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西尔和沃克兰德站在破碎的门框前,屋内昏暗的光线中,无数魔法装备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腐臭味,像是陈年血液与某种魔法香料混合后的气味,令人作呕。
“这……这是……”
沃克兰德的声音微微发颤,手中的圣水吊坠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蓝光忽明忽暗。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神官长袍的袖口无风自动,显然体内的神力正在自主防御。
费德西尔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佛光在眼底流转。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数十枚戒指,每一枚都镶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但细看之下,那些‘宝石’分明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人类眼球,瞳孔部分被替换成了魔法水晶,在昏暗的光线下诡异地转动着,仿佛仍在注视着来人。
“这些不是普通的魔法装备。”
费德西尔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他缓步走向最近的一排护甲。
那些看似金属的甲胄表面,隐约可见细密的血管纹路。
当他伸手触碰时,铠甲竟然微微收缩了一下,就像活物在呼吸。
沃克兰德强忍不适,检查起一把悬挂的短剑。
剑柄包裹的‘皮革’触感异常柔软,她突然意识到那很可能是……
“人皮。”
她猛地松开手,短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女神在上,这剑柄用的是剥下来的人皮!”
她的指尖泛起净化圣光,拼命擦拭着触碰过剑柄的手指,仿佛要搓掉一层皮。
费德西尔沉默地点头,从墙上取下一枚戒指。
当他注入一丝法力时,戒指上的眼球突然凸起,瞳孔中射出暗红色的光芒。
一段记忆碎片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一个被铁链锁住的男人尖叫着,他的右眼被活生生剜出……’
费德西尔闷哼一声,迅速切断法力连接。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佛光自动净化了那股入侵的怨念。
“这些装备都是用活人祭炼的。”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而且……它们会‘成长’。”
沃克兰德脸色惨白。
“什么意思?”
费德西尔指向墙上的一把长刀。
与其他武器不同,这把刀的刀刃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刀身上浮现出类似血管的纹路,正在缓慢蠕动。
“看这把刀的怨气浓度,普通魔法武器的威力是固定的,但这些……它们会吸收使用者的负面情绪和杀死的生灵怨气,威力可以增长到同等级装备的三倍。”
沃克兰德突然明白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
“所以那些失踪的人……不仅是实验材料,还是‘养料’?”
费德西尔沉重地点头,他走向房间中央的工作台,上面摊开一本笔记,最新一页记载着。
“实验体143号表现优异,其骨骼锻造的箭矢已具备自动追踪功能。建议下次使用孕妇的胎骨作为媒介,理论上可赋予武器‘生命汲取’特性……”
“这群畜生!”
沃克兰德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工作台上。
圣力失控地爆发,将半张桌子炸得粉碎。
“这已经不是在研究死灵法术了,这是在系统性地制造恶魔的武器!”
沃克兰德的怒斥声在石室内回荡,神圣吊坠因她激动的情绪而不断闪烁着蓝光。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祭司长袍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简直是亵渎!用活人炼制武器,连最堕落的黑暗祭司都不敢……”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费德西尔并没有附和。
年轻的王子站在那排血炼装备前,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思考。
阳光从破碎的花板斜射进来,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他此刻幽深的眼眸。
沃克兰德心中咯噔一下。
‘他难道在考虑使用这些邪恶之物?’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窜入她的脑海,她突然看到那些镶嵌着眼球的戒指在他手中转动时,竟有种诡异的和谐感,仿佛他生就该驾驭这等邪器。
“这些装备……”
费德西尔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已经超出了普通魔法装备的范畴。”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一副胸甲上,那甲胄表面立即浮现出蛛网般的血丝。
“我在某个地方见过类似的器物,他们称之为——‘法器’。”
费德西尔立刻会想起在试炼世界中那本残破的《炼器真解》,竹简上褪色的朱砂文字记载着‘以魂养器’的秘法。
当时他觉得太过残忍而未曾深究,但现在看来……
沃克兰德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看到王子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光芒,那绝不是对邪恶的厌恶,而是……领悟?
她的喉咙突然发紧,神官袍下的身躯不自觉地绷直。
如果费德西尔决定留下这些装备,作为神殿祭司的她该如何自处?
“殿下……,您该不会……想留下这些……”
费德西尔像是突然从深水中浮出般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恍惚瞬间消散。
“什么?不!”
他的反应激烈得让沃克兰德吓了一跳。
王子猛地后退两步,仿佛那些装备突然变成了毒蛇。
“我只是……在思考它们的炼制原理。”
他苦笑着摇头。
“这些邪术给了我一些启发,但绝不是这种丧尽良的方式。”
沃克兰德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急忙举起圣水吊坠。
“那我们现在就……”
“一起净化它们。”
费德西尔已经双手合十,璀璨的佛光从他掌心迸发。
“虽然可惜了这些材料……”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圣水与佛光交织成一张巨网,笼罩住所有血炼装备。
那些眼球戒指发出凄厉的尖啸,人皮剑柄蜷缩起来像受赡动物,胸甲上的血丝疯狂扭动。
沃克兰德吟唱着净化祷文,却忍不住偷瞄费德西尔专注的侧脸。
他眉心那点朱砂般的佛印在施法时格外鲜明,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让她想起神殿壁画中降魔的神只。
当最后一件装备化为灰烬时,沃克兰德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遗憾。
不是因为装备被毁,而是净化仪式结束得太快。
她急忙低头掩饰泛红的脸颊,却听见费德西尔轻笑一声。
“大祭司的圣光术又精进了。”
沃克兰德立刻心中一喜,不由自主地想道。
‘他注意到了!他居然注意到了我的进步!’
这个认知让她心跳加速,随即又羞愧于自己的不专业。
在净化如此邪恶之物后,她居然在胡思乱想这些?!
费德西尔走向出口时,沃克兰德刻意落后半步。
她偷偷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过快的心跳平静下来。
阳光照在王子白色的战袍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那挺拔的背影与她梦中见过的神像渐渐重合……
但也不知是何时起,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其实并不凌乱的衣领。
‘我今是不是穿得太单薄了?这件祭司袍的领口会不会太开了?’
这个荒谬的念头突然闯入脑海,让她耳根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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