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涛看到这阵仗,一时间头皮发麻,凑到陈廉的身边低声道:“老兄,这样搞不行啊,人家只用这一群家奴就能把咱们给拖住了,闹大了,咱们要吃瘪,而人家的主子却是片叶不沾身。”
这就是对付门阀权贵的麻烦之一了。
只要没有圣旨,就是御龙台的都尉来了,主人家连面都可以不露,只让几个家奴仆从顶上去。
晾着你拖着你咬着你,你还不能有脾气。
但凡有脾气,闹出冲突了,那人家直接就玩碰瓷这一眨
就如眼前这管家的,如果他们昭毅侯府的家奴有谁在冲突中受伤了,回头昭毅侯尽可以跑去皇帝面前告状,到时候绝对能让他们巡司吃不了兜着走。
陈廉却依旧从容,冷笑道:“都狗仗人势,这一个侯爵府邸的狗腿子,竟比我们御龙台的皇家亲卫还要威风。”
闻言,罗涛等巡卫顿时脸色发臊。
严格意义上,他们也是皇帝的狗腿子。
如今却被昭毅侯的狗腿子给刁难住了。
这传扬出去,恐怕御龙台乃至皇家的颜面要扫地!
“你们想一想,若是就这么低头妥协,铩羽而归,回头我们还能有好果子吃么?”陈廉又提醒道。
罗涛等人随即又是面色一凛。
得一点不错,他们巡卫代表的是皇帝的颜面,如果真在昭毅侯府落了面子,皇帝会怎么对付昭毅侯不好,但绝对不会饶恕他们这伙人!
于是,一众巡卫立刻手握住炼柄,缓缓抽出刀龋
那管家的神情也紧张了几分,沉声道:“你们当真要在这闹事嘛!”
贺庆风冷冷道:“我们不愿惹事,却也不怕事,全看侯爷府上的态度了。”
他也想通了,与其一直当缩头乌龟,不如雄起一回。
即便这一趟没有查到实质性的线索,但只要敢于跟勋贵硬刚,这事迹传出去后,巡司无疑会名震京都。
想必,皇帝也会欣赏他们的胆魄,出了事也只会象征性地惩罚一下。
这管家见唬不住这伙人,忿然道:“那看来阁下你们是豁出去了,那我们昭毅侯府也只能接招了。”
完,这管家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刻,他原本平平无奇的身形,忽然“暴涨”了起来。
看到管家鼓起的皮肉之下隐有血色浮现,贺庆风一挑眉头,道:“看不出来,一个管事,居然能修行到灼血炼脏的境界。”
灼血炼脏,修体的第三层境界。
到了这一境界,修行者能引气入体,同时让血液沸腾灼烧,最后再将反应产生的气血不断灌注进五脏六腑,从而实现内脏的至臻圆满!
像当初史文杰特别提醒陈廉要抓紧巩固皮肉骨骼,就是为了这第三层境界打基础。
没有坚实的皮肉骨骼,即便能让血液沸灼烧,反应生成的气血也会从皮肉跑出去,而且还会灼伤皮肉骨骼。
而史文杰私传的《朝阳功》,是最适宜打基础的。
只要皮肉在淬炼中适应了旭日的至阳气息,后面就可以从容的承受血液的灼热。
“御龙台的千户,想必修为比起老夫只高不低,趁这机会领教一番!”管家一扬手,旁边一个家丁手持的棍棒被抽吸到了他的手心郑
贺庆风也拔出了佩刀,寒声道:“但凡阻拦巡卫办差的,斩无赦!”
话音落,两人几乎同时冲上了对方!
刀光棍影,在庭院中扎起。
贺庆风的刀法疾速若雷霆,而那管家的棍法也刚猛如千钧!
两人打在一块后,闪转腾移之间,一块块地砖应声裂开,掀起了一阵阵的烟尘。
这便是高级修体者的交锋画风。
陈廉看得叹为观止,但也没光顾着看戏,挥起刀锋喊道:“干他娘的!”
随即,罗涛等巡卫也举起了佩刀,冲向了那些家丁护院!
一时间,府邸之内杀声连。
而在府邸后面的一栋楼上,谢庆隆看着这一幕,脸色已然如黑云压城般的难看。
“岂有此理!这群巡卫居然真敢跑来昭毅侯府闹事!”谢庆隆气得一掌拍在了窗沿,生生的落下了一个掌印。
而在他身后的阴影里,一个锦袍中年人正端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捧着一只猫在撸,淡淡道:“闹就给他们闹呗,一群蚱蜢,掀不起风浪。”
“爹!我就是不懂,贺庆风这伙人是失心疯了不成,明知道那破案子不会有结果,还非要听那个陈廉的拾掇,冒出来跟我们作对,难道他们不怕引来门阀勋贵们的反扑嘛!”谢庆隆狞声道。
“你刚刚没听见嘛,他们是奉命而来的,奉了谁的命,那还用嘛。”昭毅侯哂笑道。
“当真是圣上的意思?”谢庆隆惊疑道。
“要不然呢,没皇帝的授意,贺庆风吃了虎胆也不敢进府邸半步。”昭毅侯一边摸着猫头,一边悠悠道:“这位圣上,是想借题发挥,敲打咱们呢。”
“何必呢,即便真把我们敲打了,又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动我们。”谢庆隆没好气道。
“动是不会动的,但还是会想要把我们架在火上烤。”昭毅侯冷笑道:“如今大秦各地民怨沸腾,朝廷自然拿不出解决的办法,但转移矛盾的手段还是有的。”
谢庆隆一怔,试探道:“圣上是想把百姓们的怨怒,转移到我们这些勋贵的头上?”
“对啊,总不能让我们的皇帝承担千古骂名吧。”昭毅侯的手又落到了猫的下巴,缓缓搓揉着:“为父之前就跟你了,皇帝到了这阶段,已经没有能力挽回大秦的颓势了,无非是想尽量留一些好名声。”
“所以,皇帝为了他的名声,就要把大秦衰败的罪责,统统扣到我们这些勋贵的头上。”谢庆隆悻悻道。
“很正常,历朝历代,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一些骂名和脏活,这就是奸臣存在的意义。”昭毅侯不以为然道:“随皇帝施展手段吧,反正只要我们能确保荣华永续,给蝼蚁畜生仇视又何妨。”
“那这伙人怎么收拾?”谢庆隆请示道。
“等打得差不多了,为父就进宫面圣,到时候象征性的请个罪就行了。”昭毅侯颔首道:“但想治我的罪,也得先把面子还回来,这个贺庆风,还有你的那个陈廉,就当作这场交易的筹码吧。”
“父亲大人英明。”谢庆隆粲然一笑。
正当他盼着陈廉沦为阶下囚的时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洪声:
“十三殿下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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