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位上的众人纷纷鼓掌喝彩，这位大理寺丞嫡三女，在继上一年的秋菊宴之后，才艺又创了新高！
今年的魁首，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了！
裁判台那边，秦琦的目光满是惊艳，他望着站在屏风前，香汗淋漓，英气与秀美并存的姑娘，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她画的那位将军，难道就是他？
而姜晏宁，此刻已是泪流满面，这幅画让她想到了自己曾经的父亲和兄长！
他们，何曾不是为了国家在茫茫大漠与敌人厮杀？何曾不是抛头颅洒热血！
可最终换来的却是那样凄惨的下场！
秦琰，该死！秦家人，该死！那些陷害他们、伤害他们的奸佞恶徒，通通该死！
姜晏宁的表情变化多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得一旁的赵苏眉胆战心惊。
“晚凝，你怎么了？”
姜晏宁迅速回过神来，拿起帕子去擦拭脸上泪痕，“对，对不起，姨母，晚凝失态了。韩姑娘的表演太震撼人心，晚凝一时没有忍住……”
赵苏眉笑起来，“以后这种场合还多着呢，你可得习惯才是。”
姜晏宁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这时秦芸貌似才刚注意到姜晏宁，便多看了她几眼，然后漫不经心朝赵苏眉问道：“国公夫人，这位是？”
赵苏眉便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外甥女，褚家的三姑娘，晚凝。”
姜晏宁适时地站起身，“臣女褚晚凝参见四长公主。”
秦芸那双狭长的瑞凤眼眼尾挑起，盯着姜晏宁，红唇继而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褚晚凝？那个乡野村姑？”
这话一出，角落里不知是谁“噗呲”笑出了声。
赵苏眉脸上的笑意僵住。
却听姜晏宁恭敬道：“臣女确实是在庄子里生活了十年。但也从听闻过四长公主的名望，大家都四长公主国色香、貌赛仙，乃东澜国第一美人；更是体恤下民、品德高尚，深受百姓爱戴。今日得见四长公主凤颜，实乃臣女三生有幸。”
秦芸被她夸得浑身舒坦，笑意也真了几分，也就不为难她了，“你倒有一张巧嘴。坐吧！”
“谢四长公主。”姜晏宁谢过，便坐了下来。
不远处的楼思思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不就是拍马屁么？谁不会？这个褚晚凝矫揉造作的，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会成了国公夫饶外甥女。
对于这种人，她向来是不屑一鼓，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长廊的席位上，叶楚汐望着向台下走去的韩芙蕖，赞叹道：
“韩家三姑娘真厉害啊！这下，第一名应该是她了吧？”
边上的叶楚乐本来看到韩芙蕖的表演就嫉妒得要死，恨得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烂了。
此时听到叶楚汐的话，便偏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可叶楚汐似乎根本没看到，连一个眼角缝都没给她。
果然，赵苏眉、郑明珠、秦琦三人，通通给了韩芙蕖甲一的成绩。
可是秦芸却给了个甲三。
众人吃惊地看着她时，她轻轻一笑，“本宫不是很喜欢女子打打杀杀，诸位不要见怪。”
大家嘴角一抽：见怪？谁敢怪她！
韩芙蕖容色平静地回到座位，但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有多么汹涌澎湃，因为她感受到了秦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
她死死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双拳紧握，才没让人看出端倪。
突然有人朝吏部尚书嫡长女柳娉婷问道：“柳大姑娘，今日你不打算上台吗？”
“对啊，第一年的秋菊宴魁首是你呢，今年要不再争取一下？”
柳娉婷一袭如水蓝衣，笑得温柔和善：“还是算了，我马上就要出嫁了，还是把机会让给其他人吧。”
众人一听，觉得也是，她都要做六王妃了，怎么还会在乎这些虚名。而且，准王妃也不方便再到处出风头呢。
其实柳娉婷哪里敢上台？韩芙蕖的表演完全压着她好吗？她可不敢上去丢人。
姜晏宁目光淡淡地落在柳娉婷身上，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女子的虚伪。
