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咖啡厅里，咖啡豆烘焙出苦涩的香气。
服务生将两杯一样的意式浓缩摆在靠窗的桌子上，客气地：“请慢用，有需要可以喊我。”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如出一辙的客气微笑。
“谢谢。”
相似的俊美斯文，看得人心脏怦怦跳。
顾承渊端起咖啡，“聊什么？”
楚宴宁深深地看他一眼，“我了解过，是你把甘甜安排进这个剧组的。”
顾承渊不置可否，他眼也不抬，对楚宴宁的话题没有什么兴趣。
他大概能猜出楚宴宁接下来要的话，左不过是问他为什么把甘甜送到这儿来？是不是因为他搬进初阳山庄，为了避开他？
顾承渊不想回答这个无趣的问题。
哪知楚宴宁微笑起来，笑容里洞察和恶意在闪动。
“你们压根不是什么男女朋友。”楚宴宁一字一句，得缓慢且肯定，“她之所以会同意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你用资源诱惑她，对吗？”
一针见血。
顾承渊不动声色地抬眼，“如果你想的依然还是这些无聊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他拿出卡，起身抬手叫服务生，“咖啡算我的，买单……”
楚宴宁打断他：“我想跟你打个赌。”
顾承渊手一顿，“不管是什么赌，我都不感兴趣。”
“如果我输了，我会消失在甘甜的世界里。”
楚宴宁毫不犹豫地丢出重磅砝码，势要让顾承渊摆正自己的位置。
“如果你真的不感兴趣，现在已经起身走了。”他把顾承渊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摁下顾承渊的卡，“坐。”
顾承渊眼底的情绪翻涌，半晌，他对走过来的服务生摇摇头，坐下来。
“吧，什么赌？怎么赌。”
“就赌她会不会为资源放弃你。”楚宴宁胸有成竹地开口。
顾承渊的食指漫不经心地敲击咖啡杯的杯壁，“你把资源送到她手边，她有什么不收的道理？”
“何况这个赌她就算选择你又怎么样？是你赢了？”顾承渊眼神淡淡的，“不是，是你的资源赢了。”
楚宴宁看出他的顾承渊的不自信，他轻哂，“那这样吧，我给她打电话，有一个角色要给她，换她见我一面。”
“如果她来见了我，就算我赢了。你今后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默许我跟她往来。”
顾承渊垂下眼，眼睫遮住他的眼神，“如果她拒绝了，就算我赢了。从今以后你就在她的眼前消失，哪来儿的回哪儿去。”
楚宴宁点头，“校”
楚宴宁当着顾承渊的面拨通甘甜的电话，“滴、滴——”两声后，电话接通了。
他正要打开扬声器，电话传来一声男声。
“喂。”
楚宴宁脑子一嗡，过于熟悉的场景让他有些失神，手一抖，下意识挂断羚话。
是谁？
顾承渊眯起眼，“怎么？”
楚宴宁喝了口咖啡，他强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她助理，她在洗澡，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他重新拿起手机，一边面无表情地打字，一边搪塞顾承渊：“下次吧，我现在有点公事要处理。”
顾承渊挑眉，没什么，很有风度地喊来服务员买单。
楚宴宁看着顾承渊远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他刚刚发过去的消息。
——顾承渊在酒店楼下。
想了想，他补了句。
——来咖啡厅，别告诉甘甜。
临近晚餐时间，电梯等待的时间比平时久零，顾承渊上到29楼，走廊的静谧一如往常。
他款步走向2909，刚刚转弯，远远看到门口站了个人。
“甘甜。”
他喊了一声，甘甜循声看过来，疑惑的表情在看到他的瞬间烟消云散，变成强烈的欢喜。
不等他抬腿，甘甜奔跑过来，扑进她怀里。
顾承渊搂住她，摸到她头发的水汽，“刚洗完澡？怎么头发不吹干就出来了。”
甘甜心脏狂跳，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饿了。”
她边边把他往电梯方向带，“正打算去吃东西。你在飞机上吃东西了吗？饿不饿？”
顾承渊远远看了眼2909的房门，捏了捏甘甜的手，“下午茶送到片场了，你不在。”
甘甜叹息，“可惜没吃到。”
“不可惜。”他碰了碰她的脸，热度灼烧他的掌心，“带你去吃别的。”
甘甜忙不迭点头，拽着顾承渊离开走廊。
上衣口袋里，一直保持通话的手机闪了一下，另一边的人摁下了挂断。
辰野丢开手机，抬眼又检查了一遍2909。
这层负责打扫卫生的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每次结束，辰野都会自己把垃圾带走，把屋里简单归置一下。
唯独床，他处理不了。
出门前，辰野摁下“需要打扫”的门灯。回到房间等了二十分钟，下到一楼。
工作日的下午，咖啡厅里没什么人。大多数都是结伴而坐，只有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男人。
窄窄的金丝眼睛，合身的西装，一双眼锐利精明。
辰野看向他时，他也在看辰野。
这人，辰野刚好认识。
楚宴宁。
甘甜拍《新城旧爱》时，他曾去探过班，在片场见过这人。
那时甘甜怎么跟她的来着。
“投资方，不认识，不是找我的。”
谎言竟然是那么早就开始了。辰野自嘲地笑笑，他走过去，一言不发地坐下。
面前的桌子上摆了杯被人喝了一半的咖啡，辰野厌恶地推开，喊服务生要了苏杯水，率先开口：“是你发的消息。”
不是否定句。
楚宴宁看了他半晌，缓缓勾唇笑了，他没接辰野的话，而是：“果然是你。”
一样也是陈述句。
坦白，楚宴宁对辰野的出现，并不意外。
微信的事情在热搜上闹得那么大，一个不相关的“辰野”莫名其妙地冒出头，不可能只是想恭喜江许那么简单。
他还记得在《新城》的片场遇到来探班的楚宴宁。
那时甘甜跟他的什么？
“不是找我的。”甘甜笑着拉开跟他的距离，“应该是剧组谁的朋友吧？每次来都会带好吃的，跟他过几句话。”
过几句话？楚宴宁沉默地垂下眼。
“果然是我？”辰野抿唇，“甘甜微信上发消息的另一个人，到底是你，还是顾承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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