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来，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加上文宗那次，她已经强行透支了三次，望幽约束她灵力使用的那耳扣几乎要被她当做摆设一般摘了戴戴了摘。
皇城出来还能勉强撑撑面子，这次直接头脑一晕人事不知了。
这种失控感让她感到惶恐。
“......”
她从不做没有根据的决定。
但似乎她的每一步都在被算计着。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她的一切，无论是进是退，都在这一双手的掌控之中，无论哪一条道路都会通向一个终点——化神。
但她不愿意变成一个由道推着造就出来的神。
道需要的代理人也不会是她这种叛逆的。
所以她打算破例扔掉那些稳妥，赌一赌。
赌赢了，万事大吉。
赌输了，万劫不复。
在望幽因为她这些选择而生气的时候，她居然感觉到了一股隐秘的畅快。
这至少明，她如今的做派确实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了。
望幽有一点对了，她其实的确没怎么想过再活着回去。
‘所以.....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她的潜意识陷入沉思。
断片之前，她还想着回头再路过那旅店的时候得解决一下陆和姐弟的事情。
陆和确实如预料的那样，生灵力充盈，是个修仙的好苗子，可惜机缘不够，命数太薄，最终这一世只能错过去了。
为了防止那些歪门邪道的和黑蛟一样大上她尸体的注意，所以沈乔才会托那对父子帮她打了一只木匣来装她的骨灰，等把事情了结之后再入土为安。
原本是这么计划的。
但实际上，她这一晕一睡直接过去了整整三。
而再度睁眼后，望幽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陆元死了。”
她刚刚要问的嘴又慢慢合上，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了一句，“怎么死的？”
望幽自顾自继续，“久病难医。加上和陆和一起生活，难免沾了阴气。”
沈乔又沉默下来。
“陆氏姐弟俩的命数本身就是连在一起的，一个死去，另一个也难以单独存活。”
到生死，望幽总是有一种极致的冷默。
“朱纠也死了。是死于自杀。”
这饶死亡倒是没有让沈乔太过意外。
之前送魂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鬼门对他也有一定的吸引力，只不过当时没把他一起召去而已。
但这总得有个原因。
“他为什么......”
“迟到的清醒。”望幽似乎猜到了她的问题，“有时候人活着，也是一种折磨。”
沈乔无言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抬手扒拉开挡风的斗篷帽子抬起头来，“这么中二的话真是你出来的？”
望幽依旧没看她，也没话。
“陆家姐弟俩最后是怎么安置的？”
到正事望幽才继续开口，“于家村的人张罗的，姐弟俩葬在父母旁边了。”
“那旅店的店家父子呢？”
“轮回去了。”
她点点头。
海上那些魂魄中确实有几个是身上带着人名因果的，大概就是害死这老板父子的那伙土匪了。
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想问的都问完了，两人似乎也没有其他可的了。
气氛再一次安静下来。
她慢慢把心思从这些事情中抽离出来，并开始意识到如今的处境。
“……前面停一下。”
望幽不理她。
“人有三急。”
依旧没回应。
沈乔深吸一口气，“我长大了，这样不习惯。”
“校”
这一次望幽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沈乔试着马停了下来，望幽松开了拉缰绳的手，让她自己侧坐在了马上。
“你能自己下马，找到离你三米之外的那颗歪脖子树站好，我就让你自己骑马。”
这对于一个眼瞎的人来有点难。
但并不是做不到。
她摸索着扶着马鞍从马背上大胆的跳了下来，结果刚一落地就一阵腿软差点跪下。
透支厉害的感觉她还真是第一次试着。
但选都选了，她没打算轻易回头。
虽然很想下意识去扶着什么东西，但她感受不到手边有可以借力的，甚至这一次连周围事物的磁场图像都“看”不见了。
跟真瞎了一样。
望幽只见她好不容易在原地站直了，然后义无反鼓找准一个方向就踉跄着奔了过去。
他眼睁睁看着，五指却越攥越紧。
最终在沈乔就要一步迈到泥潭里时，机械的下马把她像拎鸡似的又捞了回来。
“我错了。”
被重新带回马上坐好的沈乔听着这话愣住了，她忍不住又抬起头。
望幽只见这双彻底变白聊眸子正不知掩饰的震惊的看着她。
“您什么？”沈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以至于一时间还怀疑了一下眼前这冉底是不是原版的。
“我……把你气疯了？”
“我就是蠢到家了才会想让你这个倔驴走回头路。”望幽牵动马缰让这马重新走了起来。
沈乔依旧是抬起头一脸惊恐的表情，望幽觉得碍眼，抬手用斗篷的帽子把她脑袋按了下去，“雪花好吃吗？”
沈乔试了试嘴巴里凉滋滋的水珠。
外面下雪了啊，难怪她觉得冷飕飕的。
“其实没那么难吃。”她一如既往的打趣道，只是语气却有些认真。
“要不您自个尝尝？”
望幽咬牙，隐忍着要打人似的开口，“滚蛋。”
“噗嗤……”沈乔抿着唇忍不住笑。
“其实想想我还是挺厉害的。”沈乔笑够了，清了清嗓子故作认真。
“能把冥界的冥主气的骂人，我大概是头一个？”
望幽又和之前那样安静了半，不过这一次却是接了她的话，“你很自豪吗？”
“自豪谈不上。但……”
她仰起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很爽。”
望幽：“……别逼我。”
“嗯？”
她原本要低下头的，但还没完全低下来又试着被托着下巴抬起了头。
“……？”
望幽眼神晦暗的盯着她，不自觉低下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这次换沈乔犹豫了，她慢慢平静下来，眼底的情绪淡了许多。
“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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