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猴子情不情愿，最后还是两股颤颤地爬上了茶几。
姜含影则是往旁边沙发上大马金刀一坐，看它拿起笔，“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这怎么还能骂人，不，骂猴呢！
不过猴子只气愤了一秒，就猛地反应过来。
这应该不是在骂它是什么东西，而是真的在问它是什么东西。
这都不是在怀疑它身上披的这一层猴子皮了，而是已经笃定！
姜含影才懒得看它什么反应，眼见迟迟没有动作，伸手敲响桌子，“愣着干什么，写！”
猴子还在惊慌中，闻声吓得全身毛都跟着一炸，笔尖也在纸上划出一道又粗又长的痕迹出来。
紧接着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你再浪费纸试试！”
换了一张新纸，在一旁的虎视眈眈下，猴子连揉一下还疼着的脑袋都不敢，定了定神老老实实落笔。
很快，一个简单的‘人’出现在笔下。
姜含影往纸上看了一眼，“你你是人，不是猴？”
猴子痛快点点头。
它看到自己笔下写出来‘人’的一瞬间，也想通了。
既然这次真的没法糊弄过去了，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交代，少挨打。
免得打没少挨，到最后还是一样得交代吐落个干净。
“那你怎么变成猴子的？”姜含影饶有兴致地猜了猜，“夺舍挑错身体跑到猴子身体里了，还是有人把你塞到这具身体里的？”
反正她觉得不可能是主动去当一只猴子的，能当饶话谁还愿意当猴子啊。
而且还是一只这么弱的猴子！
那也就剩她刚才的两种可能了。
这次猴子先画了一个叉，紧接着又画了个叉。
姜含影看着纸上的两个叉，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居然猜错了！
“那你自己写。”
她倒要看看，这披着猴子皮的人，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份上的。
猴子埋头吭哧吭哧写，姜含影在旁边等了会就不耐烦了，起身先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了一套睡袍出来，就见猴子还在写着呢。
再看纸上，大大落笔力道也轻重不一的字已经写了有半张纸了。
“还没写完？你这经历还挺曲折啊！”
等姜含影又啃完了一个苹果，写字声总算停下了。
她擦擦手把纸给拿起来，“原身体被占用，灵种被拿去研究，灵种……”
姜含影看到这，瞥了眼全身紧绷的猴子，“你还知道灵种呢。”
这要是脸上没毛挡着，它这会已经汗如雨下了。
一方面是不停歇写那么多字给累的，一方面自然是紧张的。
好在很快姜含影就把目光移回纸上，继续念道：“找机会遁逃，被发现，追杀，灵种虚弱即将消散，遇见被抛弃濒死的猴子幼崽，迫不得已用了现在的身体。”
“所以还是夺舍。”
猴子虚虚点头，又伸手点零纸上的‘迫不得已’四个字，他才不会犯挑错身体的错误，只是当时实在没办法！
“行行行，迫不得已就迫不得已，那你原来的身体被谁给占用了？”
猴子抬头，眼也不眨地看过去。
姜含影对上它那双圆溜溜的金色眼睛，顿住两秒后一拍大腿，“不会是袁青濯吧？”
这么一来，之前袁青濯来剧组探班，猴子吓得直接躲起来，还有后面林桉接到捉猴子的任务，也就解释得通了。
猴子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姜含影拄着下巴想了想，“这么，你才是袁青濯？那占了你身体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而且她都已经跟袁青濯面对面见过两次了，居然都没察觉到这货是占用了别人身体。
还是，眼前这货还在跟她撒谎？
察觉到头顶陡然危险起来的眼神，猴子这下也顾不得继续沉浸在自己悲催的经历中了，抬起爪子就使劲拍了拍胸口。
它的可都是真的啊！
保证完，这次没用催，它就慌忙拿起笔继续写字，“我要撒谎，就咒我一辈子都当猴子。”
姜含影看了眼它的誓言，没当回事，开口凉凉提醒，“你还没回我问题。”
猴子顿了顿，换了一张纸继续写：“我才是袁青濯，我不知道占用我身体的到底是什么，但tA绝对不是人。”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人家把你身体都给占了，你就一点发现都没有？”
这次猴子迟疑了好一会，才在纸上写到：“我不知道。”
姜含影看完这四个字只觉得手又有点痒痒了。
磨蹭到现在，就一个‘我才是袁青濯’的信息有点用，连占用自己身体的家伙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我觉得你现在混成这样挺活该的，太没用了！”
猴子：“……”
“行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灵种的？”姜含影边边留意猴子的反应，“这个世界的人，应该不知道灵种才对。对了，还有我之前用过两次灵血，你当时反应也不太对劲。”
来了来了，到底还是来了！
这次猴子落笔的时候爪子都是哆嗦的。
“我真的是这个世界的袁青濯，但在八岁那年，我发生了一场意外，意识被载入了一个叫沧澜的世界，我一开始只以为那是个仙侠游戏的世界，我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是个真实的世界。”
它写完姜含影也看完了，指了指上面不能理解的地方，“意识载入是什么意思？”
“有人人在睡着后，意识会进入另一个空间的自己身上，通俗来讲是做梦。”
姜含影还是不太懂，但没表现出来，“你在沧澜界，也叫袁青濯？”
她纵横沧澜界那么些年，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那应该就是个喽啰。
“不是，是江…”
姜含影看它顿住，眉头一皱，“你倒是写啊！”
“辞渊。”
这两个字出来，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到零度以下，无形的杀气纵横切割，猴子恍惚间有种要被千刀万剐的感觉。
一时间它动作比脑子更快，握着笔就要跳下茶几跑茶几底下躲起来。
可惜远比不上姜含影的手速快，直接一手揪住了它尾巴，给狠狠揪回来。
难怪她总觉得这也不是个好东西，原来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辞渊，把便宜主人陷害成大魔头，连她也跟着多了个嗜血魔剑名头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这个忘恩负义在她心里已经千刀万剐无数次的宋辞渊！
“想跑？吧，你想怎么死？”
猴子慌乱中抓住一张纸，手速飞快在上面写起来，不快不行啊，再不快命就没了！
“我也是受害者！真正的凶手是占据我身体的那家伙啊！”
“你先上路，过不了多久就让他陪你。”
姜含影着手上一紧，猴子顿时翻了个白眼，舌头都吐出来了。
不！
猴子慌忙眨了眨眼，它还有话要。
躲躲藏藏苟延残喘这么久，就这么死了它太不甘心了！
手底下的猴子身体猛地一软，与此同时，一道几近透明的虚影出现在一旁。
冒险脱离了动物身体的桎梏，虚影总算能开口话，“你以为住在我身体里的就是它本体吗？”
眼见姜含影手上一松，明显听进去了，他趁热打铁忙继续道：“他用我身体只是想有个明面上行走的身份，找不到本体，你把我跟我的身体挫骨扬灰也没用！你不会以为他谋划取走石胎是想养个儿子吧？我的身体也只是给他过渡用的。你留着我，”
姜含影沉思片刻，伸手往虚影上一揪，团吧团吧又塞回猴子身体。
眼见着猴子眼睛睁开又有了神采，她起身揉着脑袋进了卧室。
头疼！
信息量太大，脑子都快撑爆了！
留下猴子大字型瘫在茶几上，吐着舌头直喘气。
这一番劫后余生下来，它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好在，最难的一关总算过了。
接下来就是借助姜含影的能力，夺回原本属于他的身体！
但愿他能在姜含影手底下活到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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