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那封“亮剑”邮件，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普朗克”代理的暗流中激起涟漪后，迅速归于沉寂。没有预期的谣言反扑，也没有进一步的威胁。但“默灵”内部并未松懈，量产爬坡的压力与林卫国布下的网，都在无声地收紧。与此同时，沈清秋在微观世界的“微雕”工艺，终于凿开了“5b壁垒”的第一道曙光。
赵铁柱对着“铁柱号”老机器发狠的日子，终于看到了尽头。在陈默的全力斡旋和林卫国的暗中协调下，一条**突破性的设备解决方案**以惊饶速度落地：
1. **“借鸡生蛋”策略：** 陈默没有死磕进口或等待研究所排期，而是将目光投向国内**军工体系内一家拥有先进磁控溅射设备、但产能暂时富余的配套厂（代号‘红星厂’）**。该厂设备虽非顶尖，但远优于“铁柱号”，且维护良好，精度可靠（膜厚均匀性理论值±4%）。
2. **技术置换+代工协议：** 陈默亲自带队，与“红星厂”达成战略合作：
* **“默灵”出技术、工艺包、核心原材料（脱敏处理的“柔纳”薄膜配方基底要求）：** 提供优化后的溅射工艺参数窗口（基于“铁柱号”极限压榨出的经验）、张力控制方案、以及沈清秋最新的**氩离子梯度注入基底预处理工艺**（作为性能提升的核心秘密武器）。
* **“红星厂”出设备、产能、熟练工人：** 划出一条专用溅射镀膜线，严格按照“默灵”提供的工艺包进行代工生产“柔纳”薄膜模块。
* **利益共享：** “红星厂”获得前沿散热技术应用经验及代工收益；“默灵”以最快速度、最低风险获得稳定可靠的量产能力，良率和产能瓶颈迎刃而解！
3. **“铁柱号”的归宿：** 老机器并未退役，而是被改造为**专用基底预处理线**，专注于运行沈清秋的**氩离子梯度注入工艺**，为“红星厂”提供高性能的“强化锚定”基底。**老兵找到了新战场。**
首批由“红星厂”代工生产的“柔纳”薄膜模块下线，经“默灵”实验室严格检测：
* **膜厚均匀性：稳定在±4.5%！** （远超“铁柱号”的±6%，接近设备理论极限）
* **附着力（百格测试）：稳定达到5b级！** （沈清秋工艺的威力显现！）
* **综合良率：突破92%！** **量产落地！**
看着检测报告上漂亮的数字，赵铁柱狠狠抹了把脸，眼眶有些发红：“娘的… 总算… 成了！” 车间里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欢呼。持续数月的量产噩梦，终于被国产协作与技术创新联手打破！陈默看着兴奋的团队，心中也涌起一股热流。**立足现实，整合资源，以技术换产能，这才是符合国情的破局之道！**
“默灵”的“亮剑”邮件发出后，“汉斯·穆勒”及其关联的所有联络渠道彻底沉寂。但这沉寂，恰恰是林卫国等待的信号。
**“他们动了！”** 林卫国在加密电话中对陈默和王干事同步信息，“目标利用伪造报告里的一个隐藏追踪像素（我们技术专家反向解析发现的），试图定位并入侵接收过该报告的‘默灵’内部网络终端，窃取更多技术资料！攻击源Ip已锁定，就在本市！行动组已就位！”
收网行动迅雷不及掩耳。在郊区一栋不起眼的商住两用楼内，行动组控制了两名嫌疑人及其工作窝点。现场查获大量专业通讯设备、伪造的“普朗克”公司文件印章、以及数台用于网络攻击和伪造文件的电脑。
**核心收获：**
1. **“影子”真身：** 主犯并非外籍，而是有海外背景、精通德语的华人工程师**张晟**。其受雇于一家注册地在维京群岛、实控人不明的**商业情报咨询公司“奥丁之眼”**。
2. **任务链条：** 张晟供认，其任务是**长期监控国内前沿材料与装备技术动向**。“柔纳”技术因其在“默灵”机械臂上的突破性应用和潜在军工价值（碳纤维事件余威）被列为重点目标。前期李国华的“毒饵”只是试探，此次冒充“普朗克”是精心策划的主攻，目的就是**套取完整工艺参数、诱捕或策反沈清秋、并尽可能拖延\/破坏“默灵”的量产进程**。伪造报告和威胁，是计划失败后的“止损”和“扰乱”操作。
3. **关键物证 - 神秘U盘：** 在张晟的一个隐蔽夹层中，搜出一个未在供述中提及的**特殊加密U盘**。技术专家初步检查，发现其采用非商业级的军用规格硬件加密，内部文件结构异常复杂，且有自毁触发机制。**张晟声称对此U盘毫不知情！**
“U盘是关键！”林卫国语气凝重，“它的存在和加密级别，明张晟背后还有更深层的指令源或联络通道，可能涉及更高层面的对手。‘奥丁之眼’很可能只是前台白手套。这个U盘，是条新的大鱼！”
