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的汤面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气在两人之间织出一层柔软的雾。
洛曼完那句话，自己都愣了——
她从没想过，会把“穿越”这种压箱底的秘密，用这么轻飘的语气出口。
问印却一点也没惊讶。
他只是把筷子搁到碟子边，隔着雾气看她，声音低得只有她听见：
“那就更好了。”
“什么更好？”
“明你注定要遇见我。”
洛曼耳根发热，想别开脸，却被他捉住了指尖。
男人掌心常年握剑，指腹带着薄茧，蹭过她指节时却轻得像雪落。
“孤刚才在想，”问印垂眸，睫毛在灯下投下一片阴影，“二哥什么都没做，就有了儿子；孤把命都给你了，却连一句‘喜欢’都没听你全。”
洛曼被他这副罕见的委屈样逗笑了。
她故意板起脸：“那怎么办？要不我现在补一句？”
问印抬眼，眸子亮得吓人：“好。”
洛曼清了清嗓子，学着他平时的冷淡语气：“问印，你听好了——”
话到一半，她突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地：
“我……挺喜欢你的。”
尾音刚落，男人耳尖瞬间红透，像被火燎了一样。
他猛地别过头，咳了一声，耳后那抹颜色却怎么也褪不下去。
洛曼笑得弯了腰：“原来太子殿下这么好哄。”
问印恼羞成怒，伸手去捏她脸，却被她反手扣住手腕。
她掌心贴着他脉门，一下一下，跳得比火锅还烫。
“行了，别发呆了。”洛曼晃了晃他的手，“吃完这顿，我们去太庙。”
“嗯？”
“把最后一盏灯点亮，”她抬眼，映着烛火，像盛着整个星河，“然后回家种田。”
问印没再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窗外雪落无声，却掩不住他眼底汹涌的欢喜。
——
那一刻，他们都不知道，秦园最深处的血纹石，正悄悄亮起幽蓝的光。
子时将至，而故事才刚刚开始。
李渔把程夫人（苏秀）拉出来，现在没有程纤云的大脑了，苏秀必须提前取脑，若是这里再被发现，他可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苏秀被取脑只进行了一半，现在受伤严重，浑身脏污，已经气若游丝，但求生本能让她挤出一丝精力，为自己求情。
“信二君，你放过我吧，你曾经过，你还有办法让那些东西苏醒过来为你所用的，我可是你的妻子啊。”
她的语气充满绝望，本以为帮他做了这么多，最后自己一定能当上皇后，压住姐姐一头，却不想自己也是秋木信二计划中的一部分。
李渔转身忙着调配药水：“放心吧，你现在还死不了，因为洛曼可能会来探望你呢，我现在不会让你死的，但是，你会不了话，也表达不出任何有用信息，你就替我打最后的掩护吧。”
苏秀已经无力反抗，只能木偶一样，任由他把她的衣服换上，把作品缝合上药，最后把秦老太君脸套上，还帮她梳好头发.....
外表，绝对看不出这张脸的背后到底是谁。
最后，看着发出蓝色光泽的针管正靠近她雪白的手臂，苏秀彻底绝望——
“倭人就是恶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骂吧，这针下去，保证你眼神呆滞，病容如真，思想空白，只能好好卧床当你的秦老太君。”
手臂上的刺痛令她清醒：“哈哈哈，你继续看看，洛曼能活死人肉白骨，你这不就是毒药吗，你会暴露得更快！”
她的话让李渔停下手中的动作。
该死的洛曼！
他回头用日语叫了一声：“杏子进来。”
一个身材和苏秀差不多的女子走了进来。
李渔从苏秀脸上把面具撕下套到杏子脸上：“若有人来访，你尽量不话，实在要话时，就以想睡觉为由离开现场。”
“洛曼会看出她是死人，你暴露得更快！”苏秀的声音无情地打击着李渔，再次把他从幻想中打醒。
李渔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面具边缘在杏子脸上勒出一道血痕。
“那就让她看不出。”
他忽然笑了，声音低得像毒蛇滑过草丛，“死人不会话，但活人——也照样可以闭嘴。”
他从袖中抽出第二支针剂，幽蓝液体里浮着细若发丝的咒纹。
“瀛国封魂，三息入脉，七息锁魂。她会睁眼、会呼吸，甚至能流泪，却永远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苏秀的瞳孔剧烈收缩，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笑声：“你以为洛曼只凭眼睛？她能听见心跳里的谎言！”
“那就让她听。”李渔抬手，针尖对准杏子颈侧动脉，“心跳也可以伪造。”
咒纹注入的瞬间，杏子整个人像被抽走脊梁，软软跪倒，却又在下一秒僵硬地挺直。
她的眼珠机械地转动，最后定格在李渔脸上，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那是苏秀平日最擅长的、温婉而空洞的微笑。
李渔俯身，指尖蘸取苏秀伤口渗出的血，轻轻点在杏子眉心。
“从今往后，你就是秦老太君。
洛曼若敢拆你的面具，我就让她亲手撕下自己姑父的脸。”
苏秀倒在血泊里，呼吸越来越弱，却仍在笑：
“你终究……还是怕她。”
李渔没有回头，只是将最后一枚血纹石塞进杏子掌心。
“怕？我只是喜欢看她亲手斩断亲情的样子。”
他转身走向暗门，背影被幽蓝咒火拉得极长。
“你不知道吧，我还有儿子，程纤云已经失去价值了，时将至，秦园万尸会听我号令。
而你——”
他侧过脸，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就好好躺着，等我取到我儿子足够的血液，再溶合你的大脑，到时，你就不会恨我了。”
苏秀的眼皮缓缓合上，一滴泪滑过已经摘下面具的脸缘，落在血泊里，发出极轻的“嗒”声。
那声音像一把钥匙，轻轻拧开霖狱的门。
朝堂上
欧阳诚一夜显老，在欧阳清元的搀扶下走进大殿。
“来人，赐座~”问羽心疼他刚刚死了女儿，这时也不要他下跪礼了，直接表示关心。
“皇上，臣老了，打算传位于清元，请皇上恩准。”
“欧阳诚，洛大人尚未回京，你的事还要等她来决断，逝者已矣~你节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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