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邻居再度震惊了。
“京城啊！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地方啊。”
“人家虎轻描淡写的，就能带着爹娘一块去。”
“啥时候俺家孩子也能这么有出息？”
听到这些话，虎眯眼笑了笑。
虎父虎母则是犹犹豫豫，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不想去。
“京城？那可是子脚下啊。”虎母声道：“我和你爹都是百姓，去了怕是不习惯”
“是啊，我们在临安住了大半辈子。”虎父喃喃道：“我和你娘不懂什么规矩，去了怕给你惹麻烦。”
“那算啥啊！”虎笑呵呵道：“不想去咱就不去寥我再立些功劳，请陛下在临安也赐我一座府邸，到时候爹娘就不用离开临安了。”
“不用不用，我们住这米铺挺好的。”虎父虎母连连摆手：“家里住着舒坦。”
虎看着简陋的米铺，眉头微皱，但没再多什么。
“对了，萧寒哥还在城里吗？”虎忽然问道。
“在呢，还在那画舫里画画呢。”虎父答道：“这些年，你萧寒哥可是越来越出名了，临安城不少达官贵人都找他画画呢。”
“好！那我去拜访他。”虎眼前一亮，起身，转头道：“千户长，先带士兵去临安大营，就我来了。”
“是！”
搭理完这些，虎便带着几名亲兵，向东城街的画舫走去。
画舫内，李寒舟正在作画。笔下是一片山水，云雾缭绕，意境深远。
“萧寒哥！”
门外忽然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李寒舟放下毛笔，转头看去。
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银甲的少年将军，英气逼人。
若不是那双眼睛还带着几分稚气，面容还算熟悉，李寒舟几乎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跟班。
“虎？”李寒舟微微一笑，眼中倒也闪过欣慰，喃喃道：“你长大了。”
“长大了！萧寒哥，你可不知道，我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虎意气风发地走进画舫，身上的银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兴奋地比划。
“我跟着师傅南征北战，大大十几仗，就没输过！那些敌人一开始还瞧不起我年纪，结果呢？还不是被我打得屁滚尿流！他们都我是战神转世呢！”
虎脸上洋溢着骄傲和自信。
“萧寒哥，你知道吗，陛下都亲自召见我好几次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我是国之栋梁，少年英雄！还赏了我京城里一座大宅子，比这画舫大上百倍！金银珠宝更是堆满了几个箱子！”
他完，才环顾四周，看着这间和他记忆中别无二致的画舫，此时觉得简陋无比。
“萧寒哥，你呢？这些年，就一直待在这里画画？”
李寒舟点零头。
“萧寒哥你的画技举世无双，怎能屈居于此？”虎看着简陋的画舫，皱了皱眉，随即他走到李寒舟面前，兴奋地：“萧寒哥，跟我去京城吧！我在京城有府邸，可以给您最好的画室。陛下和我师傅都很喜欢画，去了京城必定会受到重用！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前途无量啊！”
李寒舟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我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哪里都一样。无非是一张桌子，一根毛笔，粗茶淡饭罢了。”
“习惯？”虎不解地问：“萧寒哥，你难道甘心一辈子就在这的画舫里画画吗？京城繁华，才子佳人如云，您的才华在那里才能得到真正的赏识！萧寒哥，你知道什么叫赏识不？”
李寒舟笑而不语。
“萧寒哥，你怎么不话？”虎见李寒舟没有回应，就上前高声问道。
“虎。”李寒舟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问道：“你还记得当年离开的时候，你过什么吗？”
虎愣了一下，努力回想着。
“你，你想保护爹娘，还……要保护我。”李寒舟的声音很轻：“你想家。”
“我现在也能啊！”虎拍了拍胸前的银甲，骄傲道：“我现在是将军了，还能保护更多的人！再了，大丈夫哪里都是家。”
李寒舟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哪里都是家？
李寒舟叹了口气。
“荣华富贵确实诱人，但你要记住，初心易得，始终难守，你只有一个家。”
“萧寒哥，你这话我不爱听。”虎皱起眉头，摆了摆手道：“什么初心不初心的，我现在有霖位，有了权势，才能真正做些事情。以前我只是个米铺的孩子，能做什么？现在不一样了，我一句话就能调动千军万马！”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李寒舟问道。
“当然是建功立业！封狼居胥！”虎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我再立几个大功，去漠北杀他个昏地暗的，到时候不定能封侯！”
李寒舟沉默了片刻，重新拿起毛笔。
“你长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对啊！”虎点头道：“萧寒哥，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我见过大世面，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成功。”
“萧寒哥，你的画技这么好，在这里实在是埋没了。”虎转身看着李寒舟，笑道：“跟我去京城吧，我保证让你过上好日子。什么金银珠宝，什么绫罗绸缎，什么美女歌姬的……要什么有什么！”
“我在这里挺好的。”
“好什么好啊？这破画舫能有什么好的？连个像样的桌椅都没有！”虎环顾四周，眼中满是不屑：“萧寒哥，你是不是被这安逸的生活给困住了？男人就应该有雄心壮志，应该去更大的舞台展现自己！”
“雄心壮志？”李寒舟终于抬起头，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是雄心壮志？”
“当然是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虎理所当然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让所有人都敬畏我！那就是我的雄心壮志！”
李寒舟看着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萧寒哥，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虎察觉到了什么，撇了撇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无非就是什么淡泊名利之类的话。但是萧寒哥，没有名利的话，怎么保护想保护的人？没有地位，怎么让别人听你的话？”
“你得对。”李寒舟点点头道：“确实需要实力才能保护别人。”
虎见李寒舟认同了自己的话，顿时兴奋起来。
“对吧！所以萧寒哥，你真的应该跟我去京城！以你的才华，在京城肯定能混得风生水起！我也能借花献佛啊！”
李寒舟摇了摇头。
虎眼中闪过无奈，还有麻烦。
“既然萧寒哥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了”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萧寒哥，你真的应该走出这个地方。”
虎大步走出画舫，银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李寒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外面传来虎和亲兵们的谈话声。
“将军，咱们接下来去哪？”
“去临安大营！让他们也看看咱们虎军！”
“将军威武！”
声音渐渐远去，画舫重新归于宁静。
李寒舟看着窗外的夕阳，随后摇了摇头，重新铺开一张新的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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