张晟落网，直接威胁暂除。但U盘的出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预示着暗流之下，仍有巨兽潜伏。
“红星厂”代工线的成功，让沈清秋的氩离子梯度注入工艺价值凸显。她没有止步于5b，在研究所的实验室里，她对工艺进行了更精细的优化：
* **能量\/剂量梯度组合：** 通过大量实验，确定了 **“低能（20KeV）高剂量（2E17）打底 + 中能（35KeV）中剂量（5E16）过渡 + 高能（50KeV）低剂量（1E16）表面优化”** 的最佳组合。
* **基底材料微调：** 与所里冶金专家合作，在铝基底中添加微量的**钪（Sc）元素**，显着提升了基底表面在离子注入后的活性和结合强度。
* **成果：** 新一代预处理基底的百格测试，**稳定达到5b级，部分区域冲击6b（无任何脱落）！** 薄膜在极端冷热循环（-55°c至+125°c）下的抗疲劳性能提升30%！**“柔纳”模块的可靠性和寿命再上新台阶！** 沈清秋将其命名为 **“锚定5b+”工艺**。
这份扎实的技术突破报告，被沈清秋整理好，通过正式渠道提交给研究所和“默灵”联合项目组。她的价值，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再次用无可争议的数据证明。
王干事再次找到了沈清秋。这次，他的语气少了些肃杀，多了些务实：
“清秋同志，‘锚定5b+’的成果非常出色！所里和‘默灵’那边都高度评价，这是解决量产可靠性的核心支撑！”
他话锋一转：“关于你的岗位，组织上有个新的建议，想听听你的想法。”
“鉴于你在pcm材料和界面强化领域展现出的卓越研究能力，以及… 当前的客观约束（背景调查结论），所里计划在**基础材料研究部**下面，专门为你成立一个 **‘特种功能材料界面工程’课题组**。”
* **定位：** 专注于极端环境下（高低温、辐照、腐蚀）金属\/陶瓷\/复合材料界面的强化机理与工艺研究。**这是pcm技术的上游基础，也是众多军工装备材料的共性瓶颈！**
* **权限：** **不直接接触具体型号装备的工程细节，聚焦基础理论和通用技术突破。** 研究成果经脱敏审核后，可与“默灵”等合作单位共享。
* **意义：** **最大化发挥你的科研专长，在安全边界内为国家核心材料研究贡献力量，同时彻底规避涉密风险。** 这是组织能为你争取到的，最理想且可持续的定位。
沈清秋静静地听着。这个建议，意味着她将彻底退居幕后，成为真正的“基础研究者”，与“默灵”的产业化前线保持距离，更与陈默的直接工作交集大幅减少。但这也是一道清晰的“安全区”边界，让她能心无旁骛地深耕自己热爱的领域。
“我接受组织的安排。”沈清秋的回答平静而坚定，“我会带领好课题组，在界面工程的领域做出成绩。” **这是制度约束下的最优解，也是她以另一种方式守护“晶格暖流”的承诺。**
陈默第一时间收到了沈清秋课题组获批的消息。他站在“默灵”新落成的、专为“红星厂”代工模块进行最终封装和测试的洁净车间外，看着里面忙碌而有序的景象。
沈清秋的“锚定5b+”工艺参数，已经通过安全渠道转交“红星厂”，新一代更高可靠的“柔纳”模块即将投入量产。她的技术，以这种方式，继续支撑着“默灵”的前校而她自己，则在更基础、更上游的领域，为未来埋下种子。
王干事的“岗位建议”，他理解其背后的深意与无奈。那道无形的墙，已然筑起。他能做的，不是徒劳的冲击，而是**在各自的领域做到极致，让彼茨价值在更高的层面产生共鸣。** 这或许，是此刻最深沉的支持。
首批搭载完全国产化“柔纳”散热模块的“默灵”工业机械臂关节单元，正在通过最后的严格测试。它们即将发往第一批种子客户——几家对散热和可靠性要求极高的国有精密仪器厂和汽车发动机关键部件制造商。
**这不是终点，而是“柔纳”技术真正出征的起点。** 从实验室的“暖流”，到量产线的“新生”，再到最终产品的“出征”，背后是“土法”的挣扎、间谍的暗算、制度的约束、以及无数在各自岗位上默默坚守的智慧与汗水。
林卫国发来简短信息：“张晟案深挖中，U盘是突破口。安心搞生产。” 陈默回复：“收到。辛苦了。”
他转身，走进灯火通明的车间。机器的嗡鸣声、检测仪的提示音、工人专注的神情，构成了一曲属于工业的、静水深流的交响。暗影虽未散尽，但前行的光，已然照亮了脚下的路。**“柔纳”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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