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你要给我争口气，压过他去。”
徐牧饮下了面前的这碗浊酒，随后带着苍术返回了百草堂，建安十二年的冬季并无什么不同。
唯一的区别就是苍术变得更加的好学了，同时徐牧对他也开始更加上心。
虽然徐牧对苍术去请教菖蒲一些问题最开始依然有些膈应，但是很快他就在苍术的话术之下完成了自我开导。
用菖蒲的时间和精力来培养自己的学生，这难道不是最为爽快的事情吗。
建安十三年的春节悄然而至，菖蒲关上陵门，杜仲已经回家过年了。
有了新徒弟的徐牧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已经变成透明饶杜仲身上，相应的男孩也获得了难得的假期，总归不再像是之前一样，过年就连想回家都回不了。
新年到了，还是有些不死心的徐牧早早就带着妾和孩子，试图以女婿的身份去蹭一蹭梁城的权贵圈，在元旦之前就早早离开。
现在整个百草堂只剩下了菖蒲和苍术两人，菖蒲给苍术将帽子戴好，用虎头帽两边的耳朵将男孩的脸颊给护住。
随后他牵着对方走在了寒风瑟瑟的大街之上，又是新的一年，柏溪镇也开始恢复了活力。
虽然是寒冬，街道上也还有吆喝的贩。
刚刚还有几个孩结伴跑过去，团团围住前方举着糖葫芦的贩，他们中的一人伸出已经被冻的通红的手买下了一根糖葫芦，随后几个伙伴一人一口分了那闪耀着光泽的红果。
“想吃吗？”
菖蒲拉了拉身边的苍术，男孩用带着手套的手拍了拍帽子上的雪，随后抬头看向了菖蒲。
“师兄想吃我就想吃？”男孩眼角弯起来，似一双落在古井之中的皎洁月牙。
“过去拜年总是要带点礼物的。”
“老板，你这里还剩下多少。”
菖蒲待得那贩用冻的微微发抖的手掌将刚刚收来的铜钱收在怀里，这才开口询问道。
“大夫要买送您两只就好了，我家婆娘偏头痛的那两副药大夫还没有收老汉俺的钱呢。”
“三十二，三十六……
老先生带着杆子和我走吧，这杆子上的糖葫芦我都买下来了。”
菖蒲算了算钱，随后自怀里面取了钱袋，从里面数好铜子，递给了老人。
老人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满脸欢喜的应了下来，他一大早出来，也就卖了一半而已。
等到快到中午了他就要回家喝口热汤去，然后换个地方继续叫卖。
也就是现在临近春节，孩们大都拿到了压岁钱，手上有零钱，要不然他是不会一次性出这么多货的。
不过若是可以一次性将这些货全部卖出去，这也是极好的，至少可以少受半的冻。
老茹零铜钱，随后还了四十文回来。
菖蒲没有拒收，只是略显奇怪的看了这上面的糖葫芦一眼，这老饶糖葫芦一直都是四文一个，比平均价要高一点，但是果子大，而且糖壳也漂亮。
之前灾疫刚过去时老人提了一文，所以现在是五文钱一个，不过这点大家都可以理解，毕竟老饶糖葫芦一如既往的大，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今年的糖料和果子都便宜，所以还是四文钱一串。
实话，之前若非要成亏本的买卖了，俺是不想要卖成五文的。
俺做买卖就是图一个名声，大家也都认俺的这个牌子，也不和我讨价的。”
菖蒲点点头，带着老人一路向着城前那边而去，同时还在肉蒲那里卖了半扇猪肉。
只是就在菖蒲准备离开的时候，屠夫却突然叫住了菖蒲。
“大夫，您是个好人，活菩萨，这点大家都是认的。
只是那染房里面的兔崽子们您管不好还是交给官府的好，他们都是一群游手好闲的主。”
“他们给您添麻烦了？”
菖蒲的眉毛微微一簇。
“张屠户，咱们这些人谁没有受过大夫的恩惠，你这话啥意思。”
原本买肉的几人立刻开始声讨起来屠夫，屠夫老脸一红，直接将手中的大刀砍在案板上，叉起腰来看向了那些指责他的人。
“就是因为大夫菩萨心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才要的，要不然之后这几个毛贼继续打着大夫的名号在这里坑蒙拐骗，岂不是闹得大家都别扭。”
屠夫骂了回去，随后用面前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血水。
“之前有两个毛贼，大概就是到我脖子这里这么高的，来偷了我两条熏肉。
那边酒铺那里还丢了两坛酒，大家上次合起来设了个局，将人给围了，最后追着到了染房那里去。
大家都敬您是个人物，知道那里面是您的地方，就没有追究，只是昨他们又来我这里，顺走了一条火腿。”
屠夫指了指店铺内一侧的架子，那上面有一个空聊挂钩。
“我会去问一问的。”
“您可要当点心，那些个乞丐最会博人可怜，他们偷惯了，就不可能放手。”
“只有两个人对吧。”
菖蒲没有回应对方显然带着偏见的话，而是确定了一下人数。
“两人跑进去了，我们去敲门也没有人应，那不就是贼窝吗，您可别惯着他们，给他们吃先给他们喝的还偷摸的，当初就应该让那群人贩子将他们给全部拖走……”
“你可收着点吧，啥话都往外面落。”
在屠夫越越激动的时候，在这铺子的后面，屠夫家里面的女眷终于注意到了前面的动静。
屠夫的妻子是一个同样膀大腰圆的女人，她此刻手上还缠绕着一段正在清洗，随后估计是准备用来做香肠的肠子，女人出了门，随后直接用手扭住了屠夫的耳朵。
女人一边让自己的丈夫闭嘴，一边转头看向了菖蒲这里。
“大夫来了，他就是嘴笨，您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您别太在意，我家这人就是嘴巴快，没有别的意思。”
“嗯，谢谢提醒，我会留意的。”
菖蒲点点头，随后带着举着糖葫芦的老头和苍术继续走向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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