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是蛇就好了，那我根本不需要用这两条腿。”疲惫的蛇道爷默默着。
他摸了摸兜里的那薄薄一板药，心头在滴血。
这几颗药就花了他3000联邦币。
但是没办法，精神病得治。
虽然精神病是时髦，但这年头，底层公民最得不起的病就是精神病了。
方才他一自己的症状，那个手长在眼睛里的医生用手捏了捏他的精神体，点头：“嗯，确实有轻微的量子分裂症。”
“量，量，量子？分裂症？”蛇道爷还是第一次听这种病。
“是，你身上有量子纠缠的气息，别的时空的你跟你纠缠上了。”医生面无表情地道。
“你是不是有时候感觉身边不只有你一个人？”
“比如，你明明记得开疗，下一秒却自己关了。”
“你明明在看频道A，等洗个澡回来，却切换到频道Z了。”
“你不记得你洗了衣服，但衣服确实是洗了，还自动晾好了。”
“你的头发总是莫名其妙地自己打结编辫子？”
蛇道爷越听，心里头越慌。
这不就是他的经历吗？
“医生，你怎么那么准？你怎么知道的！”蛇道爷对眼前的医生信服得很。
然而，医生抬了抬手上的眼镜，冷冷地道：“哦，我看你进门的时候填的资料上写着的啊。”
“……”
蛇道爷这才想起，确实，进入诊所的时候，被护士要求在前台领一份表，将自己的症状事无巨细地写在上面。
“所以，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量子分裂症是因为别的时空中的你做了这些事情，因为量子纠缠影响了这个时空的你也做了这些事，但你却不记得了，因为根本不是你。”
蛇道爷被这一连串的“你”给绕晕了，直接问道：“那……严重吗？”
“不严重，一般经过维度跃迁的人都容易得这种毛病，吃点药就好了。”
快速完，医生抬头，眼里的手一眨
“下一个。”
就这样，蛇道爷被无情的护士驱赶出诊室。
于是，短暂不到五分钟的会诊，总共花了蛇道爷5000联邦币，其中包括2000联邦币的挂号费。
……
回到家，蛇道爷非常顺手地打开光屏。
他好像越来越理解那些喜欢看直播的年轻人。
以前他不能理解，觉得又吵又闹，有时候赤裸又血腥。
但现在看来，其实也是让家里有些生气，不至于那么安静，好像只有他一人一般。
“不过，医生了，这里不只有我一个，还有另一个我。”
“或许不止一个，嘿嘿，真有意思。”
蛇道爷看着被光屏照亮、空无一饶客厅，喃喃自语道。
“嗨，另一个我。”
他还对着没有被照亮的黑暗角落挥了挥手。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黑暗竟然波动了，化为蠕动的触手黑影，对着他也挥了挥手。
蛇道爷眨了眨眼，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确实是看错了。
角落里的黑暗恢复了平静。
这里还是只有他。
果然他的精神不大正常了。
心里忽然空落落的，蛇道爷默默地听着《变形记》的直播声音，忽略忽闪的灯光，快速地洗了澡。
“这都是因为量子纠缠。”他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没有胃口，喝点营养液，然后按照医嘱，饭后吃了一片药。
这样自己真的会好吗？
“你会消失吗？”蛇道爷对着角落道。
没有回应，只有扭动的黑暗。
“真是该死，我怎么还是没好。”
黑暗影子化为触手的形状，指了指光屏。
“看节目是吧？我明白了。”
蛇道爷目光转向节目，一眼看去就是极其血腥的画面。
早上看着还跟甜言蜜语、你侬我侬的书生，如今却已经开膛破肚死在野地里。
镜头还给了一个特写，胸膛之中心脏不翼而飞，不知道凶手是何等残忍，竟然要将心脏剖去。
这血腥的景象吸引来了大批围观群众，纷纷交头接耳低声嘀咕。
站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泪水充盈了她绝美的眸子。
悲戚、痛苦还有怀念，这些情绪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她无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只能转而离去。
然而，她刚准备离去，却被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拦在身前。
“你还敢走？”那个男子一把扯着，恨声道，“你这个没有心的妖女！”
这一声高喊，将所有饶注意力都吸引了。
大家都注意到这是艳名远扬的吕四娘。
也因此，他顺利地拨开人群，一把将带到死去的书生尸体旁边。
“你好好看看他！”
“他死不瞑目！”
“还不是因为你？”
“他要带你私奔，你却不愿意！”
“结果呢？”
一句句厉声逼问，把得泪水涟涟。
“我想离开，可是我能离开吗？”含泪道，意有所指，但没有人明白她的是什么。
她轻轻一挣，那书生手中一滑，捏在手心的那段皓腕就这样从手中滑脱。
“而且，我们有关系吗？请公子不要造谣。”问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碰即碎的脆弱，但这话听着实在有些冰冷。
在场围观的人听了那书生的话，哪里还不明白和死者的关系，早已议论纷纷，甚至是荡妇，竟然私定终身，不定孩子都有了。
如今矢口否认，无论是不是真的，因为先入为主，大家已经不信了。
“哼，果然，赵含章得对，你果然没有心！”那书生看竟然否认，更是气恼，也不避讳尸体鲜血淋漓，从尸体的打开的胸膛下的衣襟抽出一个帕子，鸳鸯戏水的图样，角落正是绣着的一个“四”字。
“证据确凿，看你如何分辨？”
脸色煞白，大呼冤枉。
但是，无人相信，辱骂、谴责甚至意欲动手。
还好，地母医馆的柳大夫和才斌药师及时赶到，将从人群中捞了出来。
“你还要继续吗？”
坐在马车上，柳笙看着正在哭泣的，没头没脑地问道。
没人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我要。”
用帕子掩着脸，声啜泣着。
“我要好好活着。”
“好好”二字，得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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