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咋了，这娘们儿欺负你？”赵老娘抱着孩子过来，恶狠狠地瞪了眼孟佩瑜。
孟佩瑜的眸光，从婴儿的包被，挪到李春草变形的身材：“这是，你生的？”
李春草心虚，一巴掌呼孟佩瑜头上，把她头发都给打散了：“你胡什么！”
赵老娘帮腔：“这分明是我们从远亲手里过继的，咋在你个妮儿嘴里，就成春草亲生的了！
你这人故意败坏春草名声，不安好心！”
孟佩瑜觉得自己眼睛没瞎，那孩子，分明跟李春草长得七八分像。
再加上她胸脯饱满，某一处微微湿润。腰围增大，盆骨变宽，跟产妇特点完全对得上。
可吃瓜群众像是完全没领会般，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孟佩瑜一脸懵，完全不明白村里人怎么这么笨，连这么明显的破绽，都看不穿。
吃瓜群众想得却是：“用你点出来吗，当我们傻？”
不过是某些事出来影响大队声誉，他们不约而同地替对方遮掩。
孟佩瑜见拉拢不了其他人，心思转了又转：“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嫁给赵大虎的，你只要放开我，我就带你离开，给你介绍好男人！”
李春草心思动了动，还没开口，就被赵大娘拎到旁边，塞过来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对于这个孩子，李春草心思复杂。一方面厌恶他的来历，另一方面，也真的有点初为人母的慈爱。
至于赵大娘，刚开始知道老头跟儿媳妇睡聊时候，又哭又闹。可很快就被赵老头服了。
“你过继，过继不得养旁人家孩子？到头来，咱俩不还是绝户？”
“春草是年轻，可我是惦记她身子的人吗？
我不过是怕咱俩走后没人给大虎烧纸，才给他生个血脉相连的兄弟，让他在下头有入记。
你要是能生，我用得着睡她？”
“放心好啦，等她怀孕，就把她送你娘家，等生了再接回来。
你要是再不放心，回来后你跟她住大虎屋，我一个人睡，总行了吧！
还真以为我惦记儿媳妇啊，你思想不要太龌龊！”
就这么几句话，把赵大娘拿捏住了。赵老根开始肆无忌惮地出入李春草的房间。
李春草反抗过，可一个姑娘的力气，哪能敌得过常年干活儿的成年男人。
不出意外，被得手了。这有邻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直到李春草怀裕
事后，赵老根也确实把人送走，没再碰过。
赵大娘时不时拿吃的过去探望，慢慢的，李春草就认命了。
安心在外头养胎，直到生产完被接回来。
一家人对她关怀备至，白面条米粥大红枣煮鸡蛋，但凡有点好的，都要送她嘴里一半。
剩下一半，给虎留着。
赵虎是赵老根给“孙子”起的名字，是大虎的延续，实际上藏满自己的心思。
李春草没话语权，只能默默接受。
赵大娘倒是能上话，可她想念儿子啊。一个名字，让她彻底认可了虎，跟亲孙子一样亲热。
村里人虽然鄙视，可到底是人家的家事，谁也没上前戳肺管子。
就这么着，仨人和谐地过成一家人。
可这些隐情，孟佩瑜不知道啊，一脸懵地承受赵大娘的捶打，嘴角都渗血了。
王德发听到消息，跑着过来阻止：“干啥呢干啥呢，快松手！”
赵大娘先发制人：“大队长，这妮子哄我家春草去找其他男人，她怕不是人贩子吧！
报警，必须报警！”
“别呀大娘，我跟春草妹子认识，以为她被家里欺负，才那些话的。
你让我跟她聊两句，聊两句就好！”
“当我是三岁孩儿呢？有啥话不能当大伙的面儿！”
李春草冷静下来，倒是起了几分兴趣：“娘，让我跟她聊两句吧！”
赵大娘犹豫几秒，松开孟佩瑜。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槐树下，在大伙儿的注视下，展开谈牛
孟佩瑜主动开口：“抱歉，我没想到一封信，能让你的人生变样。”
“你跟乔蔓蔓多大仇多大怨，要这么害她？”
“我们之间，的确有些不能提起的龃龉，不过都过去了。”孟佩瑜问：“她把你坑到赵家，你不恨她？”
李春草苦笑：“你没听大伙儿怎么我的嘛，他们我自作自受，我活该！我想害人，她反击，没毛病。
更何况，蔓蔓姐不计前嫌，在旁人都厌恶我的时候，给我喝红糖水......”
孟佩瑜都无语了：“一杯红糖水就把你收买了？”
李春草瞪她：“你懂啥！”
那是她头一回被人尊重。那杯红糖水甜丝丝的，抚平了她身上的伤痕，温暖了她的内心。
“那封信你还留着？你要什么条件，才能还给我！”孟佩瑜选择岔开这个话题。
李春草笑了：“我觉得，价钱应该你来开。一条人命呢，不能轻飘飘掀过！”
孟佩瑜跟吃了苍蝇般恶心，跟她商量：“两百块钱？”
“大白的，做什么美梦呢！”
“五百？”
李春草不话。
“总不会要一千吧，你看我，像有那么多钱的人？”
“你害我一辈子，总不至于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要不，我把信送公安局？
蔓蔓姐现在是军嫂，应该，挺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你！我给！”孟佩瑜得咬牙切齿。
李春草却：“一千不够，我要两千！对了，你来时不是骑自行车了嘛，那车一并抵给我！”
“行行行，都给你！一手交钱，一手交信！”
李春草点点头：“你回去推自行车吧！”
孟佩瑜心想，给个屁，一会儿就从山里溜走。
就听李春草喊：“爹，你跟这位同志去趟老乔家，她要把自行车赔给我！”
“啥，自行车？”赵老根一蹦三尺高：“成成成，我一定看好她！”
“记得一会儿把人带过来！”
两人离开，赵老娘压低声音问：“春草，我刚过来的时候听你她害你，她害你什么了？”
李春草犹豫半晌，决定坦诚相告：“娘，当初......”
“这个贱人，害我大虎好苦啊！不行，我要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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