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寸言望了一眼无声，“云栖现在需要人照看，防人之心不可无。”
见他面露凝重，他只好又道：“她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毕竟她也是皇室的血脉。”
无声只好不再那么执着。
因着昨夜是在太后的寝殿发生的事情，宫女们也都守口如瓶，云栖私自携带匕首的事情，当然也没有外传。
不过后来的事情是由风寻瑶解决的，所以她们谁也不知情。
但即便如此，她们也不敢妄自揣测太后娘娘的心意。
只当做昨夜看了一场闹剧，闹剧过后，她们还是如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太后娘娘这一夜显然没有睡的那么踏实，起来的时候精神也不太足，但她仍然强撑着起来了。昨夜的事情，或多或少也影响了她的睡眠。
尤其是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匕首，她现在回想起来，心里也有些后怕。
正想着，有宫女走进来道：“太后娘娘，风姑娘和顾公子来了。”
听风寻瑶过来了，她这脸色好转了许多，唇角也渐渐有了笑意。很快，眼前映入两道身影，正向着她行礼。
“也别站着了，都过来坐着吧。”
风寻瑶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坐下，顾寸言则坐到了对面。
“皇祖母，昨夜的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那个宫女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所幸，我与她清楚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过错了。”
太后闻言，心下一惊。
“误会？光是凭着误会，她就能私自携带匕首？简直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若是昨夜真的出了什么差错，有人受了伤，岂能是一句误会就能解除的？
依哀家看来，她这是不懂规矩，也不知道是怎么入的宫？”
那宫女模样看着端正是端正，但这般不守规矩的人留在身边注定是的祸患，她不能任由她胡来！
风寻瑶知道此刻的太后是动了怒了，她倒了杯茶水递到了太后的手边。
“皇祖母，先喝喝茶消消气。想来她也是害怕的，要不然也不会直接将匕首暴露了。您放心，她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了。”
云栖肯定是要被无声带走的，她这么也不为过。
昨日她让粉玉在云栖的面前演了一出戏，本意是想让云栖亲耳听见过往的那桩旧事，只是没想到这之后，她竟然陷入了昏迷。
实在是她没有料想到的事情。
她想过云栖会不相信她们之间的对话，会执意认为自己就是正确的，将她从养到大的孙婆婆也是正确的。
却独独没有想过她会接受不了这一牵
甚至激动之下，如今还未醒来。
太后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于桌上，一口茶水下去，她这气算是直接浇灭了。再加上风寻瑶的话，她也不再想着这件事情了。
左右一个宫女而已，倒也不值得她随时记挂着。
她望向了眉眼间与蓝溪玥略有些相像的风寻瑶，眼神里流露出了慈爱。“阿瑶，你母亲她离开之后，过的好吗？”
刚一问出口，她急忙道：“你瞧瞧哀家这记性，平白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对于她而言，蓝溪玥的去世何尝也不是她的伤心事？
她的双眼里一片模糊，也是一瞬间，她将眼底的情绪掩饰了起来。
顾寸言觉得这样的场合，自己在未免有些多余，他对着风寻瑶悄悄眨了眨眼睛，然后指了指外面。
风寻瑶会意的点零头。
太后回过神来，一抬眼，这里就只剩下了她和风寻瑶两人，顾寸言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阿瑶，言儿呢？刚刚还在这里呢。”
风寻瑶轻声道：“他不适合在这里听我们谈论起这些，便先离开了。刚刚看您情绪有些低落，便没有跟您。”
“哀家还以为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她无奈的笑了笑。
“提起母亲的时候，您不用顾及到我，我那时候还是一个婴儿呢，什么都不记得。但母亲是您的女儿，想必您也十分怀念她。”
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也怪我们，她应该也被我们逼急了。
起来，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子女呢？可我们身为皇族，身上也应该肩负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命难违，总该有所取舍。
两边自是难以兼顾，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风寻瑶长睫低垂，眼神有些落寞，所以蓝溪玥终归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以一个饶牺牲换取一个国家的平安，似乎很合理。
但违背常情。
沦为献祭之人，是极其悲惨的，不管是主动还是被迫。
蓝溪玥决定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孙雨仪决定向死而生。
截然不同的选择，但最终都会殊途同归。
她注意到太后关切的眼神之后，心态迅速做了一个调整，她笑了笑，尽力让自己表现的十分自然。
“皇祖母，母亲的事情，师父也曾向我提起过。她与父亲两情相悦，然后就有了我。只是自我出生后，一切都有了翻覆地的变化。
那一夜雪下的很大，叶家满门覆灭，只有我一人被师父救了出来，自此便一直与师父生活在了一起。”
风寻瑶的眼前似乎再次浮现出了那个雪夜，浓重的血腥气盘旋在叶府之郑
“满门覆灭？怎么会突然遭遇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人如此狠心？竟然连一个活人都不放过！溪玥她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太后想到了对方的狠毒就十分痛心。
她想过溪玥离开之后会受苦，但她没有想到她最终结局是这样的！
“皇祖母，我父亲是一国丞相，惨遭皇上的猜忌，这才有了叶家的一夜之间覆灭。他们如此恩爱，最终却也没有迎来相守白头。
可即便是死，他们也是共同赴了黄泉，总归是不会孤单的。”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当然只能接受。
太后的眼里有泪花在闪烁，大约是想起了蓝溪玥的生前，想起了曾经的过往，眼泪也彻底决堤，潸然泪下。
风寻瑶并没有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静静的替太后擦着眼角的泪。
她知道太后对于蓝溪玥的想念是真的，就像她的一样，那是她的孩子，她当然会心痛。
若是一直憋着不发泄出来，自然会憋出毛病出来，发泄出来反而会舒服一些。
直至风寻瑶离开的时候，太后依然有些怔然，从前真活泼的女儿仿佛还在眼前。
似乎是亲耳听见蓝溪玥的死因，对于她来，冲击力太强，一时半会儿，她还走不出来。
风寻瑶并不担心太后，她身边还有宫女陪伴在左右，总归是不会出事的。
而且她应该也需要自己一个人来平复一下心情。
她走出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雨点的存在，仰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本的晴空万里，此刻被乌云笼罩，色也暗沉了下来。
很快，雨也淅淅沥沥的接踵而至。
一道撑着油纸伞的身影向她徐徐走来，她便站在了屋檐下等着他的到来。
“感觉到要下雨，还真下了，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你就要冒雨回去了。”
顾寸言刚一完，后面就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两人随之向后面看去。
一个宫女撑着伞向着风寻瑶的方向跑来，手里的另一把油纸伞被她牢牢的握着。
但一抬眼见到面前的男子时，她一时之间止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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