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沉默片刻。
眼下，这种可能性极大。
“不管怎么，如今能够确定先帝身后有太平道暗中相助。”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纸人，开口道：“这样一来会很麻烦。”
“仙界降临，人间末法时代结束，蛰伏的老东西自然冒出头来。”
楚玉姝冷笑道：“登之路重开，机缘如雨落，他们自然是不甘寂寞的。”
他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问道：“你见过先帝，能否推演出他的分身所在？”
既然见过老皇帝，自然知晓他的气机，不知能否顺理成章推演出分身所在。
万变不离其宗，两具分身也是同样具备秦无道本源的。
“我是陆地神仙，不是真正的神仙。”楚玉姝斜了他一眼。
“那就是没什么用？”
对于她不善的目光，秦视而不见。
楚玉姝目光杀人，强忍着拔剑砍死他的冲动。
“若是离得近了，或许会有所感应。”
若是那两具分身距离她极近，即使对方伪装得再好，也能抽丝剥茧寻到些许痕迹。
秦点点头，“分身眼下应该就在京城。”
老皇帝闭关筑造道基，两具分身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定然会汇聚京城，方便突破成功后三身合一。
“道门的一气化三清我也有所听闻，但似乎与当下情况不太相同？”
他疑惑道。
一气化三清，据为道祖所创，牵扯飞升之秘。
但眼下与老皇帝的情况，似乎有些对不上。
“一气化三清只存在于传，除道祖外无人能做到，至少道门典籍中记载如此。”
牵扯到道门手段，楚玉姝并不忌讳，开口道：“真正被世人所知的手段，其实是斩三尸。”
一气化三清极为玄妙，乃是将本源一分为三，身化三身。
三身皆为独立的个体，可同时飞升，基本不存在隐患。
而斩三尸则是斩掉自己的善尸、恶尸和自我尸，即各种执念。
修士可将执念寄托在先灵宝或金身法相之上，斩出化身。
斩却三尸后修士会进入寂灭，再其后三尸合一与本身融合，可身化万千。
“寂灭？”
秦微微挑眉。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肉眼看似与死人无异，没有呼吸心跳等生命特征，但实际上是神魂回归大道本源最初的空灵状态。”
楚玉姝绷着脸，内心却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在秦面前，她一直以来都有被掌控的感觉，如今终于有他不懂的东西。
“三尸合一后再与本身融合？”
秦皱着眉头思考，也就是共有四具身体。
本体在大乾皇陵，而其余分身则下落不明。
他在内心默默推算，琅琊王算是一具分身，巫神教中的神秘人可能也是。
这样一来，有两具分身浮出水面。
“另外两具分身，太平道中可能性极大。”
既然能够确定太平道与先帝有联系，那其中不定会存在一具分身。
“三尸也能寄托于人身？”
他提出自己的疑惑。
琅琊王等人，原本该是正常的凡人，为何会成为先帝的分身之一？
“三尸寄宿于人体，只有一种可能性。”
楚玉姝看了他一眼，神情莫名。
闻言，他心中一凛，内心有了猜想。
“明原本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或者被三尸吞噬，才能寄宿于人体。”
楚玉姝的声音落下，众人内心皆是微震。
所以真正的琅琊王早就死去，这么多年来他们见到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先帝的分身？
这种法，令人内心惊悚。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秦滢开口道。
先帝修道是从十六年前开始的，而那个时期的琅琊王她是接触过很多次的。
“本宫印象中的琅琊王，与先帝的形象实在大相径庭。”
先帝威严不可触犯，而琅琊王儒雅随和，二者的形象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就是斩三尸的玄妙之处。”
楚玉姝丝毫不意外，平静道：“即便是同一饶三具分身，都会是截然不同的性格身份。”
秦转头问道：“你对太平道有了解吗？”
眼下琅琊王和巫神教都已打草惊蛇，很难有具体收获，他打算从太平道下手。
“太平道在道门都是禁忌，我的了解只来源于典籍之上。”楚玉姝答。
从她这边找不到线索，秦打算利用锦衣卫清查一番。
秦滢还停留在对斩三尸的震惊内，心思复杂地离去。
“陛下若是考虑清楚，可派人来公主府寻我。”
楚玉姝丢下一句话，也跟着离去。
离开诏狱，他返回皇宫之内，刚好碰到前来的陆柄。
“陛下，琅琊王府的那名车夫于当夜返回王府后，便失踪不见。”
闻言，秦不由地挑眉，“在府内不知所踪？”
“锦衣卫亲眼见到他进入琅琊王府，至今没出来，但府内没人。”陆柄答。
“府内家眷呢，可有审问？”
陆柄沉声道：“琅琊王府内只有王妃和几位丫鬟，全都对此一无所知，没有撒谎。”
“一无所知？”
秦冷笑一声，“意思是王妃完全不知道琅琊王在做什么？”
“王妃一直居住在王府深处，至于前院之事她并不过问。”
听到这话，秦觉得这话倒是也能得过去。
沉吟片刻，他开口道：“那就不用难为王妃了，让人盯着王府，不得干扰。”
“另外追查一下太平道的下落。”
“是！”陆柄领命离去。
秦坐在御书房内，查看着内阁递上来的折子。
关于提升底层士卒待遇，北境众多将领的论功行赏，以及三州官员的替换，内阁已经拿出初步方案。
秦看了几眼，不由地皱眉。
几位阁老给出的意见，都是合乎常理的，但还是有时代局限性。
而秦则是有着两世为饶经验，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不同。
他忍不住拿起朱红色御笔，开始批复起来。
不知不觉间，夜色逐渐深沉。
“陛下，贵妃娘娘派人传话，还在等着您呢。”
直到禁军前来通报，秦才反应过来。
抬头看了眼色，他有些意外，“都这么晚了。”
简单收拾一下，他便跟随传信的宫女来到景仁宫。
却不料，景仁宫门关闭，门前站着一名怯生生的宫女。
“贵妃娘娘，今夜不许陛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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