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霜跟着附和：“要是忙不过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可以过来帮忙。”
温穗笑着应下，转身准备去拿自己带来的资料，眼角余光扫过那个年轻研究员。
见他正低头专注整理数据，便没多想，继续和陈院士，贺霜讨论起后续的研究计划。
几人丝毫没留意到，那研究员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悄悄亮了一下，又快速暗下去。
结束讨论，温穗回到SR的办公室。
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温荣月的视频通话请求。
她稍微调整坐姿，点击接听，屏幕里立刻出现温荣月清冷的面容。
对方估计没料到这么快接通，还在忙别的事情。
等了大概十几秒，才注意到温穗。
温荣月一愣，随即开口：“二哥已经到港城了。”
温穗嗯了声。
“他昨去帘年车祸的交警大队，想调原始卷宗，不过被以时间过久、档案封存为由拒绝。”温荣月抿唇：“估计是温宏业跟那边打过招呼。”
温穗眉头微蹙：“他没试试别的办法？比如找当年处理案件的民警？”
“找了，不过大多已经调走，联系上的一个记不清细节。”温荣月补充道，“二哥他打算去当年出事的附近问问邻居，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温穗沉默几秒，视线扫过SR-03机体的实拍图，声调轻了些：“今年过年，我可能回不去港城了，发布会就在元宵节前，麒臻项目也到了关键阶段，走不开。”
原本好，今年一起回去过年。
温荣月挑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没关系，烟花年年都有，等你忙完这阵，我们再一起去维多利亚港看，欠着就欠着，又不会跑。”
挂断电话，温穗靠着椅背，望向窗外渐渐暗下来的色。
距离除夕只剩两，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可她心里却沉甸甸的。
她拿起车钥匙，决定去疗养院看看顾辛华。
疗养院病房。
顾辛华坐在窗边赏朦胧月色，注意温穗进来，浑浊的眸子瞬间亮起，“怎么大晚上忽然过来？护工刚给我削了苹果，你吃。”
温穗走过去，接过苹果，坐在老太太身边，轻声问：“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着呢，”顾辛华也拿起一块苹果，“昨护工给我看了去年你陪我拍的照片，我都记起来了，你还带我去院子里赏梅，是不是？”
温穗点头笑了笑，心里泛起暖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病情好点后，她反倒对年轻时候的记忆更清晰了。
忽然，老太太声音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恍惚，问：“穗穗，明珍呢？好久没见她了，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温穗握着老太太的手僵了一下。
沈明珍自从为了陆与深和陆家决裂后，就再也没露面。
她摇头，如实告知：“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去别的地方散心了。”
顾辛华深深叹气。
半晌，才语重心长地：“穗穗，陆氏现在最大的股东就是你和知彦。你手里，还捏着唯一的一票决策权，在明珍的事情上，你可以稍微大胆一点。”
温穗猛地抬头，直接撞进老太太深邃眼眸里。
她心脏一抽。
所以。
老太太早就防着沈明珍，是不是？
不然她不会突然提起股份。
要知道，身为孙辈的温穗都能成为陆氏股东，而陆家大夫人却一点实权没有，比她这个儿媳妇还不如。
“你早就猜到...？”
温穗试探性地问。
顾辛华却疲惫地闭了闭眼。
护工连忙走过来：“温姐，老太太累了，该休息了。”
温穗微微握紧拳头，但只能无奈起身，帮老太太盖好被子，“您好好休息，我过两再来看您。”
深夜，SR的总经理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温穗和贺霜坐在桌前，面前摆着陈院士家人送来的年夜饭。
四荤两素，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饺子。
贺霜穿着米白色的毛衣，脸色依旧苍白，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她夹起一个饺子递给温穗：“尝尝，白菜猪肉馅的，挺好吃。”
在国外，她不常吃这些。
或者根本不过年。
温穗接过饺子，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去年。
那时她还在陆家，一大家子围坐在餐桌前，顾辛华回给她夹菜，陆知彦坐在旁边，虽然话少，也会悄悄把她不爱吃的菜挑出去。
如今物是人非，陆家的大门她再也进不去，只能和贺霜在公司凑合着过年。
“在想什么？”贺霜注意到她的走神。
温穗轻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饺子挺好吃的。”
与此同时，棠山庄园。
陆知彦坐在长长的餐桌前，桌上摆着一桌子菜。
整个餐厅只有他一个人。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
没什么表情地侧过脸，透过玻璃窗望向窗外皑皑白雪，眸色渐深。
去年这个时候，温穗还在厨房帮忙包饺子，偶尔会端着刚煮好的饺子过来，让他尝尝咸淡。
门铃突然响起。
陆知彦怔愣一瞬，心脏莫名加快几分。
他迅速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可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陆昕昕时，眼底期待瞬间褪去，余留淡淡的平静。
“堂哥，新年快乐！”
陆昕昕拎着一个食盒，笑容灿烂。
她敏锐地察觉到陆知彦眼底失望，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啊？是不是以为是嫂子来了？”
陆知彦没话，侧身让她进来，语调平淡：“没事的话，就回去，我这里不用人陪。”
“我偏不！”陆昕昕硬是挤进门，把食盒放在桌面，“周爷爷让我给你带了饺子，你看你这一桌子菜，摆着给谁看啊？当初要不是你作死，把嫂子气走，现在能一个人过年吗？活该！”
陆知彦脸色微沉，却没反驳。
因为陆昕昕得全对。
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陆昕昕打开食盒，热气腾腾的饺子散发出香味。
只可惜。
少零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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