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蒋平川在井底双手高举，剧烈地咳嗽着，浓烟与辣椒的刺鼻气味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吕建中向手下示意，让他们用枪对准井底，只要蒋平川稍有摸枪的动作，便立刻将他击保
江林也紧紧握着手中的枪，冷冷喝道：“自己爬上来！”
蒋平川尝试了好几次，可双手被手铐铐住，下去的时候容易，想再爬上来却难如登。
无奈之下，只好扔下绳索，将他从井底拉了上来，只见他的鞋子和裤腿都被烧着了，江林快步上前，狠狠踩了几脚，才将火踩灭。
江林第一时间伸手从蒋平川身上摸出朱发展的配枪。
一想到朱发展四人惨死的场景，他悲愤交加，再也顾不得许多，“砰砰”两枪，精准地击中蒋平川的双腿。
“啊……不要杀我！”
蒋平川惊恐地惨叫着，他害怕江林盛怒之下会将他打死，他还不想就这么死去。
吕建伟和两名公安先是一愣，紧接着露出惊讶的神色，按照原则，在凶手已经投降活捉的情况下，再开枪是不被允许的。
远处围观的村民更是吓得趴在地上，生怕飞来的子弹山自己。
蒋平川认出了吕建中，出于职业习惯，他对市公安局所有领导都有所了解，只是对方不认识他罢了。
他带着哭腔，惨叫着看向吕建中，心中满是疑惑：他怎么会和江林在一起？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二儿子怎么没有采取行动救自己？
“吕局长，我……我都已经投降了，他还开枪打我，这不是土匪行径是什么？请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蒋平川试图让吕建中为他主持公道，还连忙自我介绍，“我是双喜大队的大队长，我二儿子是军区的营长蒋浩宇！我女儿是郑行长的儿媳妇，和市革委会主任迎…”
“关系”两个字还没出口，吕建中便冷冷地打断他，“你杀害了这么多人，谁也保不住你！”
吕建中察觉到周围围观的人群，于是大声道：“你负隅顽抗，被打伤并不违规！若不是考虑到案情重大，需要从你口中挖出更多线索，我直接枪毙你！”
蒋平川作为特务头子，背后不知道牵扯到多少人，哪怕市革委会主任真是他亲爹，在这种已经惊动省里的情况下，也救不了他。
更何况，谁敢替蒋平川情，都极有可能被视为同伙，接受调查，所以，蒋平川此刻提及任何人，都只会害了对方。
为防止蒋平川因失血过多而死，江林赶忙用布条紧紧缠住他的伤口。然后，又卸掉了蒋平川的肩关节，将他像死狗一样扔到吉普车的后排座，由吕建中亲自看押。
朱发展的尸体被心翼翼地转移到警车上，魏超暗自吃惊，是谁死的？
一名公安驾驶着救护车返回市里。
当江林他们回到丹县时，夜幕已经降临，车辆缓缓驶入市公安局。
为寥江林将特务头子押回来，魏高义一直守在公安局，未曾离开，看到车辆回来，他立刻带人迎了上去。
魏高义往吉普车里看了看，没瞧见朱发展的身影，不禁好奇地问：“朱呢？”
江林眼眶一红，声音哽咽地：“他……他牺牲了！在后面的警车里！”
“牺牲了？”魏高义及一众公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子别跟我开玩笑！”魏高义还以为江林在胡话，挤出一丝笑容道。
江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都怪我，不该和他分开，是我害死了他，还连累了三名医护人员！”
听到这话，魏高义只感觉一阵旋地转，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时，吕建中走下车，神色悲痛地：“魏局长，朱发展确实牺牲了！”
“吕……吕局……”魏高义这才发现市里的副局长也来了，他深知吕建中不可能谎。
魏高义带着众人，脚步踉跄地走向警车。他神色凝重，沉声喊道：“敬礼！”
“唰唰唰”
众人整齐划一地对着警车敬礼，不少人已经泪流满面。
“扑通”一声，江林将蒋平川从车里拽了出来。
“他是特务头子蒋平川，是他杀害了朱发展同志！”江林愤怒地道。
随着江林话音落下，张星第一个冲了过去，抬起脚朝着蒋平川踹了过去，其他人也纷纷围上来，对蒋平川拳打脚踢。
蒋平川惨叫连连，不停地哀求。
吕建中并未阻止，装作没看见，等大家打得差不多了，才示意住手，“别把人打死了，还要审问呢！”
随后，蒋平川被戴上脚镣，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进了审讯室。
魏超早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万万没想到蒋平川竟然杀了四个人，而且好像还是特务，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蛋了，被人架着带走。
在办公室里，魏高义给吕建中和江林各倒了一杯茶，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
有些事情吕建中也不完全清楚，二人都将目光投向江林。
江林便把前往双喜大队抓捕蒋平川，以及途中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整个过程跌宕起伏，惊险万分，听得众人惊心动魄。
“猖狂，简直猖狂至极！”
吕建中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简直胆大包！”
他当即做出指示，要深挖细查，务必把所有潜藏的特务都挖出来，一个不漏地送进大牢。另外，要为朱发展申请烈士称号。
在这次抓捕蒋平川的行动中，状况百出，若不是江林机警过人，恐怕不但抓不到人，还会全军覆没。
魏高义心中感慨万千，道：“吕局，你和江林先稍微休息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弄点吃的，以防夜长梦多，我亲自去审问蒋平川。”
魏高义走后，吕建中不禁感慨道：“一个特务，竟然能在大陆结婚生子，他儿子还顺利入伍，甚至当上了营长。政审到底是怎么通过的？”
“明有人在其位不谋其职，或者是收受了好处。”江林分析道。
他接着又：“我在想，蒋平川背后是否还有上线？”
吕建中点头表示认同，“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撬开他的嘴，等我回去，先把他的家人控制起来，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很快，有人送来了饭菜，两个简单的炒菜，还有几个白面馒头，估计是从国营饭店买来的。
江林这几一直奔波劳累，没吃好也没睡好，此刻早已饿坏了，看到饭菜，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吕建中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话。
此时，一辆气派的红旗cA770轿车缓缓停在公安局院内，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为首的人身形挺拔，身着军装。
他看向亮着灯的房间，带着人径直走去。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江林下意识喊了声：“请进！”
吕建中扭头望去，只见走进来三名军人。当看到为首之人时，他心中一惊。
此人穿着“74”式军服，他一眼便看出对方是司令员身份。
“谁是魏高义局长？”这位军官不是别人，正是白柔的父亲白震。
吕建中急忙起身，道：“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
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江林抬起头，顿时愣住。
“江……江林，你怎么在这儿？”白震有些意外。
江林赶忙抹了抹嘴，站起身来，道：“你好，白司令！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是公安。”
江林心里明白白震为什么会来，之前惨遭陷害，是伍英所为，想必是魏高义联系了那边的军区。
只是他没想到，白震已经恢复自由，看样子还官复原职了。
他不禁想起和白柔领结婚证的事，不知道白震是否知晓。
江林心里有些忐忑，万一白震反对这门婚事该怎么办？
白司令？哪个军区的司令？吕建中立刻伸出手，热情地：“你好，白司令，我是江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吕建中！”
白震与他握了握手，接着问是谁在侦办特务案件。
还没等江林开口，吕建中道：“是江林同志，他刚刚抓获了特务头子！”
这么优秀？
白震有些惊讶，又问：“伍英是谁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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