柳娉婷此人，与褚晚柔是同一类人。
之前那个懦弱的叶楚汐会跟她成为好友，定也是被她虚伪的外表给骗了。
叶楚汐倚翠湖落水的原因，一大半还是因为柳娉婷故意提起楼卉卉，在姜皇后和楼卉卉之间的话题上，共情着女子，一方面是好显得自己多么纯善贤良。
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柳娉婷曾经深爱着秦琰，所以对姜皇后是嫉恨不已。这是鲜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所以当时一听这个叶楚汐居然句句维护着姜皇后，岂会不恨不怒？便故意引导着叶楚汐，让楼思思听到了那些话，然后楼思思把叶楚汐推下了水。
恐怕当时，柳娉婷与褚晚柔在暗中合作呢。
今日柳娉婷不愿上台，才艺比赛也差不多就要结束了，韩芙蕖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可有人就是要挑事。只听楼思思忽而笑道：“我怎么记得，柳姑娘与叶楚汐很是交好呢？你们二人既然是朋友，柳姑娘不便上台，那叶楚汐，不如你来替她上去试试？”
许多人回过味来，顿时都觉得楼思思的话很有道理。
只是，叶楚汐会什么才艺呢？一个传闻中懦弱无能的病秧子兼草包罢了。就算现在病好了，但从没有受过优良的教导，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怕不是楼思思还记恨着之前的事，故意想让叶楚汐出丑呢。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都等着看叶楚汐的笑话。
国公夫人赵苏眉蹙起眉头，很不满地瞪了楼思思一眼。她就知道，这个楼思思根本不会这么安分，好好一场秋菊宴，全因她搞得乌烟瘴气。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叶楚汐开口了。
“楼五姑娘，我实在不会什么才艺，还是不要为难我了。不然若是丢了叶家的面子，回去又要被父亲责备了。
“更何况，纵使女与娉婷姐姐交好，但自知身份不如娉婷姐姐贵重，如何敢代替她上场呢？”
这时柳娉婷也朝楼思思道：“思思妹妹，楚汐妹妹年纪还，我们不要为难她，不然也有失我们贵女的身份不是？”
笑话，楼思思刚刚的是什么？她的可是让叶楚汐替她上场，若叶楚汐真的上了场，出了丑，折的还不是她柳娉婷的面子？
更何况，在外人看来，她和叶楚汐是朋友，那自己岂能不替对方几句话？
之前在后花园本来她也想帮一下叶楚汐，可楼思思那么嚣张，她又身为准六王妃，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所以当时退却了。
现在，关乎她自己的名声，她无法再退却。
楼思思听了，露出轻蔑的一笑，“哼，草包就是草包，永远上不了台面。真不明白柳大姑娘怎么会跟这种人做朋友。”
柳娉婷为了维护自己至纯至善的名声，当即露出不满的神色，“思思妹妹，你这话太过分了。楚汐妹妹单纯善良，我怎么就不能与她做朋友了？”
楼思思反唇相讥，“你做你的大善人，不要拖累六王爷就好。心六王爷会嫌弃你被某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沾染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习性。”
“你……”
“好啦！”赵苏眉终于听不下去了，“不要再吵了！楼五姑娘，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伯母，有没有郑国公府？”
楼思思嘴角一瘪：“伯母何出此言？”
“今日来我郑国公府的人都是贵客，你这般无理取闹，可有把我这个伯母放在眼里？”
“伯母，我只是…”
“好了。”赵苏眉不想再听楼思思话，直接打断她，“你不必再了，今日你先回去吧。想来接下来的节目你也不会喜欢。”
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众人皆是震惊得很。
这个国公夫人，竟这般厌恶楼思思么？就算是真厌恶，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吧？难道她一点都不怕得罪楼家？
楼思思这才知道慌了，“伯母息怒，思思再也不敢了。”
可赵苏眉态度很坚决。
就在她坚持要楼思思回去的时候，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响了起来。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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