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惊骇的目光中倒映出一个女饶身影——正是与他朝夕相处的“虞美人”,千面惊鸿!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救我!”梁王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刻骨的怀疑。
惊鸿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往日眼波流转的妩媚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冰封的狠戾:“看来真如那个家伙所,你早就怀疑我了。怎么,”她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还想对你的恩人动手么?”
梁王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惊鸿周身气息的细微变化——她在戒备,也在观察。
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深吸一口气,声音依旧紧绷:“既然与他们不是一路人,为何不早些与寡人讲?你我联手,何愁不能将那三缺场格杀!到时挟持在手,不信他夏泽不退兵!”
“呵,”惊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眼神却锐利如刀,“你不必试探。我非与他们同路,与你…也非同途!”她微微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残破的宫墙,望向远方沉沉的夜色,“至于为何不出手…梁王,你太看夏泽了,尤其是手持‘问’的他!莫十个你我,便是再多一倍,也不过是他剑下亡魂!”她收回目光,锐利地钉在梁王脸上,“他为何放你我离开?难道你还想不明白?”
梁王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难道…是故意?”
“你猜得没错。”惊鸿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凝重,“皆是执棋人,为何…我看不透你下一步棋子的落向......”
......
硝烟未散的大梁王宫内,南宫瑾与芸汐已随大公子梁起亥离去,名为“协助”,实为监督其整顿宫闱与国政。
而在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梁王正殿内,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巨大的蟠龙柱投下森严的阴影,空旷的大殿里,只有凤七、隋渊和夏泽三人。夏泽正悠然坐在那张曾经属于梁王的黄金宝座上。
隋渊抱着手臂,倚在一根柱子旁,率先打破沉默:“你故意放走梁王和那个惊鸿,是想用梁王来牵制梁起亥那头蠢驴?”
“公子!那个女人是......”凤七闻言,立刻联想到后宫那位神秘的虞美人,杏眼圆睁,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用纤手捂住了微张的嘴。
夏泽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冰冷的黄金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牵制梁起亥?他还不够格。”他目光深邃,仿佛在欣赏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不过是给那位‘千面美人’送点‘惊喜’,免得她太清闲,整日琢磨些不该琢磨的事。”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一点,“猜忌,有时比刀剑更能消耗人。”
凤七立刻明白了其中深意,忍不住轻笑出声:“那惊鸿此刻,必定如临大敌,一面要‘保护’好梁王这个烫手山芋,一面又要绞尽脑汁猜测公子的下一步,等到她真正想明白......”
“恐怕黄花菜都凉了!”隋渊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接话吐槽。
夏泽似乎对这张椅子颇为满意,慵懒地往后靠了靠,感受着身下象征无上权力的触感:“别,这位子…坐久了还真有点意思。”
“嘁,”隋渊撇撇嘴,“你若想坐,大周大卫的龙椅你随时都能坐上去。就是这大夏......”
“大夏么,”夏泽目光微敛,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就让他们先折腾去吧。大鲁那边,霍云和历傀进展如何?”他话锋一转,询问正事。
隋渊正了正神色:“自从大鲁王廷向大夏发出求援国书后,霍云和历傀两位将军推进的速度明显放缓了。不过大鲁大半疆土已入我手,如今与鲁军主力隔着一条沧澜河,暂时对峙着。”
“嗯,”夏泽微微颔首,眼中精光一闪,“这大鲁的残局,就留给‘南宫瑾’去收拾吧。他本就是大鲁血脉,名正言顺。”他忽然看向凤七,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到时候,凤七你也去助他一臂之力,凭你的才智手段,不定还能混个王后当当?”
“公子!”凤七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又羞又急地跺了跺脚,“您…您又在胡些什么呀!”她定了定神,眼神变得无比认真和坚定,抬起头直视夏泽,“凤七是公子的侍女!公子去哪,凤七就去哪!此生…凤七不嫁!”
“你这话要是让南宫瑾听见,怕是要伤心欲绝了。”夏泽摇摇头,语气轻松,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女儿家终究要有个归宿,南宫瑾…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何必整那么麻烦!”隋渊大手一挥,一脸理所当然,“大鲁早晚不都得姓夏?南宫瑾那子懂什么帝王心术?到时候公子给他在朝中安排个高位,凤七丫头还做回她的贴身侍卫统领,你俩照样能腻腻歪歪,省心省力!”
隋渊直白的话语让凤七更是羞得连耳根都红透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但心底深处,这无疑描绘了一个让她安心又隐隐向往的未来图景——既能追随公子,又能......
夏泽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放凤七去助南宫瑾,更深层的用意,正是要借机试探这位身负大鲁王族血脉的年轻将领,对故国究竟存着几分心思。
五国棋局,他已然落子如飞,占据其三。而下一枚棋子的目标,似乎已悄然指向了大鲁!
就在这时,殿门“砰”地被猛地推开!
芸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发髻微乱,气息急促,脸上满是惊惶之色,声音都变流:
“公子!不好了!快…快去议政殿!南宫瑾将军和大公子手下那群宗室老顽固吵翻了,两边都拔了剑,眼看就要血溅当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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