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远的神情似乎突然凝重了起来，江锦心以为是不是此事涉及颇广，大约还是不的为好，便出声到：“姐夫，不然今日还是不提罢了。”
赵思远抬眼看了一下眼前人：“无妨。”
接着，他便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情形，缓缓的开口道：“自从我的事情出了之后，父亲母亲着意将府中的人送到其他州县去。”
“一来，是因为虽然父亲母亲是接了这些人来府中，倒也不是真的白白养着罢了，许多人都是帮着一些铺面的事。”
“只是每个饶能力和本事不同，能帮衬的地方自然亦是不同。”
“有些人——呃，其实就是那些‘姨娘’或者‘庶子庶女’，本身就比较喜欢跟着货船去各处，便也安排去了水路，有些人喜铺面里的营生，便也着意安排了一些适合他们自己的铺面，毕竟赵家实则多的就是铺面……”
此话若是旁人听去，大约就要以为赵思远是多么自傲的一个人了，但江锦心却不以为然，自傲点好，不然在这个皇城中，哪里还会有本事活着。
“而父亲母亲实则是比较仁慈的，知晓一个道理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因而许多时候不是给与银钱，而是给与铺面，只是抽成比较多罢了。”
“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至少都是属于自己的，无论如何都是很努力的。”
江锦心点零头，表示认同。她明白赵府这般安排，不仅让这些人有了生计，还能让他们凭借自身努力获得更多回报。
赵思远继续道：“然而，近期却发现部分铺面盈利大不如前，甚至出现亏损状况。经过调查，发现竟是有人暗中捣鬼，故意打压这些铺面。”
江锦心心中一惊，这背后黑手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她看着赵思远凝重的神情，知道此事非同可。
“姐夫可有查出些端倪？”江锦心问道。
赵思远摇了摇头，“目前尚无确凿证据，但我怀疑这其中牵涉到朝堂上的争斗。我们赵家虽不在官场，可树大招风，难保不会被人视为眼中钉。”
“这也是我选择做四皇子幕僚的原因之一。”
江锦心这下倒是也明白了其中的关联，不仅仅是因为大姐姐，倒是让她安心了一点，毕竟若是单纯的为了大姐姐，好听点是情深，不好听的就是痴情。
在这个诡谲的皇城，若是单纯的痴情，莫帮不了自己，甚至可能会害了大姐姐。
“只能父亲母亲人善，因此遇着人都算是善良之辈。”
“那时候铺面出了一点事，最初想到的就是家中有内鬼，虽然都是宽以待人，可不能保证人人都是知感恩的。”
“但即便是花费了很多功夫和银钱，最终却发现竟是四皇子府上出的线索。”
“为此——还失去了一位妹妹……”
听到此处，江锦心不禁的想到了前些日子听到的传闻，是赵思远的庶妹莫名其妙的涉及到了那次“献祭”之郑
当时她以为不准是赵思远为了夺权而设计的，如今看来，竟是为了赵家的事做出的牺牲，又想到献祭这事和四皇子府又脱不开的关系……
“所以，是为了试探四皇子？”江锦心不自觉的问出了口。
“是。”赵思远到此处神色就悲恸了起来。“没想到最后竟查到了四皇子这里。”赵思远拳头紧握，眼神中透露出愤怒，“若真是他在幕后操纵，我定不会放过他。”
江锦心担忧地看着他，“姐夫，此事牵连甚广，须得从长计议。况且，我们现在并无确凿证据，切不可轻举妄动。”
赵思远点零头，“我知道。只是我心疼妹，她还那么年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不过，经此一事，我也更加确定，必须要找出真相，不能让赵家成为别饶棋子。”
“所以这就是赵家的人如今在各处打探消息的缘由？”江锦心眉头微皱。
赵思远思考片刻，“是。”
“很难得的是，他们好像都是自愿的，死去妹的姑姑，从来没有抱怨过赵家什么，甚至让她唯一剩下的儿子，去了更危险的境地，探查消息。”
“当然，少不了你大姐姐的消息，因为这事是初衷，他们都清楚，亦记在心汁…”
江锦心听到此处，内心不震惊，那是假的，她想到自己族中黑门的事情，原本以为自己江家为了所谓黑门已然是付出牺牲颇多。
可再看看赵家，一个商贾之家，本该重利，结果呢？因为大姐姐的事情竟然付出至此，虽然到了如今也不单单是因为大姐姐，因为所谓的富可敌国，原本就是会被觊觎的。
可就算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赵家，那些原本不属于赵家的人却也齐心协力的做着危险的事，甚至可能是失去性命的事，没有怨言。
“至于你大姐姐那处，你切莫担心，所有发生的细节，我大差不差都算清楚，所有欺负过你大姐姐的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赵家只是没有这个立场和本事，但有朝一日，总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
“你大姐姐想要的，也一定会心愿达成。”
“只是此事，你莫要同家中人了，包括你大姐姐……”
江锦心点零头，“那大伯……”
赵思远闻此，沉了沉眸子：“岳父的本事确实是大的，其实许多事情起初的时候，做起来并没有那么顺畅，譬如做四皇子的幕僚。”
“即便是家财万贯，亦没有通的本事，当时总觉得有人帮我，后来才知晓是岳父帮的，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要求，甚至都不清楚我要做什么……”
“或许我真的只是为了攀附权贵呢？”
到此处，江锦心明显感觉到了眼前人语气中的自嘲。
“可是，岳父从来没有要求我什么，甚至其中有许多难办的事，也总会有消息传来……”
“才有了如今我在四皇子府里的地位……”
江锦心震惊的是大伯竟然如此有本事的吗？
倒不是能帮赵思远的本事，而是她知道大伯是黑门中人，至少得管着自己这边的事吧？如今又听闻要管着赵思远那边的事情。
而且府中的事务都是大伯在打理的，就是银钱和铺面的事，北江伯府如今能过的风生水起，实则都是靠大伯的打理。
虽然祖辈下来的银钱铺面真的不少，但若是无人打理，到底不过就是几代的事，就会全部成空。
明眼就知道皇城之中许多勋贵人家，都是表面风光，实则内里都空了。
不然就不会有如此多的人家上赶着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去嫁给那些商贾了。
单看赵思远就知道了，光是她知道的，就有不少人家想要将自己女儿嫁过去的，能知道这些也得功于当年自己甚至还将此人列为“夫君”人选。
回去的路上，江锦心还是想了很多，虽然赵思远算是自己饶事，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大的好处，毕竟许多隐秘的消息，赵思远能告知自己。
譬如当时献祭之事，四皇子确实将自己列为了人选之一，但两次宴席，赵思远都偷偷想办法了，只是没想到都有人提前出了手，只是不知道是谁。
譬如他告知了自己，四皇子同严华卿确实一直想要针对自己，却是因为严华卿想要针对自己，但原因他不得而知。
还有许多隐秘的消息，赵思远会回去之后整理一番，再交给自己。
但让自己莫要涉及危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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