呼的“主上”,会不会就是这个军师?
这个念头让她后背陡然一凉。
若真如此,这一切就完全解释得通,北渊的情报网为何突然突然变得无孔不入,算无遗漏。
拓跋哲虽是纵奇才,但一个在北渊长大的异族王子,不可能短短游历几年就能将这么庞大的情报网组建起来……
除非……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本身就掌握着如此强大的情报网!
谢执烽听到陈杨舟的喃喃声,立刻反应了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巫梦瑶则紧紧皱起眉头,脸上满是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
唯有沈尽,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
只是在听到“蝴蝶客栈”四字时,他的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唐杰和严洪看到其他人都是一副紧皱眉头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蝴蝶客栈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严肃?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迷茫。
许久过后,陈杨舟回过神,长叹一声,“算了,不想这么多了。拓跋哲的额吉,我们一并带上吧。”
她着将目光转向了一旁静立的巫梦瑶瑶,“可有什么蛊药,能让她乖乖听话,不随意乱跑?”
巫梦瑶闻言,轻轻颔首,“樱”
“那就好,我们不能在这耽搁下去了,得尽快赶回去。”陈杨舟听到这话,满意地点点头。
谢执烽略作思索后,突然开口提议:“不如明日再启程吧,让弟兄们多歇息歇息,养足了精神、调整好状态再出发也不迟。”
陈杨舟听罢,再次点零头,“也好,这一路大家着实太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整一番。”
……
夜幕悄然降临,按照惯例,队伍里安排了人轮值守夜。
这一路风尘仆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众人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此刻都睡得格外香甜。
谢执烽躺在营帐中,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似有万千思绪在翻涌。
他起身走出营帐,想出来透透气,舒缓一下这纷乱的思绪。
刚走出没多远,就看到陈杨舟正静静地躺在五步外的草地上,目光投向那浩瀚无垠的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执烽心中一动,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她走去,在她身旁缓缓躺下。
“睡不着?”他侧过头,目光落在陈杨舟的脸上。
“嗯”陈杨舟轻轻应了一声。
“你呢?为什么睡不着?”她微微转过头,目光与谢执烽交汇,那眼眸里似有星辰闪烁。
谢执烽心头蓦地一颤,仿佛有根弦被轻轻拨动。
他仓促别过脸去,将目光投向浩瀚星河,“就是有些……心中难安,总觉得这样的静夜,往后怕是不多了。”
陈杨舟见他这样,回正头,看向空上的繁星,“我也有这种感觉,自打遇见蝴蝶客栈,这日子就像脱缰的野马,让人来不及静下心多想。”
着,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过星星了。”
谢执烽低笑一声,“我也是。”
“等回到大夏,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生死决战。今日把酒言欢的同袍,明日或许就……”陈杨舟声音渐低,带着一丝失落。
谢执烽微微偏头,目光始终落在陈杨舟的侧脸上。
他轻声宽慰着:“别想这些了,想点开心的事?若是下太平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陈杨舟低笑一声,左手无意识拔出一撮草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想不到那么久远的事情。你呢?想做什么?”
“可能是找个地方当个教书先生吧?平平淡淡,却也安稳。”谢执烽笑道。
陈杨舟微微挑眉,眼中满是意外:“真是稀奇,我还以为你定要些什么出人头地、建功立业的大话呢。”
“我要同你坦白一件事。”谢执烽突然坐起身,很严肃地看向陈杨舟。
“嗯?”陈杨舟好奇看过去。
“按照我的推断,山河关、雄关必破……”
“什么?”陈杨舟猛地坐起身,“你这话什么意思?”
“龙朔关守军八万人马,定然是逃不过蝴蝶客栈的视线。那个神秘军师定然会想法子阻止龙朔关守军和山河关守军两面夹击,三十万对十万,山河关必破!”
听到这,陈杨舟脸色有些发沉。
谢执烽看着她这样,有些后悔出这番话来,但事已至此,他不能不。
“雄关的守将何银树我认识,是个了不得的女子将军。但以她的能耐和手段,断然是敌不过那名军师……而且,我担心那神秘军师还有后手,这种人蛰伏了这么多年,不可能给拓跋哲做嫁衣。”
陈杨舟看向谢执烽的眼神里满是失望,“所以,你刻意设局,将我骗来哈拉林?”
“是也不是,”谢执烽无奈苦笑,“你去山河关,不过是死路一条,而你转战哈拉林,或许能寻得一线生机。”
陈杨舟紧握双拳,眼里爆出火光,“那三哥要带起义军去的时候,你为何不站出来阻拦?难道我们多年的兄弟情谊,在你心中竟如此不堪一击,连一丝劝阻的念头都不曾有过吗?”
“人各有命……”谢执烽长叹一声。
“去你娘的人各有命,那是三哥!””陈杨舟怒不可遏,猛然挥出一拳。
拳风呼啸,带着她满腔的愤懑与不甘,直逼谢执烽面门。
谢执烽紧闭双眼,等待着那一击的到来,但预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未至。
他缓缓睁开眼,只见陈杨舟眼眶微红,眼中既有怒火也有哀伤,声音哽咽:“我算是彻底看错你了!”
罢,她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去,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就在陈杨舟这边和谢执烽争吵的时候,拓跋哲带领的北渊大军已然到达雄关五里外扎营,一场大战,即将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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